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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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林懷民 ╳ 樊曼儂
思想起「唱自己的歌,跳自己的舞」的年代 (上)
時間 2023/1/17 19:30~21:30 地點 台北 洪建全基金會敏隆講堂 主持 劉家渝 (曾任職朱宗慶打擊樂團與雲門舞集,現任愛樂電台主持人) 「70年代是燃燒的年代。」林懷民回憶。 那是台灣文化運動風起雲湧的10年,也是外交史上最黑暗的年代。因為1971年中華民國退出聯合國,尋找自我定位的強烈慾望,給1960年代陸續自海外歸國的知識分子所開啟的尋根之路添上柴火。其中,1965年由作曲家史惟亮、許常惠發起的「民歌採集」長逾10年,這場大規模的台灣音樂採錄與調查行動,不只對日後的台灣民族音樂學有極大影響,也與文學、美術、表演藝術領域交互影響,掀起「回歸傳統、關懷鄉土」的大眾尋根文化熱潮。於是我們有了喊出「唱自己的歌」的李雙澤與民歌運動,與高舉「中國人寫曲子,中國人跳給中國人看」理念的林懷民與雲門舞集。 其中,來自屏東恆春的陳達被冠上「民族音樂瑰寶」、「鄉土傳奇人物」封號,成了媒體的關注焦點。這位民族樂手的滄桑嗓音與走唱故事,不只讓1976年的青年歌手李雙澤在淡江民謠演唱會上呼籲「期待一批現代的『陳達』」要讓民歌傳承「後繼有人」(註1),也成了1978年的青年編舞家林懷民在嘉義體育館首演《薪傳》的重要靈魂。 借2022年洪建全基金會復刻發行1977年《陳達和他的歌》黑膠唱片,與今年《薪傳》重演的機會,洪建全基金會主辦、雲門舞集協辦,特邀雲門舞集創辦人林懷民與新象文教基金會董事長樊曼儂一同回望共同經歷之70年代的民歌採集、民歌運動、鄉土文學運動等熱潮,重新檢視這些藝術家在意識或無意識地於創作中編入的所處文化時空重要線索,暢談那些怪異、艱辛、壓抑也美麗的時代風景,與一路上相遇的師長、朋友們所灌注的時代精神,在45年後的今天,重新點燃「唱自己的歌,跳自己的舞」的「青春的火焰」。 Q:要談「唱自己的歌,跳自己的舞」與雲門舞集,這背後有非常重要的兩個人:史惟亮先生與許常惠老師。樊老師跟這兩位老師很熟悉,請先為我們介紹一下。 <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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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林懷民 ╳ 樊曼儂
思想起「唱自己的歌,跳自己的舞」的年代 (下)
時間 2023/1/17 19:30~21:30 地點 台北 洪建全基金會敏隆講堂 主持 劉家渝 (曾任職朱宗慶打擊樂團與雲門舞集,現任愛樂電台主持人) Q:我記得,小時候打開中廣,6點有陶曉清主持的「中廣熱門音樂」,7點聽余光,一直聽到深夜12點倪蓓蓓「今夜星辰」結束。這滋養了那個年代的年輕人。我也在那時買了把吉他,學唱〈美麗島〉,沒想到成為了禁歌,讓人百思不得其解這是我們走過的70年代。而在1978年,樊老師也做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新象文教基金會成立了。 樊:1973年許常惠老師組織了亞洲作曲家聯盟,每一年在不同國家舉行大會,邀請各國的作曲家發表作品,交流亞洲地區的音樂文化。特別是菲律賓,雖然國際上斷交了,但我們保持良好的友誼。菲律賓國家舞蹈團在1979年就邀請雲門到馬尼拉文化中心演出。 我們也想要打開視野,也想成為主辦方,邀請全世界來台灣演出。當時像蘇聯、東歐的節目都沒辦法來台灣,我們只能到日本看演出,我覺得很可惜。1978年,我們成立新象,就是為了邀請一流的舞團、樂團、演奏家、聲樂家等都可以來台灣演出、交流,在大家的努力下,直到今年第45年了。 Q:新象開了我們的眼睛,讓在台灣成長的年輕人,能看見不同世界的藝術樣貌。同年,《薪傳》誕生。 林:我們真的很傻,如果當時想很多事情,就不會做了。但當時眼睛定定的,心思很簡單,那是時代賦予我們的能力。 (秀出《薪傳》第一代舞者的照片)有吳興國,與後來他的夫人林秀偉,但沒有羅曼菲,這非常聰明的女孩,一聽到要演《薪傳》就出國了。(笑)當時,《漢聲》四君子之一的姚孟嘉為我們拍攝的海報都出來了,我還不知道要跳什麼,我們就到河邊睡覺、搬石頭。愈搬,我覺得愈有道理,先民是勞動嘛! 樊:我們真的到河邊搬石頭睡覺,放鬆,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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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過日子
胡德夫 山海綿延的虛詞況味
