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设于一九六四年的柏林「戏剧盛会」,是德语戏剧界中深具传统的戏剧节,每年由五位评审在德语系国家中选出当代出色、具顚覆传统的舞台剧,并邀其剧团于当年五月到柏林演出。然而,这个今年已迈入卅六届的戏剧节,却也渐渐从「顚覆传统」而「自成传统」,显现出陈腐保守之象,但就观察德语戏剧发展的目的而言,仍是一扇重要的门窗。
一九六四年,「戏剧盛会」(Theatertref-fen)成立于西柏林,原由九位评审,目前则缩减至五位,在德语系国家中(西德、奥地利与瑞士)选出当代出色、具顚覆传统的德语舞台剧并邀请其剧团到柏林演出,每年定期于五月举行。自一九八九年东西德统一,德东之舞台剧理所当然亦在评选之列。今年此戏剧节已迈入第卅六届,可说是深具传统的德国戏剧节。当代在德国的戏剧史上写下重要一页的戏剧导演,如Bondy、Thomas Langhoff、Peymann、Peter Stein、Tabori、Castorf等人,均曾多次受邀,由此可见其带动戏剧潮流、刺激戏剧发展的正面意义。
展现与对话的丰盛宴席
和往年一样,由柏林艺术节公司(注1)组织整个节目,在二十多天的演出中,计有两万五千名观众。在主要的演出剧院──席勒剧院(Schillertheater)(注2)前,还特别搭建了「镜篷」(Spiegelzelt)作为观众和导演、演员交流对话的据点。更针对许多不同的主题,邀请相关的学者、戏剧界人士进行一连串的讨论。如「从导戏到真实」,论戏剧、政治及媒体的真真假假;「与评委有约」,观众可表达自己对此次节目内容的意见及询问评委们的看法等等。此外,节选出的六部杰出年轻剧作家的新作,将由年轻的职业演员朗读给大众听,为未来的舞台剧奠下基石。为增加娱乐性,主办单位还邀请演员们开小规模的个人演唱会,共九个晚上。除了十出入选的话剧得买票入场外,其他的讨论会、朗读会、演唱会均免费开放给所有市民。
同时,不但由3 sat文化电视台转播部分受邀之舞台剧,在慕尼黑戏剧博物馆还举行入选话剧的摄影展。柏林艺术节公司这次并和普雷斯特出版社(Prestel)合作发行《年度戏剧》(Theater Jahr)一书。而歌德学院亦会将戏剧盛会的记录性资料,如照片、录影带等,往国外传播。当真是极尽各路媒体之能事,亦可看出随著德国联邦政府的搬迁,德人积极建设柏林为全新的欧洲文化中心之用心。
纵观此次十出入选的舞台剧,不是大导演便是大剧院之作,小剧场及自由剧团(注3)则完全被排除在外。排场很大,但节目的深度却变浅了,显得华而不实。因此,德国评论界以「大大地失望」作为其整体评价。评委之一的乌里克.卡勒(Ulrike Kahle)却表示,「评委毕竟不是制作戏剧的人,只能在现有的舞台剧中挑选出好的,却无法变出好剧。这次在我旅游德、奥、瑞三地看了九十出剧后。虽然,没有发掘到出乎意料、令人惊艳的新作,但整个德语戏剧的多元、丰富以及水准普遍性的提高,是颇令人欣慰的。」仅管这次戏剧盛会普遍受到评论界的否定,但仍是场场爆满,热闹滚滚。看来大导演的光芒是不容小觑的。有趣的是,在喜剧《费加洛要离婚》Figaro läßt sich scheiden谢幕时居然有喝采与喝倒采夹杂的怪象,观众之间的意见似乎也挺分歧的。而去年在导演Tabori的《最后的游戏》Fin de Partie一剧,全场观众热情地起立鼓掌,今已不复见。
女性角色脱颖而出
