Q4:當政策將資源導向下一代觀眾,我們要如何建構出他們接觸、觀看、想像表演藝術的路徑?
「學音樂的孩子不會變壞。」這句曾深植人心的廣告詞,道出了一個世代對音樂教育的想像。而合唱,作為以人體為樂器的藝術形式,更是音樂教育中獨特的存在——當每個人的身體就是樂器,使得合唱成為最易親近、卻也最考驗團隊默契的音樂形式。
自9年一貫課程試行後,音樂課被納入「藝術與人文」領域,教學比例取決於各校師資。108課綱實施後,這個趨勢更明顯。從1989年創團至今,台北愛樂少年及兒童合唱團走過35個年頭,見證了台灣兒童音樂教育的變遷,財務長劉葳莉觀察:「現在小朋友在學校接觸到的音樂課,多以欣賞為主,識譜與專業曲目的訓練明顯減少。」
這樣的變化讓音樂教育更普及,但專業標準逐漸下降。孩子若缺乏面對挑戰與練習的過程,便難以想像更高的藝術境界。教育體系之外的專業團體,如台北愛樂,於是成為銜接政策與實務教育的中介者,既維持專業門檻,也創造更友善的啟蒙環境。
從4歲開始,讓舞台成為學習現場
面對環境變化,台北愛樂選擇從更早的年紀扎根,將招生對象下探至4歲,抓住聽力訓練的關鍵期。孩子們透過遊戲與手勢建立音感,逐步進入合唱的世界。
每半年的展演讓孩子站上舞台,學習面對觀眾與燈光。從小體驗舞台,不只是訓練表演技巧,更讓他們理解藝術是一種現場的交流。台北愛樂也帶領團員參與國家級製作,並赴歐洲、美洲演出,讓孩子在不同文化中感受藝術的多樣風景。這些經驗,正是建構「未來觀眾」的重要養分,也就是說當孩子成為懂得欣賞與思考的觀眾,藝術的傳承才有持續的力量。
文化部推動的文化幣政策,試圖鼓勵年輕世代走進劇場。台北愛樂行銷經理劉宜欣認為:「這項政策有進步,但仍需優化。」隨著制度調整,近年文化幣的使用率確實提升,尤其在國際合唱音樂節期間,但執行上仍有挑戰。
未成年觀眾常需家長協助訂票,現場驗票流程繁瑣,「這些都是第一線行政人員的壓力。」劉宜欣坦言。更關鍵的問題在於:文化幣是否真的觸及原本不會走進劇場的孩子?「使用文化幣的觀眾,多半本就有看演出的習慣。」她說。
若政策要培養新觀眾,應思考如何吸引沒有藝術背景的家庭。這需要教育端、藝術團體與政策端三方協力,讓文化幣不只是折扣券,而是開啟想像的鑰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