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籍爱沙尼亚裔指挥家帕佛.贾维(Yong Bin 摄 新象.环境.艺之美文创 提供)
艺号人物 People

美籍爱沙尼亚裔指挥家

帕佛.贾维 我的每一次演奏都会改变,也会继续改变

出身音乐世家,在其父亲、指挥大师尼姆.贾维的薰陶下,帕佛.贾维自然而然地走上指挥的道路,也在世界乐坛受到相当的瞩目。十月底他将与苏黎世管弦乐团首度造访台湾,曾与许多顶尖乐团合作过的他,在访谈中谈到他与各乐团合作的方式:「我常常遇到是,在我给出一些画面后,不同的乐团会被激发出不同的声音。所以,特别是在面对顶尖的乐团时,我试图不说太多技术性的语汇,因为他们自己有能力去制造出一种独一无二的声音。」

出身音乐世家,在其父亲、指挥大师尼姆.贾维的薰陶下,帕佛.贾维自然而然地走上指挥的道路,也在世界乐坛受到相当的瞩目。十月底他将与苏黎世管弦乐团首度造访台湾,曾与许多顶尖乐团合作过的他,在访谈中谈到他与各乐团合作的方式:「我常常遇到是,在我给出一些画面后,不同的乐团会被激发出不同的声音。所以,特别是在面对顶尖的乐团时,我试图不说太多技术性的语汇,因为他们自己有能力去制造出一种独一无二的声音。」

力晶2018艺文飨宴—帕佛.贾维与苏黎世管弦乐团

10/31  19:30 台北 国家音乐厅

INFO  02-25772568

帕佛.贾维(Paavo Järvi),一个近几年来在世界乐坛不停出现的名字。大多数人都听过他的父亲尼姆.贾维(Neeme Järvi),对帕佛.贾维的丰功伟绩也略有所闻,但对于他的音乐、个性与风格,却仍都相当陌生。趁著十月份帕佛.贾维即将首次来台演出的机会,本刊特别安排专访,让本地读者先一步透过文字,认识这位向来作风低调的当红指挥。不仅呈现他严谨、缜密的思考,他特殊的步调,也可以读到他心中仍然高度「纯粹」的音乐美学。

Q:您的父亲尼姆.贾维曾经被誉为苏联时期最出色的指挥家之一,您的兄弟姊妹也有多位是音乐家。生长于这样的音乐家庭,是否也影响到您选择指挥这一条路?

A我一直以来都想成为指挥家,也只想成为指挥家,从来没想过要走其他条路。这当然完全与我父亲有关,事实上,他教给我所有的东西,从最基本到最复杂的。更重要的是,他教会我爱音乐,这是他给我最棒的指引。

Q:您的家庭于一九八○年时移民美国。您曾在寇蒂斯音乐院学习,之后在洛杉矶的爱乐学院向伯恩斯坦求教。是否请您谈谈对伯恩斯坦的印象?

A嗯,事实上那只是一个暑期的课程,却是我生命中最惊喜、最关键的时刻之一。我得以见到这个传奇、向他学习。他可以说是我见过最伟大的音乐家。

Q:您的马勒演奏,是否也承袭这位马勒大师的美学?

A当然,在青年时期,我会去模仿伯恩斯坦的风格,但是当我们一边成长,一边尝试多种可能性,就会渐渐地型塑出我们的独特性。这种「自然的演化」,无法抄捷径,必须要经历所有一切才能到达。在指挥马勒多年之后,我也终于找到一个对我来说最好的方式。但是,人会改变,我想,我的每一次演奏都会改变,也会继续改变。

Q:您的马勒具有一种透明、理性的步调。这符合您对马勒音乐的理解吗?

A如果你听、如果你愿意去听,马勒的音乐其实非常清楚地告诉你他想说的、他想走的方向。它确确实实是一段过程,而且是被马勒清楚写出的。音乐自身就会告诉你它是什么。对我来说,演奏马勒时,要特别注意不可以强加任何音乐以外的事物。

Q:您说的是情感吗?

A不是的,情感会自然地由音乐产出。我指的是一种如「标题」那样,「音乐以外」之事物。当人们称一部交响曲「悲剧」,人们就把整部作品都认知为「悲剧」。但一部丰富的作品不应该如此被简化。音乐如同故事,里面有许多隐藏的讯息,我们应该仔细地聆听,地图就会非常明朗地浮现出来。

Q:马勒常会吸引指挥家流露浓烈的情感,但是在您的指挥录影里,您的动作显得较其他指挥家清省,却又总能让乐团做出相当细致的变化。您是如何与团员沟通,让他们能够理解您想要的音乐呢?

A通常我不会说太多话。有时候我必须从演奏中停止,给团员很具体的技巧指示;有时候我必须描绘一个意象;有时候我必须要说一个故事。这要视不同的作品和乐团而定。我常常遇到是,在我给出一些画面后,不同的乐团会被激发出不同的声音。所以,特别是在面对顶尖的乐团时,我试图不说太多技术性的语汇,因为他们自己有能力去制造出一种独一无二的声音。

Q:在您的生涯里,您跟相当多乐团合作过,从斯德哥尔摩、辛辛那提、布莱梅到巴黎。可否请您谈谈与这些不同乐团合作的经验?