其实,这次戏剧节并无一定的方向或重心,若真要论其特色,大概可说是随著诸多女演员突出的表现,女性角色的铺陈成了此次的著眼点。在《罗莎.贝尔德》Rose Bernd、《维也纳森林的故事》Geschichten aus dem Wiener Wald、《遗忘的吻》Der Kuß des Verges-sens、《土著女人》Die Eingeborene中,女演员均展现自己独特的演技,俨然在剧中加重了女性自觉与勇敢地对抗社会加诸的设限的形象。《娘儿们的喜剧》Weiberkomödie一剧甚至是以过去东德政权下的男女斗争为题。在男女关系中,女人不再是被动的角色,她们不愿继续扮演待采的娇花,主动出击,寻找真爱,勇敢争取所爱。尽管,她们没有得到好下场,但且不以成败论英雄,她们均是集真、善、美于一身的女英雄。
至于其他的剧作:《克劳斯.派曼买了条裤子,跟我一起去吃饭》Claus Peymann kauft sich eine Hose und geht mit mir essen刻划著维也纳城堡剧院院长克劳斯.派曼个性弱点的一面,已故的剧作家托玛斯.伯恩哈得(Thomas Bernhard)与克劳斯.派曼乃深交,借此作以嘲讽、逗笑的手法骂尽了所有维也纳的官员及奥地利人民要不得的种族歧视思想。另一出喜剧《费加洛要离婚》描述在革命中没落的贵族,而在贵族身边当侍者的费加洛八年的婚姻亦随之破碎,最后当然是喜剧收场。这两出剧作虽有其可圈可点之处,但笑闹中或缺乏深度、或无特别之创意。在此也就不做深入介绍了。而著名剧作家的契诃夫之作《凡尼亚舅舅》Onkel Vanja在女导演安德瑞特.布雷特(Andreath Breth)的诠释下,生命的虚浮、茫然与了无生气,娓娓道来毫无压迫感。在众多《凡尼亚舅舅》的版本中,算是出类拔萃的。由于整个剧目的范围实在太大,笔者现就作品的整体表现手法或主题的现代性与实验性选出四出作深入介绍:
《遗忘的吻》Der Kuß des Vergessens
十一个著宴会服的男女,环绕著从舞台中央升起的白色冰箱,热烈地讨论一部电影,一部改变他们一生的电影。这样的开场白影射著这出剧的基本架构,即以电影的手法将十二个毫无情节关连的事件剪接在一起来敍述或剖析一对恋人的关系。
叶尔喀先生(Jelke)是个皱纹满面、白发苍苍的有妇之夫,八年来一直包办丽卡达小姐(R-icarda)的生活费。丽卡达则是个精力充沛、漂亮的年轻女孩。她,一旦爱上了,便全心全意投入,全然是爱情奴隶的化身。叶尔喀先生,对爱情的需求却停留在冷静的分析与算计。他曾暗中将一个陌生男子掉包到丽卡达床上,只为考验丽卡达对他的爱。她不觉有异,仍以为身边的他是叶尔喀。待知真相,她歇斯底里地咒骂他。叶尔喀却冷静地跟她解释道,她把其他的男人误认做他,表示她的眼中只有他,这就证明了对他的真爱,他十分满意。她则搞不懂他。
由于两人对爱情的认知全然不同,冲突与争执自然没完没了,而温柔的相待只短暂地如昙花一现。这其实完全不速配的一对,彼此合不来却又分不开,使全剧充满无止尽的矛盾。
说起他们的相识,只是个小小的偶然。在一间等候室,心情紧张的丽卡达要求在一旁的叶尔喀听她唱首歌,一曲唱毕,她吻了不知所措的他。奇特的一吻,早已被两人遗忘了。
叶尔喀死后,怅然若失的丽卡达努力地在回忆中寻找叶尔喀的影子,而在九泉下的叶尔喀亦无时无刻呼唤著她。天人两隔,彼此心灵却紧紧相系。剧末,但见两人共撑一把小红伞,叶尔喀说道,「让我们试试吧!」。似吿诉观众,他们的爱情故事才正要开始呢!
舞台设计师Karl-Ernst Herrmann运用三面可移动的白色萤幕墙架构及转换舞台的三度空间,或投射影片作为布景,或投射人影创造戏剧效果,展现现代舞台剧对多媒体的灵活运用。舞台本身不但赋予此剧飘浮、游离不定的抽象情境,亦像间爱情实验室,客观地呈现这对恋人的微妙关系。然而,这当中却又洋溢著无限的诗意、情意与无解的内心矛盾。剧作家布陀.史特劳斯(Botho Strauß)擅长透过心理分析深入刻画人的内心世界。然而,以理智分析情感,可能吗?问世间,情为何物?千百年来,人们问了又问;千百年后,人们仍会问同样的问题吧!
