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妮爾
1989年生於台灣宜蘭,東華華文所創作組藝術碩士。向予書苑文化藝術工作室負責人。長年從事藝術文學專訪、側記、評論之工作。創作體裁橫跨散文、小說、劇本與童話。2018-2020年台灣表演藝術專案評論人;勵馨基金會《拾蒂》三部曲編劇;著有散文集《我家,或隔壁》、長篇小說《卡西與他們的瓦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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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藝術家的兩個世界(二)
Ihot Sinlay Cihek(卓家安)👉世界2:去冒險,也不要放棄溝通 (profile)花蓮阿美族人,根源於太巴塱(Tafalong)與壽豐(Cisanasay)部落。劇場編導演作品《我好不浪漫的當代美式生活》入圍第21屆台新藝術獎,文字創作亦曾獲台灣文學獎、後山文學獎、原住民文學獎等。 這其實不是一個截然二分的世界。 就現實層面來說,雖然團隊為了補助案會需要有完整的企劃支持,但是大家都知道企劃是寫給長官看的,最終執行出來的想法,目的還是為了與大眾溝通。因此,我會偏向選擇第二個世界雖然說,倘若沒有任何補助的話,我可能要把家裡的「原保地」拿去換錢才能做完一齣戲。 其實,無論置身哪一種世界,都不影響我想要創作的核心議題,差異在於「溝通」。講直白一點,就是行銷方式。 我的創作面向,大多都是相對小眾的議題,例如原住民婦女權益,對此事有興趣的人偏少。大家進劇場可能都想要開開心心的,但藝術就未必如此。這點我覺得是台灣劇場還可以努力的地方,現在的台灣觀眾,普遍還是會期待能夠進去場看到「他所預期的結果」,否則就覺得浪費錢。但對我來說,藝術創作是有一個能夠冒險的地方,但創作者的冒險,不代表要放棄與大眾溝通,我覺得商業價值與藝術觀點,還是有機會找到平衡的。 選擇第二個世界,是因為它有機會讓我去面對不得不處理的難題。舉個(很現實的)例子,在這個世界中,我可能會在IG多下一點廣告,或者開始使用抖音。抖音這塊,以前我非常抗拒,但若它成為一種溝通的媒體,我就必須去了解,努力說服這個世界,為什麼這個作品對我這麼重要。我是個不善於社交的人,但劇場最終還是人的事情,要在人際上產生發酵,作品才有機會發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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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藝術家回應
李銘宸:不同立場的換位思考
「策展對我來說,也是單位與創作者,甚至是觀眾之間的鬥智鬥勇。 」面對策展邀演的心情,創作者李銘宸如是說。 策展:組合背後的思維與態度 編導演全才的李銘宸,以「集體創作」見長,經常是生活經驗有所體會,才會將之化作創作元素不僅個人創作如此,即便遇上單位邀請、策展合作等狀況亦然,「以我個人的創作經歷來說,通常不會先從題目開始,大多先有感覺、累積經驗,創作才會開始。我很少重新發展、嘗試過去創作中的概念或元素,可能是因為這樣才會每次創作都很痛苦吧,也可能是因為,一路以來做的東西大多比較不是走文本脈絡,而透過生活、經驗、抽象的感知去組構作品和陳述,好像也會自然地開往這種方向。」 然而,既然說到這點,李銘宸又不得不先討論「策展」二字,之於台灣藝術圈的定義。他思考:「以現在台灣劇場的環境來說,『策展』常常比較多覺得是一種行銷的語言、扛棒(編按:台語「招牌」),像是超級市場的櫻花季、楓葉季、各國零食泡麵環遊世界那種感覺。藝術節和策展,大多國外舊作和台灣新作混雜呈現,但作品們的組合、菜單、發生的方式,能夠感覺到背後策劃的思維、態度、視野。」 話雖如此,仍偶有驚喜的際遇發生。今年臺北藝術節,李銘宸的全新作品《百葉》也將登台,他說這回雖然同樣是以策展之名目為發端,但是「我能感覺到策展人林人中非常有意識地在處理整體節目的思考與議題性,與藝術家的溝通相處,也非常緊密,深入,體察。」這樣彼此信任、暢通討論的關係,對李銘宸來說也是很不容易的經驗。畢竟場館的邀請,時而像把雙面刃,有時給予人意象不到的刺激,有時也會迎來無法預期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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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在矯正機構中,戲劇何用?