A相当不同!文化的背景会造成很多差异。巴黎的团员在生活中所经验的,当然会与东京不同,音乐的想法当然也会不同。当然,有些乐团拥有长远的传统,已经对某些曲目有了相当固定的表现方式,我必须要花一些力气去让他们踏出舒适圈。但可以很确定地说,不管是什么乐团,对「伟大音乐的反应」都是一致的。

Q:您在二○一五/一六曾经担任日本NHK交响乐团的首席指挥。您对亚洲的乐团和观众有什么看法?

A我不认为拿单一国家来代表整个亚洲,是个适切的说法。日本、韩国、中国的音乐家,都有巨大的不同,然而他们都属于「亚洲」。有一个现象倒是值得一提;在最近这几年,大量的亚洲音乐家进入原来是以欧洲为主的古典音乐乐坛里,造成了一种板块移动,甚至快要主导了世界的古典音乐市场。从独奏者、进而到学派或制度、亚洲的观点、亚洲的市场,都是现在的音乐家不能忽视的。而我认为,这是一个相当好的现象。

Q:今年您将率领瑞士苏黎世管弦乐团来台演出。相对于其他德语区的国家,台湾听众对苏黎世的乐团较为陌生,是否请您谈谈这个乐团的特色。

A这是一个相当特殊的乐团。当然,它具有德奥的传统,特别擅长演奏浪漫时期的曲目。但因为苏黎世位处欧洲中心,与其他的地区也相当接近,让这个乐团也拥有属于自己的法国音乐、俄国音乐背景。当然,我们的重心还是放在布拉姆斯、马勒、布鲁克纳等人的作品,但除此之外,我们一直也会保持著弹性和开放性来经营其他地区的曲目。

Q:此次您将与钢琴家卡蒂雅(Khatia Buniatishvili)联袂演出拉赫玛尼诺夫《第二号钢琴协奏曲》?您与卡蒂雅合作的心得为何?这部作品对您来说,会不会太过浪漫呢?

A完全不会!我爱拉赫玛尼诺夫,我认为他是最棒的作曲家。在一些德奥传统的眼光里,他的音乐似乎显得太过浪漫,但我并不认同这种看法。拉赫玛尼诺夫的音乐其实是非常「禁欲」式的,他的所谓「浪漫」是来自非常深长的内在。把拉赫玛尼诺夫诠释得非常自由不羁、甚至是不拘形式,都是错误的概念。只要听一下他的钢琴作品,就可以了解他是一位具有多么扎实古典涵养的作曲家。在这之外,他还能带出非常具有旋律性的、「浪漫」的语言,所以我真的非常喜欢他的音乐。

至于卡蒂雅,我跟她有非常多次的合作,已成为很好的朋友。而事实上,我与她也曾灌录过拉赫玛尼诺夫这部作品。我们的想法完全一致,她真的是一位顶尖的钢琴家!

Q:您在近几年成为最炙手可热的指挥家。对于新一辈正在努力的指挥家们,您有什么建议?

A我认为要给出建议,必须要针对个别、具体的问题来谈。不过,很基本的概念,是要去思考指挥家的「角色」究竟是什么。在日趋民主化的社会里,指挥家也要用一种民主的方式来与乐团沟通。另一个我所注意到的是,现今,一个扎实、强而有力的指挥「学派」正在消失中,到处都欠缺能够指导基本技巧的老师。我所说的「技巧」,指的是动作、姿势、眼神等等。这造成有许多具有天分的指挥家,他们只能说、却无法「指挥」。但是,在正式演出时,指挥是不能说话的。这也是我在教学时最关注的,要如何才能透过手臂、身体和表情去与团员沟通。

Q:最后,请问您有什么话对台湾的听众说呢?

A这是我第一次去台湾,我非常地期待能够与那里的爱乐者见面。事实上,我已有多位来自台湾的朋友,向我介绍当地的美食。对我这样一位老饕,我已经对台湾的美食如数家珍,等不及要亲自品尝呢,哈哈!

专栏广告图片
欢迎加入 PAR付费会员 或 两厅院会员
阅读完整精彩内容!
欢迎加入付费会员阅读此篇内容
立即加入PAR杂志付费会员立即加入PAR杂志付费会员立即加入PAR杂志付费会员

人物小档案

◎ 1962年生于爱沙尼亚,父亲为苏联知名指挥家尼姆.贾维。

◎ 1980年举家移民至美国,先就读寇蒂斯音乐院,亦在洛杉矶爱乐中心结识指挥家伯恩斯坦。

◎ 曾任辛辛那提交响乐团、法兰克福广播交响乐团、巴黎管弦乐团、NHK交响乐团首席指挥。2017年则受到苏黎世管弦乐团邀请,将自2019年起担任首席指挥兼艺术总监。

◎ 曾获大量奖项,包括葛莱美奖、2010年回声古典音乐「年度指挥」奖、英国《留声机》杂志及法国《金音叉》杂志「年度最佳艺术家」奖、「西贝流士奖章」。更荣获法国文化部之骑士勋章,以表彰对法国音乐的贡献。

Authors
作者
专栏广告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