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音乐面前,我只能说「好」与「坏」。我所在乎的,是我指挥的乐团是否已达到能在卡内基音乐厅公演的水准,而不是所谓「台湾的标准」。根本没有什么是「台湾的标准」。
全世界不景气的影响之下,室内乐管弦乐团的卖座的确是不好。台北爱乐是一个完全由民间出资独立经营的乐团,虽然有高水准的演出,但政府及有些经纪公司宁可以世界级的天价邀请国外的表演者来台,不但不给优秀的民间团体合理的补助,还控制其节目内容与演出时段。试问,那些世界级的表演者会关心这个地方吗?政府到底该做的是什么呢?
政府若想要推广音乐,不应该只办一些娱乐性高又有票房保证的音乐会,而要落实建设性的教育工作。台湾比美国在这方面占优势的地方,是台湾有美国所没有的「音乐课」及一些优秀的音乐学校。这是一个长久的教育方案,让孩子们了解什么是布烈顿靑少年管弦乐入门,什么是奏鸣曲的乐章,让真正有天份的年轻音乐家,能在没有背景的条件下累积丰富的舞台经验。我想要再做的,是以音乐为主导的文化推广运动,那才是这块土地最需要的。当我在芝加哥交响乐团时,我曾为高中生、小学生办过音乐营,结果连纽约爱乐、波士顿交响乐团的人都慕名而来。可是,这里的环境还不能提供一个空间来做,令人痛心。
你问我什么是台北的表演艺术环境?我最近最好的一场音乐会,在颠了十多个小时车程后到达的台东,观众只有一百三十四人。最精致最好的音乐卖座不佳,而我自认为不好的节目却常满座。这是整个系统模式的问题,台北也是一样。
(陈怡如 采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