差事劇團長年以「民眾戲劇」為其藝術的根基,讓創作充滿各種身體的可能性,身體是經驗的容器,這些年來他們合作過農民的、災害後的、勞動後的身體,讓個人的故事透過「此身」直接而強烈的表達出來。自2014年開始,差事劇團更看見了另一種身體的樣貌那是「逆風少年」的身體,是體內騷動不安,外在卻被重重限制過後的身體。 在台灣好基金會的持續支持下,2014到2018年間,差事劇團與新竹誠正中學合作;2018年至今,則在彰化勵志中學展開,每年都有長達半年的戲劇教育工作坊,最後,會有一場校內的正式公演。面對少年矯正學校的少年與少女,戲劇課程的目的不僅在於讓學員發現身體的多樣性,更多的責任是在這趟陪伴的過程中,以戲劇的方式思考:「是什麼原因,讓這群孩子被社會邊緣化?」對此,藝術總監鍾喬經常以「三道門」的方式思考戲劇教育如同走進誠正中學總會通過三道重重的鐵門一樣,戲劇之於這些孩子的滲透,也像得通過三道門的試煉。 第一道門:信任的心房 鍾喬至今仍記得,他與誠正中學合作的第一年夏日,走進教室裡看到的景象:大男孩們各據一方站著,鐘響過後,沒人肯坐下,有個身上刺龍刺鳳的男孩率先開口:「老師,這麼熱是要怎麼坐啊?」鍾喬按捺著,沒讓氣勢被壓過,回應:「大家要坐下來,我們才能開始一些肢體練習啊。」另一人又挑釁似地回問:「肢體練習要幹嘛啊?你是老師嗎?」鍾喬反問,你覺得我不是嗎?對方上下打量一會兒,說:「頭上綁個頭巾,看起來像是賣黑輪的。」 課程其實已經開始了,就在這一來一往的對話之間。 「這些學生長期被壓制久了,若遇上一個老師,並未以權威與他們對話,心防就會慢慢被卸下。」鍾喬說。 要知道,這些學員起先根本不關心戲劇為何物,他們心底並不存在表演的意圖,因此戲劇教育的目的不在讓這些孩子成為一群好的演員,而在使他們打開心門、走出邊界,發現自己的身體原來有不同的可能性。「他們都是體力旺盛的青少年,我們今天若在一個空間中移動練習,一不注意大家就會開始跑步、扭打。這時候一味的制止沒有用,你要理解原因,問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有人說他覺得只是移動很無聊,這樣太安靜。好,我就反問,那你覺得什麼有趣?往來之間,彼此就開始建立起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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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鍾伯淵,38歲,2001年加入新北市立林口高級中學戲劇社;李孟融,38歲,2002年加入臺北市立大同高級中學戲榕坊
社團,是一切的開始
2001年,鍾伯淵稱得上是林口高中的名人,剛入學就做了件大事成立戲劇社,「最後集結成了60多個人的大社團。」他回憶:「那時候因為當社長嘛,還立定志向:我要把所有社員的名字都記起來。現在想想真的很瘋。」 隔一年,台北的另一頭,在大同高中就讀高二的李孟融,剛剛卸下運動員身分,看到什麼都躍躍欲試,包含彼時社員剩下兩、三人的戲榕坊(戲劇社),他說:「其實當時也不只戲劇社,我還加入了合唱團、社聯會,想說可以藉由社團豐富高中生活。」 前者是聲勢浩大的林口高中戲劇社,曾贏下花樣年華全國青少年戲劇節(以下簡稱「花樣」)的最佳團體獎;反觀後者,大同高中戲榕坊,社員少到無法參賽。然而,兩所高中的社團成員還是在該戲劇節所辦的營隊上相遇了。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宿命論,那麼對鍾伯淵與李孟融來說,高中戲劇社大概就是他們本該到來的轉捩點因為加入了戲劇社,他們得以結識、互相扶持,且在高三那年確立志向,並於幾年後成立「曉劇場」,以萬華為座標,拓展藝術文化。 