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育全
-
回想與回響 Echo
跨得過的舞台,跨不過的身體
傳統戲曲在現場的「全面性」因導播概念的進入而限制了觀賞視角,當該段落聚焦於某演員時,另一位演員的表現又怎能清楚地被看見?戲曲中時常使用的對稱、均衡,是否也因「聚焦」而失其畫面與意義上的完整?更甚至,鏡頭有沒有可能影響表演?這都是我在線上展演中,所看見、察覺到的問題。當然,在呈現的燃眉之急下,《朱文走鬼》在直播上的表現包含字幕安插、角色特寫等都已經可以看見精密的計算與設計,實屬難得。
-
話題追蹤 Follow-ups 改變媒介的劇場如何被評論?
當我們在線上群聚,尋找劇場的擴充意義
若說劇場裡的聚眾成了防疫風險,那麼劇場可以怎麼利用「網路直播」繼續下去?面對新型態的劇場現況,評論又該以何種方式回應?事實上,真正的問題不見得只是「改變媒介的劇場如何被評論」,而是藉此衝擊,讓我們再度探問劇場與評論的本質是什麼,其本質又可以如何因應時代而改變。
-
專題 海線
《土土海海漁光島》@漁光島
地方 舊稱「三鯤鯓」的漁光島,是一座位屬於安平港歷史風貌園區特定區的小島,面積約四百多公頃,島上一半以上的面積都是森林,因緊臨市區的自然景緻,而在二○一七年第一屆漁光島藝術節後一炮而紅,觀光人潮蜂擁而至,徹底改變了小島的速度感,但郭亮廷還清晰記得此前漁光島的樣子。 彼時的小島尚未被「#台南景點」 「#打卡聖地」「#網美集散地」「 #漁光島月牙灣」等關鍵字定義,是許多藝術家的居住地,郭亮廷的高中同學陶藝家吳其錚也是其中之一,但他記憶中小島化外之地的嬉皮氣質,隨意沙灘燒火話家常的場景,如今皆已無跡可尋。 有意思的是,這座用力強調自身觀光潛力的小島,同時也有意識地「反開發」。二○○七年,漁光島是首座被提出規劃為「博弈專區」的島嶼,也曾經研擬籌建安平港跨海大橋連結四草大橋,但都被戮力擋下,只為了保存下綠色隧道、漁光夕照、養蚵人家與月牙灣等「漁光六景」。發展觀光以振興地方,意圖讓觀光客、網美對自然的凝望,喚起眾人對自然的關注,雖使漁光島的步調劇變,卻也是小島企圖在自然保育與城市發展之間找到平衡的方法,郭亮廷直言:「他們都知道,如果這條路開了,海景就改變了,漁光島就會死了。」
-
專題 山線
《道隱》@台南水道
地方 在台南市山上的「山上區」台南水道為國定古蹟,離市區車程超過一小時,位於西拉雅國家公園旁,此區最早的聚落是西拉雅族。 一八九七年,台南水道由時任臺灣總督府的衛生顧問技師巴爾登(W. K. Burton)與濱野彌四郎進行台南水源、水質調查後,並於一九一二年開始建設,歷時十年完成,是當時東亞最大的山上淨水廠。台南水道的水源取自曾文溪,經引水、沉澱、過濾、儲水等過程,供應整個台南市居民的民生用水,直到一九八二年退役為止。 要走進淨水廠,得先走上兩百層階梯,樓梯兩側有著齊整如神道的植栽,位於樓梯上方的歐式外觀建築淨水廠標誌著日本當時將殖民地台灣視為現代化實驗場的意志。不只台南水道,還有台北下水道工程、高雄港規劃、桃園大圳工程、日月潭水力發電水庫勘查、大甲溪德基水庫勘查等,此些日治時期台灣現代化的重要土木工程都被視為日本功業,但周伶芝指出,當時為了蓋水庫,日本人會聘雇原住民當山地嚮導,「我們認為台灣的水利工程都是日本人蓋出來的,但他們不提的是,在這過程中的台灣的原住民我們看見水利工程,但在這可見的工程之下,有一條存在在自然很久的水道,這是原住民早就知道如何跟山相處的生活之道。」 作品 周伶芝說,他們找瓦旦.督喜進入台南水道的原因很單純,「我只是想:哪個藝術家會對『水』『山林』『自然』感興趣呢?我馬上想到瓦旦。」 太魯閣族編舞家瓦旦長期採集原住民族的創生神話、遷徙傳說與民俗祭儀等,發展出獨特的身體語彙「腳譜」,他在《水路》(2016)中已透露「找水」危險且要命的漫長征途,在新作中《道隱》中「找水」依然是創作的核心,但找的並非字面意義的「找水源」,「水」在此擴大為文化根源的指涉。 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 過去,瓦旦的創作方法是長期蹲點部落,跟部落一起生活、感受,他在花蓮市郊成立TAI身體劇場以來,長時間將創作關懷投注於舞團成員的部落:排灣族Ising Suaiyung(朱以新)的屏東來義、阿美族Malang Dapic(潘正宏)的台東新香蘭,以及他自己的古村部落,但即便如此,他依然鄭重解釋自己從未要「做」哪個部落,他處
-
音樂 薛詠之「柏拉圖的洞穴」
藉由日常物件 翻轉「擊」的聲響本質
新生代擊樂家薛詠之,在今年兩廳院「新點子實驗場」中推出的「柏拉圖的洞穴」,以柏拉圖哲學經典《理想國》中第七卷開篇〈洞穴寓言〉為引,藉由空間中滿布的日常物件如檯燈、磨豆機、彈珠、冰鏟、高腳杯、掛勾等,將這些物件碰撞出的聲響,經過精密編排後構成音樂作品,褪去對擊樂既定印象,更翻轉聲音本質。
-
戲劇
不願接受,但能做些什麼?
老闆雖然被打倒在地上了,但房租還是會漲,酒吧還是得關門,努力的人們還是必須獨自面對那徒然的人生,而我們還是會持續關注究竟「誰」會不會領表參選,繼續帶領我們一起發大財因此,我們必須自問:除了在劇場中,揭穿、嘲弄、反擊那些壓榨我們的機制和個人,我們在現實中還能做些什麼?從劇場內到劇場外,我們如何連結觀看的動作和具體的作為,將戲劇性的嘲諷轉化為真實的批判?
-
特別企畫(二) Feature
直面觀者 追問生命與禁忌
相對於歐陸對裸體演出的坦然,相對保守的台灣,對這類呈現依然不免有相當程度的禁忌心態,於是舞台上的裸體不只是展示一則純然的肢體語言、身體美學課題,也有其社會、政治的面向,甚而觀看本身也處於變化之中。不管是在行為藝術表演或舞蹈戲劇演出中,創作者以各種不同的美學與身體思考出發,是一則則創作者、表演者乃至觀眾如何逾越各種不可能性、社會禁忌、生命追問的故事。
-
即將上場 Preview 翻轉田納西.威廉斯
劉守曜《我的洋娃娃》 讓女人展現自主
去年應日本利賀藝術節的亞洲導演競賽之邀,以田納西.威廉斯小品《滿滿廿七輛貨車的棉花》為題,導演劉守曜演出了《我的洋娃娃》。原作雖是講男性對女性的壓迫和歧視,但在劉守曜的詮釋中,則為劇中女主角翻轉色彩,更具自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