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音乐会的演出是台上台下通力合作的成果,来自奥地利的Grafenauer有不凡的表现,将具有女性美特质的长笛吹奏得淋漓尽致,但主办单位在节目单上的疏失却是可以避免的。
Irena Grafenauer长笛独奏会
5月17日
国家音乐厅
笔者以为纵使演奏者有著亮丽的外表、显赫的成就,但都还不致构成吸引我离开陋巷阁楼前往音乐厅,穿梭在花篮与贵宾之间的主因,而是期望在疲惫的教学工作之后,透过台上演奏者所奏出的动人音符,找到与演奏者共同领会的语言,聆听她对音乐的热爱与专注。
诚然,奔波于各大城市的旅行演奏者,不免也会因旅途的劳顿,而使演出大打折扣,但是真正使一位艺术家失去灵性的最大主因,则是失去了对于现实状况的观察与检讨能力,或是因循著长久以来的习惯,无意间落入了俗套之中。
台上的演出瑕不掩瑜
赢得日内瓦及慕尼黑等国际音乐大赛,曾担任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长笛首席以及受聘于萨尔兹堡任教的Irena Grafenauer,可说是当今年轻一辈的长笛演奏家中之佼佼者。从她独特的音色中,观众可以感受到演奏者自身对于音乐的热爱与专注,透过长笛这项颇具女性美特质的乐器,表现得淋漓尽致。
Grafenauer承袭了德奥的音乐传统,音色较为厚实沉重,内涵深刻精炼,但在舒尔霍夫的奏鸣曲中,却有些平淡,缺乏说服力,而且可能是第一首乐曲的关系,在音乐的抑扬顿挫之间,呼吸法稍感混浊。终究不愧是「超级演奏家」,她在舒伯特〈凋零的落花〉主题与变奏中,对于艰深的演奏技巧,可说是处理得泰然自若,一气呵成;但可能是笔者曾听过当代德国艺术歌曲大师彼德.许莱亚(Peter Schreier)的演唱,在音乐的表达上,似乎人声要比乐器更具戏剧效果,因此以长笛演奏这首作品时,气氛上就有些冷淡。在普罗高菲夫的奏鸣曲中,Grafenauer仍是以其超群的演奏技巧与悠扬的音色,吸引了全场观众的注意力,只可惜坚持背谱的后果,却也造成其间有些忘谱的小闪失,而稍微徬徨了一阵。
担任钢琴伴奏的帕菲尔.基里洛夫,笔者在德国求学时即经常聆赏他与大提琴合作演出奏鸣曲,当时并不会感到钢琴的音量过重,然而在这场音乐会中,却觉得他在钢琴与长笛二者的对唱之间,尙未掌握到准确的平衡点。在音乐会中场之后,基里洛夫以印象派的色彩,淡淡地描绘出德布西的〈快乐岛〉,技巧相当乾净俐落,不愧是科隆音乐院的名教授。
一场音乐会的演出,不论国内或是国外节目,也不论是大型或是小型节目,除了舞台上精彩的动态演出外,主办单位的用心与否,有时仅是一张小传单或是一张海报,甚至只是一本节目单,爱乐者若有心观察,应不难理出一个答案。此次演奏者的翻译名称就是一个问题,依照德文发音,Grafenauer大抵可译成「葛拉芬奥尔」之类者,绝不至只有「葛瑞芬」三字,若爱乐者了解此点,应可「豁然知晓」当天在节目单中「舒伯特:凋零的落花」乐曲解说末尾一句:「向来被评定为最能唱出作品精髓『格拉费那尔』,这次究竟要将此经典之作,唱出怎样的回响呢?」里奇异的特殊名词究指何物。其次,整本节目单在校字或文意上,亦时有谬误之处,观众花钱买了一本内附六张「精彩」图片,其中却有数张重复、而且图片部份印刷品质粗糙的节目单,除了啼笑皆非外,又能如何?
文字|张美惠 木管演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