一切聽起來是那麼理所當然,實際上卻充滿了機緣的推使,例如鍾伯淵分享他們當初決定大學志願的方法是:「雖然說我們的目標都是北藝大,但是要念什麼系那是猜拳決定的啦!」 社團,並不是「玩」 「某種程度而言,孟融應該要為我的人生負責。」鍾伯淵微笑,說高三兩人決定科系的時候,其實在戲劇系與劇場設計系徘徊猶豫,「最後孟融說我們兩個不要競爭同個科系,就猜拳看誰贏了就先選。結果他就慢出而且是很明顯的慢出所以我後來選了戲劇系。」 「我其實本來就沒有很喜歡站在舞台上的感覺,我喜歡的是一群人一起完成一件事情的狀態。」李孟融解釋:「而且我比較難決定到底要選擇什麼。」言下之意,猜拳慢出也不是他的體貼,只是邀請對方替他進行刪去法。 看似嬉鬧地決定了「人生大事」,也使高中老師漸漸發現,有些學生不只是在「玩」社團而已。李孟融回憶:「我其實覺得這個『玩』這個詞很奇怪,像是大同高中以升學為取向,到高二就不讓我們做社團了,一直到我報名了北藝大獨招、甚至考上,老師才把這當一回事。不然就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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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藝文工作者的移居大冒險
當我們說起「青年返鄉」,隱然有種理想的火苗在其中,特別是「返鄉」從事「藝文工作」一類,聽起來就像離開水源豐沛處,跋涉遠方,重新挖鑿出一口井來因此難免有人這麼想:若沒有熱情抱負,誰甘願挖這口井?然而,有沒有可能,鄉鎮或者都市,其實都是一種平行的選擇,沒有誰勝過誰一籌。 本文邀請3位從台北回返他鄉的文化工作者,思索這個問題,他們分別是:在苗栗苑深耕的劉育育,思考城鄉之界線,回頭看清故鄉的模樣;主辦彰化卦山力藝術祭的葉育君,把自己的老家重整為一間藝文據點,還一度被鄰居誤認為直銷大會;移居花蓮的陶維均,在台北從事多年的藝文採訪工作,離開台北卻不代表將過去斬斷,反而活得更加舒心。最後,加入筆者的個人思考:2014年離開台北,返回故鄉宜蘭,經營文學與藝文評論寫作這些改變,對於我們的生命起了何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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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座標:苗栗
比較後的城鄉界線→→劉育育:「地方不是城市的附屬」
論及城鄉,我們不得不思考到兩者間的界線。而關於界線,劉育育深有所感:「你必須先看到他者,才可以映照自我、看見家鄉的文化特色是什麼。」 本次採訪時間為12月初,劉育育幾週前才確認自己成為苗栗苑裡的新任鎮長,而其於在地的耕耘且非一朝一夕,無論是創辦獨立書店「掀冊店」、籌辦「海風季」藝術節,皆可看見劉育育及其夥伴欲以藝術文化深入故土的決心。 「我是來自傳統勞動家庭出生,父親從事木工裝潢,所以我們家只有木工用的那種小貨卡,沒有房車。」劉育育說所有的差異性都是比較出來的結果,父親那輛小貨卡則是她第一次意識到城鄉、貧富之間的區別,「像我們家有3個小孩,如果全部坐進貨卡,就有人要坐在中間的木板上,或者是像我,我要坐在媽媽膝蓋上。隨著年齡增長,我們的頭也會撞到車頂。記得有次跨縣市去台中玩,看到前面小客車的人轉過頭來嘲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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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座標:彰化
