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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除了动作,还有什么?

舞蹈原本擅长使用的是一套抽象的语汇,无法说出直接的意味,但是「舞蹈剧场」也好,「舞踏」也好,并不想再延续现代舞用系统化的动作描述出一个文本,而是让身体通过这样一个政治策略,面对舞台上客观存在的身体是在怎样的历史或政治之中被我们看见(或看不见?)。

舞蹈原本擅长使用的是一套抽象的语汇,无法说出直接的意味,但是「舞蹈剧场」也好,「舞踏」也好,并不想再延续现代舞用系统化的动作描述出一个文本,而是让身体通过这样一个政治策略,面对舞台上客观存在的身体是在怎样的历史或政治之中被我们看见(或看不见?)。

我们的身体随著历史的意义被解构,终至也要面临渐渐走上龟裂化的困境。这样「没有主体的历史」对于艺术家而言,更要面临他所创作的处境是一种不再相信历史的「后设叙事」(metanarrative)的时代。

意义的不确定性于我们对世界的想像而言,宁愿像剧场一样游戏于虚实之间,而不想,也没有能力去堆砌一个生产意义的平台。因此,一个一个的身体在舞台上虽被我们看到,却因「事实性」的缺乏而无法翻转出语言的扩张力,乃至于形成一个意义已死的自闭系统。

那么,我们要问的是:「剧场到底是什么?」日本「解体社」剧团导演清水信臣说过:「在剧场里发生的只有事实与行为」;他在这里谈到的「事实」,恰恰因为意义已死,身体才解脱了语言的束缚,而更为具体地反映出自己与他者之间被规定化的关系;譬如,我的身体与历

史记忆或与社会体制之间纠葛不清的关系表现。清水信臣的作品常以激烈的身体动作为主轴,不断在观众眼前拓延出直接的行为表演,如同用一种纪录片的手法暴露出支配体与被支配体、强制化施虐与拘束化受虐等暴力现象。他称自己这样的戏剧风格是「身体戏剧」,重要的是他的「身体戏剧」与观众从视觉上所晃动出来的体验感是相通的。

「身体戏剧」与文本戏剧的不同在于,身体在开始动作之前,已然客观存在于舞台上。模斯‧康宁汉对于动作就是从这个零状态开始思考如何动的问题。碧娜‧鲍许也不想让动作回到为故事服务;因为身体在舞台上既是客观事实的存在,所有动作的实验就要从这里开始。这个身体储存了历史的、社会的、民俗的等一切文化记忆的积淀,这就是身体的「事实性」。从来芭蕾所形塑的优美身体,完全排除了这种「事实性」的身体,因此,日本舞踏家土方巽、大野一雄相对于西方舞者而舞出日本庶民的「衰弱体」,从身体行动上来看,这种「事实性」的身体更是一种政治策略。

舞蹈原本擅长使用的是一套抽象的语汇,无法说出直接的意味,但是「舞蹈剧场」也好,「舞踏」也好,并不想再延续现代舞用系统化的动作描述出一个文本,而是让身体通过这样一个政治策略,面对舞台上客观存在的身体是在怎样的历史或政治之中被我们看见(或看不见?)。著名的「DV8」编舞家洛依德‧纽森在特别为二○○○年雪梨奥运艺术节编排的舞作中,所选用的舞者包含了一个左手萎缩的肢障者、一个体重将近两百公斤的中年肥男,及一个高龄七十余岁的老太婆;他要我们看到的是「主流审美观里不完美的躯体」。

当代舞蹈愈来愈重视编舞家个人在想什么,或想讲什么。曾经在女性主义的潮流下引起舞蹈界的性别差异论述,让我们看到女性的身体不仅是文化的表象,更是从历史中构筑起来的一个政治问题。碧娜‧鲍许通过男女互动型塑了在虚像与现实之间的女性身体,然后予以重重一击,使身体变成像崩坏了的混合体(composition),根本无法拚贴出一个结构稳定的文本。所谓「事实性」的身体,就是因为在历史中不被看见,也就辩证出它的「事实性」更是一个政治问题。

 

文字|王墨林 资深舞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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