當他著一襲參差對照的紫色衣物,配上他招牌的白眉與茂密白髮踏入當天在博物館演出的會場時,引起場內眾人的騷動,許多人上前向他握手致意,而他亦主動向相熟的朋友碰肩或擁抱,現場氣氛相當熱絡且充滿人聲,直至一切在他的低沉遒勁的嗓音中靜默。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胡德夫現場的彈唱,隨著歌聲,近年他出版的兩本隨筆內容,彷彿歷歷在目。書中從人或從歌出發,交代自己的生命往事,自幼時出生的海邊,寫到他歌詞中不斷牽掛的Ka-aruwan部落和大武山美麗的媽媽,也細細陳述與李雙澤交會的經過,以及自己因參與原住民權利運動,遭特務監視及禁唱的憂愁歲月。 有時不免懷疑,故事會不會總有說完的一天?但當胡德夫的琴音與歌聲響起,我知道倚靠著山與海創作的男子,嘴裡的故事將源源不絕,就像他所提及,原住民族歌謠中那千錘百鍊、可即興可反覆,「沒有文字,反而傳得更精準的」的虛詞,外界看來或許總是在「Hi Ya Ho Hai Yan」,其間卻蘊藏無窮變化。一天的相處下來,總是被人大寫的胡德夫讓我看見他同時也是歌者/創作者/流浪者/老菸槍/酒友/慈父/有血氣且不受控之人 這條斜槓應可無止盡地排列下去,恰似綿延無盡的泥土與海洋,和歌謠中反覆不絕的虛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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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二) Focus
種下美麗的音符 唱出我們自己的歌
「種歌.眾歌」將是胡德夫以歌曲呈現人生歷程的一場音樂會,先是搭配絃樂、以民謠藍調歌吟演唱的西洋搖滾經典,重現當年咖啡廳駐唱的時光;接著以「不插電」的形式演唱多首民歌,重回青春飛颺的年代;接著而從自身的血液出發,回溯北上思鄉的少年到如今的白髮蒼蒼在Matzka樂團的伴奏下,觀眾將和他一同回憶超過五十年的歌唱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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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音樂七○
為何唱自己的歌 卻只見乍現春光?
民歌在七○年代之所以成為一種運動,是因為在經過高壓禁錮的黑暗年代之後,年輕人終於可以發出微弱的聲音:先是保釣運動在七○年代初點燃了青年運動,文藝青年們接著開始辦起文藝雜誌、搞活動,然後用歌曲唱出他們的聲音。但這些歌不僅與美國民歌傳統的精神斷裂,也與當時回歸現實的文化氛圍切割,而很快地被商業機器整編成為下一波流行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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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二) Feature
「原」聲繚繞 何日還「原」?
你能想像沒有原住民歌手的台灣流行樂壇嗎?原住民歌手的天賦嗓音、節奏肢體,往往能讓他們成為矚目焦點,得到樂迷共鳴萬沙浪、高勝美、李泰祥、胡德夫以至天后級的張惠妹,創作歌手陳建年、巴奈、紀曉君等。但在不同的歷史時空下,他們如何從順應模仿主流、重新發掘族群音樂文化,到唱出自己的「原」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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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評論 Review
樂章與樂章之間的掌聲
愈是熟悉胡德夫的琴藝歌聲和他「遊唱詩人」的風格,我反而愈好奇這尊大武山來的山神、太平洋吹來的風神如何擺進國家音樂廳這座殿堂?細膩的是陳樹熙的編曲並沒有起到喧賓奪主的冒犯,而是用輕柔的幾組絃樂把陽剛的鋼琴聲烘托得更和諧,也讓胡德夫原本有血有肉的歌聲聽來更具有行雲流水般的韻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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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他們的名字叫美麗 胡德夫vs.布拉瑞揚
第一次聽胡德夫的歌聲,在大安森林公園舉行的九二一週年紀念音樂會裡,歌聲渾厚蒼茫,像一雙溫暖的大手,療傷止痛。如今近坐在眼前,目光炯炯,像一座山。 胡德夫和布拉瑞揚都有山的基因在血液裡,用山的不變來對應世間的常變,兩人都曾經歷過進入新社會的創痛,繞了一圈找到自己,也找到自己身後的山。胡德夫從七○年代所帶來的山的歌聲,影響了後來十年的民歌運動;布拉瑞揚在二十二歲時發表的《無顏》,簡單重複的肢體語彙,控訴力強烈;一生投入原住民人權運動的胡德夫說:「假如我早個十年碰到布拉瑞揚,我會省去很多不必要的路程,早點從社會的心律不整中逃脫出來,因為只要歌和舞一起走,一定會有力量的。」 在雲門舞集下一季的演出裡,胡德夫的歌與布拉的舞將要走在一起,這一次, 他們的名字叫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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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最值得期待的編舞家
原生的巨大創作能量──布拉瑞揚
布拉瑞揚真正從林懷民傳承的,毋寧是不凡的藝術家氣度。從二○○四〈星期一下午2:10〉到二○○五〈預見〉,他的作品格局恢弘,結構奇特,多焦點調度大膽,畫面變化豐富,節奏張馳激烈,而最難得的,莫過於情感表達的深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