展覽空間被當作直銷現場→→葉育君:「藝術的門檻沒這麼高」
藝術家葉育君可說是歷經了兩次「返家」的過程。一次是學成歸國,從巴黎回到台灣,一開始返家,輾轉到雲林、後來落腳台北;第二次是打算回到彰化老家,於故鄉經營藝文空間的時候。 「我們家在彰化有一個房子,本來租給別人,2017年3、4月空了下來,我就跟我爸說我想要回去。」離開台北前,葉育君到關渡宮擲筊,「離開熟悉的地方總是會有點擔心,但我還是覺得藝術得擴展到更多人才是重要的,如果要改變整個藝術生態,就應該從一般民眾做起,而不是金字塔頂端的收藏家或學者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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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座標:花蓮
阿嬤以為他是蓋房子的→→陶維均:「你很難把人分類」
2019年陶維均移居花蓮,戲劇系畢業、從事藝文採訪工作多年,經常有人問他到花蓮要做什麼?他說:「我在花蓮,如果有阿嬤問我是做什麼的,我回答『做劇場』,他會以為我是蓋房子的。」陶維均說少有職業是以場域來給自己命名的,「籃球員不會說自己是球場人、在工廠做事可能會說自己是做工的人。我本來想不透,怎麼很多人都會用『劇場』來稱呼自己?」 然而來到花蓮以後,這個問題似乎慢慢找到答案。「我想是因為劇場定義的範疇很廣泛,而我可以秉持劇場交給我的事情、去做很多事情。」陶維均說,那些事情例如Podcast節目策劃、開發藝文APP、於在地策劃「豐田文藝季」,他過去所學的、或者移居此地以後才接觸的新事物,皆可融會貫通。他說此刻自己不再介意自身的「職稱」,而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你可以說我是在做社區營造、或者是體驗設計者,如果有地方的長輩問我是做什麼的,我就說我是來當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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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座標:宜蘭
生活本是一場冒險→→郝妮爾:「平靜能夠換得長久」
從上述3位藝文工作者的側寫中不難發現,雖然表面上談論的是鄉村與城市,實際上大家最在乎的依舊是人情實感。土地沒有愛也沒有恨地坐落在那裡,養育出各種性格與文化氛圍的,依舊是人。 也因此最後一題,我得把問句落回自己身上關於「青年返鄉」,我怎麼看待這件事? 我自10年前開始進行藝文採訪,類似的提問給過數百遍。問過服裝設計「為什麼不出國發展?」,問一位歌劇家「拿到綠卡怎麼不留在美國?」,我訪問過台東的舞者、留在雲林的創作者、以及屏東的攝影師,作為採訪者的我,堅信「返回」是一條艱難而多舛的路徑,那決定的過程必然充滿企圖且果斷,然而當這個問題回到我身上以後,赫然驚覺:我一次也沒把這個陳述,當作是一個問題。講得更直白一點,我甚至不覺得自己是「青年返鄉」的例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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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76歲,實業家與演員
陶傳正:人的一生,可否做好不只一件事?