《土著女人》Die Eingeborene
这是一出看似欢乐逗趣的人偶剧,敍述的却是一个女人不幸的遭遇。舞台是将平常木偶剧所用的框框式的架高戏台再扩大以容纳众多演员,剧中的主要人物均由演员戴上超大的头具,穿上充绵的娃娃肢体演出。头大身小的不平衡感一方面造成夸张的喜感,另一方面藉著这样超脱现实的手法表现人物原始暴力与性欲现实的一面,让观众有距离地审视舞台上发生的一切。除了人物之外,还运用一些动物的形像来表示人的情感,如黑鹳代表情欲、绿蛙表示憎恨、鳄鱼则象征同情。诸如此类,人与动物在舞台上的交错,为此剧增添了游戏的气氛。而整个服装、面具的巧妙设计与演员对一身累赘的娃娃造型乾净俐落的运用更令人赞叹不已。
三个乐师分别身著红、白、黑色披风,在高起的戏台下不但制作现场音效,更掌控著全剧,随著附加的场白及导演指示,他们推动著也时而打断整个剧情的发展,这在无形中使他们兼具了魔鬼的角色。敲锣打鼓的乐师一一介绍人物及故事背景。主角土著女人为年轻天真的伊咪(Irmi),一切的不幸起始于她生下一个宝宝,她将其命名为托斯特(Torsten)。
她的同居人库特(Kurt)靠在市场叫卖万能菜刀维生,是个老而狡诈的生意人,基于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不但不肯收养他,甚至屡次背著伊咪欲置宝宝于死地,均遭伊咪阻挡而失败。而后库特死于咽喉癌,伊咪只好带著已会走路的托斯特流浪四方,找寻一个安身之处。从未曾经济独立的她,一下子得完全靠自己来养活孩子,也只得沦落为阻街女郞了。然而,她不放弃希望,带著托斯特,她挨家挨户地找愿意暂时收留托斯特的好心人家,却四处碰壁,最后来到了病得瘦巴巴的东尼(Toni)的家,东尼和善地收留了他们。三人处得十分融洽,像个美满的家庭。然而好景不常,同性恋的东尼不久便死于爱滋病。伊咪伤心欲绝中,愤怒地谴责上帝的不公与残忍。可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伊咪重操旧业再做阻街女郞,这次她遇到了又穷又笨的胡果(Hugo)。胡果很喜欢伊咪,一日,他带她和托斯特到他深爱的养蜂屋,就在他和伊咪两人甜言蜜语、难分难解时,托斯特误呑了掉入果汁中的蜜蜂而咽死。一切发生得好快,伊咪不敢相信是真的,是上帝开的玩笑吧?但这玩笑也开得过大了吧!然而更大的玩笑还在后头呢!伊咪又怀孕了,但胡果不相信是他的孩子,更怀疑她在食物中下毒害他。不久,胡果便死于肠癌。
热闹滚滚的节庆会,在个小戏台上,挺著大肚子的伊咪坐在透明的箱子里,主持人叫喊著,「快来看啊!看真的眼泪、看真的痛苦,来哟!快进来哟!表演马上就要开始啰!」。只见台上,伊咪痛苦地产下了个宝宝。
伊咪虽没有受过教育,但直爽、朴实、不做假,她的想望亦是每个人的想望──寻找真爱、追求幸福。身为一个女人,她活在孩子与男人之间,期待男人给予幸福,亦不吝于付出,却遭遇一连串的失望。一次又一次她质问上帝、质疑命运。上帝公平吗?命运公平吗?人能掌控命运的范围是小得可怜的,所以其本身便是悲剧吧!导演阿希姆.弗来尔(Achim Freyer)以儿童偶剧的形式来诠释这个残酷的悲剧,令人耳目一新。伊咪与托斯特两位主角虽顶著头具,却透过精湛的演技打动每个铁石心肠的观众。
《脏手》Schmutzige Hände
这是出以二次大战末期南斯拉夫的政治冲突为背景的戏。一九四三年,廿一岁的知识分子胡果(Hugo)加入了共产党。忠党爱国的他,急于向党证明他的忠贞与能力,极力向党秘书路易斯(Louis)争取重要任务。于是,路易斯指派他去暗杀偏离了党政治路线的贺得尔(Hoeder-er),并安排他到贺得尔的身边工作,好伺机下手。像个孩子般,他兴奋地去执行这项任务。然而,在和贺得尔共事的期间,他深深被其人格与气度所吸引,而他的妻子洁西卡(Jessica)亦渐渐站在贺得尔那边,令他犹疑不决,迟迟下不了手。但在党的压力下,他一举枪杀了正同床共枕的贺得尔和洁西卡。这件政治谋杀案被法庭当成婚杀事件处理,胡果被判坐牢五年。
出狱后,他以一副英雄姿态回到党的身边,没想到,他的党人同志却吿知他,党的政策已有所更动。党不但重新恢复了贺得尔的名声,更全盘接收了他的政治路线。胡果为党执行的政治谋杀自然不得泄露出去,因此,党秘书路易斯要求胡果对外解释此事为纯粹的婚杀,好让党人们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胡果嘶吼著一声又声,「不……不……不………」。砰、砰、砰,胡果死于路易斯的枪下。
