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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怀民(白水 摄)
特别企画 Feature 特别企画/评论艺术的艺术/舞蹈篇

需要更多不同的声音

由于理论背景的缺乏及舞蹈环境的影响,台湾的舞蹈评论仍在摸索阶段,然而大多专业人士却认为写舞评不一定要舞蹈人出身,问题出在写评的人太少,发表的空间太少。

由于理论背景的缺乏及舞蹈环境的影响,台湾的舞蹈评论仍在摸索阶段,然而大多专业人士却认为写舞评不一定要舞蹈人出身,问题出在写评的人太少,发表的空间太少。

创作者

林怀民:缺乏持续性及鲜明的立场

台湾目前评论的状况比起十年前,要进步太多了,特别是在量上,也经常看到一些好的评论,但应该再多培养一些写评的人。写舞评的人不一定要是学舞蹈或艺术的,欧洲的评论人多的是学法律出身的,我们需要的是在艺术思考上淸楚的头脑,广远的视野。

此外,我们也看到台湾评论的一个现象:不管是杂志或报纸也好,有些演出有评、有的则不评,那么选择被评的标准到底在哪里?我们实在看不出来。又,评论一个演出好坏的标准在哪里?用什么当基准?有没有考虑到该演出在整个客观环境底下的因素?

国外媒体都有固定的人持续在写评,读者可经由长期的阅读得知评论人的看法以及他的标准,也可以同意或不同意这个评论人的观点、或那个媒体的观点。而国内媒体写评的人却经常在换,看不出其刊物的特点到底是前卫还是学院?看不出他的美学趋向。

评论对表演艺术界或对整个社会来说,是一种长期而稳定的耕耘,就这两点,台湾的媒体还需要多加思考。

古名伸:跨界观点有价値,仍应对舞蹈深入了解

目前台湾写评的人较多从事舞蹈出身的,但在国外就不一定,可能原本是记者,或评论人(不一定只写舞蹈),所谓职业的观众(长期的观察者),或是其它领域跨界过来的,或学院出身的。写评的人需要的是对舞蹈的长期观察,对舞蹈的历史、形成需要有所了解,从美学的角度来探讨。

在台湾评论是因为需要而产生的,缺乏理论基础,所以找舞蹈出身的人来写评,但在这个舞蹈的小圈子里,大家每天要碰面,要怎么写其实很困难。或者由不是舞蹈出身的人写来会比较没有这么多的牵扯,且由跨界的人来写会有不同于舞蹈人的观点,比如林谷芳、南方朔写的,蛮具有时代性的意义,很有保存的价値。

台湾目前这些评论都还是「做参考」用的,还成不了什么气候,尙未建立「权威」,没有谁写你好你就红了,也没有谁写你不好你就完了。我觉得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不同的声音,更多的累积。

冯念慈:不同美学、不同价値观

舞评的一大致命伤是「一般观众」这个观念,把不同类型的观众一视同仁,这根本不适合用于现在鼓吹多元化、多选择的开放性社会。目前国内外创作及评论对观众群的分类还不够仔细。抛弃「一般观众」这个概念之后,舞评可以更自由、更集中地评论。

舞评者不能带著一个空白的心去看表演,也不能带著个人对舞蹈的要求准则去评论,当然个人准则是没法超越的,但评论必须针对作品的目的出发,这样观众才会直接了当地知道作品如何令他们失望,或喜出望外。

继而要抛弃的另一个概念是:评论可以有一套完整的理论或历史性传统。

一个作品可以比作一粒钻石,虽然结构只有一个,但从不同的角度去看,会看见不同的样,产生对立及相反角度的组合,但一样可以看见闪烁灿烂。舞评以为可以评一个作品好或不好,而将价値直接加在作品之上,这是错误的。因为构成作品多面性的原因除了作品本身的结构之外,还有不同观赏角度、美学理论,但一篇舞评是没有办法包含相互矛盾对立的角度与立场,因为这会使舞评自相矛盾。

解决方法是舞评先表明自己的立场,更好的是舞评长期地用一个立场来评论:大众化的也好、学术理论的也好,评论本身要成为一个商标,个人就是一套价値的代表,不同代表要在评论界中竞争,这样舞蹈文化才会变得有活力,不会被垄断变成小圈子作业。

评论者

卢健英:探讨编舞家的局限与专长

国内的舞蹈评论发展似乎比其他艺术类型来得更缓慢而零碎。一方面写的人少,另一方面延续性不够,也因为延续性不够,除了挟媒体的强势而产生某种程度的影响力,基本上所谓「权威型」的评论作者目前是还没有产生。

没有人规定写舞评的人,一定要是舞蹈出身的人,反而是对舞蹈环境的长期观察的作者,有助于协助读者了解编舞家在艺术思考上的转折过程,同时也观察到作品与观众之间的对应关系。现在的表演艺术都在跨界,所以写评的人应该在各个层面都有所涉略、什么都看,才能对作品深入分析。

健全的评论制度应该是有多元的评论文字发表在多元的媒体刊物上,包括报纸、杂志或学院刊物等,因为没有任何一篇文字可以全面性地观照一个作品,不同方式、不同功能的评论可以满足不同读者的需求。只有当表演艺术的环境够成熟,发表的空间够多,写评的人多了之后,健全的评论制度才会产生。

评好,评坏,通常不是我写评的前提或结论,做为新闻线上的记者,我在写评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掺入我与编舞家的「人」的交往经验,不是所谓的人情压力,而是了解不同的编舞家从他个人的生命历程所孕育出的艺术成品,先天上有那些局限与那些专长。

媒体不同文字性质,不同写法也会不同。而如果选择的是发表在如报纸这种大众媒体上, 我觉得观点的表达及阅读性的兼具,对我而言,可能更重要于该套用什么样的理论模式。我的主张是:让读者看得懂可能不是评论最重要,但却是最基本该有的写作技巧。

黄琇瑜:顾虑大环境写评多包容

我写评在乎的是:一个编舞者的作品在他自己的创作历程中的表现,是否有所突破或创新。写评时,虽然主观的个人喜好无法完全避免,但还是有一定的水准可循,比如技巧、结构,好比文章的「起、承、转、合」,不一定非如此不可,但是一个基准。此外舞团的行政表现也是我考量的一部分,像演出舞码顺序如何安排,以及演出当晚观众的反应、与观众演出者的互动关系等。

作品中具人类共通性的经验部分,会特别唤起我的注意。对我来说:写评,和做作品一样都是从人出发,一个作品能不能让我「心动」、有感觉(不一定就是好或不好),经过理性的思考分析之后,由文字发表。没感觉的作品写起评来真是痛苦。写评也会遇到一些困难,像前一阵子帮香港各自各舞蹈节写评,他们觉得我写的太文学了,不是评论,难不成评论一定得套一些理论,写几个英文字才行吗?

通常写台湾舞团的演出,我会顾虑到环境的困难,比较包容一些,对拥有较多资源的团体期望比较高一点,对新成立的团则给予较多的鼓励。也避免写一面倒的文章,不会「一棒打死」,再怎么不好的演出总还是会找到可以赞赏的地方。

(本刊编辑 陈品秀采访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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