人稱陶爸的陶傳正走進排練場,目光炯炯,講起話來中氣十足,隨時拋來笑料,讓人都要忘記他其實已七十好幾。 攝影的時候,他眼見一張沙發,便向攝影師說:「我擺個平時在家的姿勢給你看。」自在橫躺,聊什麼都像是在家,沒包袱。他說因為自己是企業家出身,經常有人要他演董事長,但在舞台上,他從沒一天把自己當董事長看,「特別是現在這個年紀,還要演什麼董事長?煩都煩死了。若是有人要我去演個瘋子啊、流氓啦,我可能還比較自在。」 等了半年的那通電話 陶傳正演出至今,累積作品無數,然而細細想來,最讓他過癮的仍是最初一頭栽進劇場的那段時光、與表演工作坊(以下稱「表坊」)作戲。 他年近半百踏入劇場,緣自當年妻子待的婦女團體籌備演出經典劇目《圓環物語》,當時他飾演其中一幕操著山東口音的老漢,「想說那個角色懂音樂、又滿嘴髒話,跟我很像啊。」語畢,哈哈大笑。沒想到那齣戲被賴聲川給相中,問他:「有沒有興趣跟表坊一起演戲啊?」就是這句話,讓他輾轉難眠,思索那是客套話嗎?還是真有此意?在乎得不得了,像是少女扯花瓣的愁容,數著他愛我、他不愛我、他「賴聲川說會主動跟我聯絡,等了一週沒電話,第二週也沒有,我想說算了,那果真是客套。結果大概隔了半年,那通電話打來了。」 等了半年的電話是《廚房鬧劇》的邀演,從此開啟表演生命。「第一次正式上台的時候,賴聲川可能擔心我會怯場,演出前還跟我介紹,說那裡是舞台啊、這裡是觀眾席看出去的樣子啊。演完後,他指著我說:『還裝哪?我看你一點都不怕』。」拐著彎誇他台風穩健。回想這事,他又格格笑著,說自己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後來跟著表坊,一年兩場戲,一齣戲演30幾場⋯⋯愈來愈少進公司,演到我老婆要翻臉,好可怕。」 那就是了站上國家戲劇院的舞台也不怕的陶傳正,只怕太太不悅。但嘴上喊怕,臉上寫的卻全是感激,直說當初是因為太太開始進公司管理,自己才能放手表演。 表演精采了人生下半場 後來,最廣受討論的「都市傳說」,是1995年在國家戲劇院演出《一夫二主》。「那齣戲後來引起很多討論,各種說法都有,但沒人知道到底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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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往事 為年少負責,在苦悶與撒野之後
導演黎煥雄的年少回憶
1987年的黎煥雄,我們大致熟悉那年台灣宣布解嚴,國家兩廳院落成,而黎煥雄領軍的河左岸劇團接連推出了《兀自照耀的太陽》及《拾月》,慢慢找到自己的劇場位置。許多人談到他的年少,都是那樣風風火火的記憶,好像人生走的每一步都是踩在一個關鍵的點上。 黎煥雄說:「我不介意一直談80年代,其實也不太介意少年的定義。」雖然如此,他說仔細想想,那些年發生的事情,其實是落在大學中堅時期,藝術的灌輸與覺醒都非常明確。可是,若真的想聊年少時期的曖昧含混,得把時序往前拉一點:「那是70年代末期,我真正的少年時期。而且剛好蠻符合歷史對於那個時代的印象:苦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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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被恆久留存的我們
那是個尋常的早晨,因採訪王嘉明導演之故,我與攝影師受邀到他剛搬進的新家,趁著攝影師補拍畫面的空擋,瀏覽他書櫃中的書,直到瞥見其中一本後停下那是《親愛的人生》。 啊,是的。攝影師剛到訪的時候有跟導演提到,「我們見過面,」她說:「2018年的時候,因為拍攝《親愛的人生》,你跟李維菁的對談。」 「對,2018年。」導演想起。 這一來一往的對話好快就結束了,當下沒有什麼情緒,但我總感覺,在這空間中的我們仨,心中都有一個沒有吐出來的嘆息,悄悄地收著。同樣沒有說出來的是,那一年,我就是看了刊登在 《PAR》上他們的對談,才會買票去看《親愛的人生》。當時我不知道自己再過不久就會開始在雜誌上登採訪稿;王嘉明大概也不曉得這齣戲會在法國巴黎的秋天藝術節獲得這麼大的回響;而更沒讓所有人想到的是,李維菁當時依舊像夏日早晨的晴朗笑容,再過幾個月就會離開。 我有時候會想,劇場一直都是這樣的地方,必須有人的存在才能夠成立,因為如此,雜誌的意義,某種程度而言,是永恆地記錄了一切還沒有發生的那一刻還沒有發生,卻熱烈期待;還沒有發生,而勇敢期盼;還沒有發生,所以當下這一刻便恆久的被留存,這些人的這些對話,被恆久地留存。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每回拿到雜誌,我總是最先翻起人物專訪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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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導演
曾慧誠:站穩馬步,涓滴音樂劇的滄海盛事