舞台设计师哈特姆.迈尔(Hartmut Meyer)将一个旋转的大舞台分割成四个截然不同,彼此相通的布景。在白色倾斜的舞台中央是一台黑色的大钢琴,路易斯身著燕尾服,背对观众肆意地弹著古典音乐。暗淡的灯光下,他显得十分神秘,激荡的钢琴声无形中象征著他的权力。掀起舞台后方圆形的沙发则可通往胡果的地下温室花园,而花园的左右两旁设有地道可分别通向胡果的卧房及贺得尔的办公室。借由这样的空间设计,整个场景的转换十分流畅,情节也随之紧凑起来。地下通道式的设计及以充满朝气、南斯拉夫风味的Tzigane曲调作为换场音乐,不禁让人联想到南斯拉夫导演艾米尔.库斯托力卡Emir Kusturica的《地下社会》Underground一片。仅管,有仿冒之嫌,观众仍看得津津有味。胡果和洁西卡的孩子气,贺得尔和蔼与人性弱点的一面,还有贺得尔那两个俨然是小丑化身的保镳,为这沈重严肃的主题套上一层轻松逗趣的外衣。当剧中的主人翁胡果批评贺得尔的政策时,贺得尔自承道,「没错,我这双手是沾满了血、肮脏汚秽,但你吿诉我,有谁能够淸淸白白、毫无罪过地治理国家?」在上位者一定得用一双血手才能治国吗?操控政权的脏手到底又是谁的?政治上是非黑白顚顚倒倒,自视为高知识分子的胡果难道不是死于自己的无知吗?
出身于东德的导演法兰克.卡斯托夫(Frank Castorf)为人民剧院的院长,经常制作政治剧。《脏手》一剧以悲喜交错的手法与快节奏大大地增强了戏剧性,一扫政治剧教条化或一味嘲讽的普遍弊病。爆笑之余,是叹息与反思,令人意犹未尽。
《肃淸》Gesäubert
本剧可说是一场恶梦,冷冽的白色日光灯下的舞台空间像间手术室,又让人联想到停尸间,有时则转换成脱衣舞的秀场,它呈现的封闭感暗示著剧中人物走投无路的命运,提克(Tinker)医生是惟一主宰他人命运的人物,他给葛雷汉(Graham)服用过量药物置他于死,葛雷汉的姊姊葛蕾丝(Grace)找到医生处得知他的死讯后,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留下来寻找她弟弟的踪迹,然而除了葛雷汉的衣服外,一无所获。人死不能复生,但她爱弟至深,褪去女装,穿上弟弟遗留下来的衣服,她转而在自己身上寻找弟弟的影子,最后甚至要求Tin-ker医生将她变性。
这其中则又穿挿了一对男同性恋人罗得(Rod)及卡尔(Carl)的故事,年轻热情的卡尔发誓对已中年的罗得的爱是天长地久,至死不渝,这一生他愿意为他而死,永不背弃他。然而现实的罗得并不愿意跟他交换同样的誓语。在卡尔一次又一次遭提克医生无情地割舌、断手、断足仍不改变他对罗得的誓言,罗得受感动之余,透露了他背叛卡尔的事实。就在他发誓死守卡尔一生时,被提克医生一言不语地割破了咽喉。
而结局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提克医生和他在脱衣舞秀场结识的年轻舞女得以肉体结合,至于其他人不是死亡便是残缺不全。卡尔的性器官被移植到葛蕾丝身上,身上穿的则是葛蕾丝的洋装,男女性别的对换突显出人物自我认知的摧毁。灰色的气氛强烈笼罩全剧,肉体的折磨、精神上的挫折彷佛没有止尽,而生命地希望、对爱的寻获竟显得十分渺茫。导演彼得.查得克(Peter Zadek)毫无保留地将残酷、血腥、疯狂、裸体、暴力、性欲呈现给观众。落幕后,观众仿佛在梦魇之后惊醒过来,不禁松了一口气,一切都过去了,明天只会更好吧!这部剧本出自于当代英国的女剧作家莎拉.凯(Sarah Kane)之手,一九九五年她的第一部剧本《炸毁》Zerbombt於伦敦首次被搬上舞台,马上轰动全英国。她充满灰色思想的剧作透露著她无人知晓的内心世界,今年二月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年仅二十八岁。
从顚覆传统到自成传统