導演曾慧誠從紐約返台,也已10多年了。檯面上,隨著場館的興建,本土音樂劇的演出看似才漸漸甦醒;檯面下,那已是經歷了一波又一波翻天覆地的轉變,才慢慢有諸多作品浮上觀眾面前。曾慧誠說:「我一開始將音樂劇的表演概念帶來台灣時,很多人都覺得很奇怪、好像那些說法都是從我頭腦裡長出來的,大概要等到這幾年,開始跟紐約的師資做連結,才發現那些都是很基本的概念。」舉例來說,2008年他指導《隔壁親家》,「剛開始排練,我說先不要唱,彼此用歌詞來對話,但不要做任何事。這件事情對那個年代來說很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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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故事創作、歌唱指導、演員
姜柏任:這是神選之人的工作
以學習鋼琴起家,音樂劇科班養成,演員姜柏任不只肩負音樂、表演、歌唱長才,還擁有天賦異稟的創作能力。台灣長紅的音樂劇作品《鬼歸代言人》之系列故事發想便出自於他,然提起此事,他往往要退後一步,強調:「我不是編劇,只是故事發想,以及歌詞創作還有最後的統籌。」姜柏任說比起自己在製作中被放在哪個職稱,他更在乎另外兩件事情:自己腦中的故事有沒有走進觀眾的心?另外,就是團隊是否養出有志一同的合作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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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演員
鍾琪:願投入更多10年,成就台灣音樂劇的風景
都說「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那麼台灣願意花費多少時間培養音樂劇產業?要談這個問題之前,也許先看10年能夠養成一位怎麼樣的演員13年前,鍾琪19歲,還是法律系大學生的她,在皇冠小劇場出演人生第一齣售票作品,是外百老匯的授權音樂劇《LPC》;如今再次站上這故事的角色裡,其長銷式的演出作法再度蔚為台灣藝術圈的熱門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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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演員
周定緯:成為一個浪漫的傻瓜
從「出演自己」到「詮釋他人」,是周定緯一路以來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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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人的圖鑑
舞台監督:站在眾人之外的補洞者
有些人說舞台監督(以下簡稱舞監)就是「進劇場後的導演」,使得前期排練的種種過程能夠水到渠成,確保燈光亮、音樂走、人員都在預想的拍子上,對此,入行6、7年的舞監孫唯真有不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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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人的圖鑑
舞台技術指導:啟動運轉機關的務實管理者
在周書毅與鄭志忠攜手合作的《阿忠與我》演職人員中,有一個特別的位置舞台技術設計,取代「舞台技術指導」的角色。本期專訪扛下此重任的余瑞培,看這位掌控舞台布景的實踐工程,職責繁多,職稱難以定錨的幕後職人,如何穩穩啟動舞台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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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陳武康:中年醇如酒,在規範中自由而活
上一秒陳武康還是年輕科班小夥子,對「專業舞者」身分有種使命感,忽然間他已步入40。「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明明還在笑說我們再跳下去就30歲了,結果──媽的,我的30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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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蘇威嘉:太多幸福,因為活在所愛的事業裡
蘇威嘉說過去的作品常顧著滿足自己,如今,他努力在社會中尋找一個支點,將藝文種子變成一套有用的系統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