德国现代舞台剧的多元与繁盛,从主流的大剧院到非主流的实验自由剧场,各个艺术流派同时发展,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多元性应是当代戏剧潮流的代名词。尽管,随著媒体的普遍,表演艺术面临著没落的危机,然而,在艺术家的努力下,打破各种艺术之间的界限,结合媒体,作出诸多新的尝试,常带给观众前所未有的深刻体验。其实,历史的经验吿诉我们,时代在变,从传统到顚覆传统,从顚覆传统到自成传统,难道不是这样不断循环下去的吗?而「戏剧盛会」高举著顚覆传统的旗帜,的确也在这方面做出不少贡献,随著时间的增长,它却渐渐形成传统。过去受邀的著名导演,今日再见虽仍展现其一定的水准,但毕竟风格大多已经十分固定,缺乏实验性与顚覆性,使此戏剧节渐渐呈现了无新意、陈腐保守之象,令人惋惜。虽然,它有走下坡的趋势,但笔者在此仍要肯定其正面意义,毕竟透过此戏剧节,让人得以一窥目前德语舞台剧的发展,虽非全面性,却是一个主要的剖面。
注:
1.Berliner Festspiele GmbH,此公司统筹柏林各大艺术节,「爵士乐节」、「前卫音乐节」、「年轻作家聚会」、甚至柏林影展均由其主办。
2.Schillertheater已有百年的历史,在二次大战遭毁,一九五一年重建,在六〇及七〇年代的几任院长均积极地将当时最现代的剧作搬上舞台,因而带动了整个德国剧潮,为二十世纪最具影响力的德国剧院之一。一九九三年因经营不佳关门,目前,Berliner Festspiele GmbH有意长期租下此剧院,作为国际性的艺术节目的场地。
3.自由剧团,有别于剧院下的固定剧团。尽管部分亦受国家经费补助,但大多因资金有限,没有自己的排练场,成员及演出场地常有易动。相反的,剧院自己的剧团,资金充裕,演员的生活有保障,再加上剧院常聘请有名的导演,自然其制作舞台剧的水准较高,但常流于保守,无自由剧团展现的实验性与顚覆性。
文字|林冠吾 德国柏林自由大学戏剧系研究生
柏林「戏剧盛会」演出剧目资料一览表
剧名 |
导演 |
剧作家 |
剧院 |
《凡尼亚舅舅》 Onkel Vanja |
Andrea Breth |
契诃夫 Anton P. Tschechow |
柏林‧观剧院Schaübuhne |
《脏手》 Schmutzige Hände |
Frank Castorf |
Jean-Paul Sartre |
柏林‧人民剧院 Volksbühne |
《罗莎‧贝尔德》 Rose Bernd |
Valentin Jeker |
Gerhart Hauptmann |
波昻剧院 Schauspiel Bonn |
《肃清》 Gesäubert |
Peter Zadek |
Sarah Kane |
汉堡小剧院 Hamburger Kammerspiele |
《维也纳森林的故事》 Geschichten aus dem Wiener Wald |
Martin Kusej |
Odön von Horváth |
汉堡‧塔利阿剧院 Thalia Theater |
《娘儿们的喜剧》 Weiberkomödie |
Thomas Bischoff |
海����‧穆勒 Heiner Müler |
莱比锡剧院 Schauspiel Leipzig |
《克劳斯‧派曼买了条裤子,跟我一起去吃饭》 Claus Peymann kauft sich eine Hose und geht mit mir essen |
Philip Tiedemann |
Thomas Bernhard |
维也纳城堡剧院 Burgtheater Wien |
《土著女人》 Die Eingeborene |
Achim Freyer |
Franz Xaver Kroetz |
维也纳城堡剧院 Burgtheater Wien |
《费加洛要离婚》 Figaro läβt sich scheiden |
Luc Bondy |
Odön von Horváth |
维也纳‧约瑟夫城市剧院 Theater in der Josefstadt |
《遗忘的吻》 Der Kuβ des Vergessens |
Mattias Hartmann |
Botho Strauβ |
苏黎士剧院 Schauspielhaus Zürich |
林冠吾/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