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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尼泊尔的高山里。(余信贤 摄)
演员的库藏记忆 那一年,我「遥望」了圣母峰(三)

一公里宽的雪,在我眼前安静地崩落……

从雪巴族客厅的大长窗户看到这么活生生的大自然画面,在我心里久久地、自己来重播著,虽然它发生得安静,我回想起来总感到豪华壮丽,那印象的发生与结束,虽然不能像一篇动人的文章,我想起来,却能觉得它掷地有声,好像还悟到什么道理。

从雪巴族客厅的大长窗户看到这么活生生的大自然画面,在我心里久久地、自己来重播著,虽然它发生得安静,我回想起来总感到豪华壮丽,那印象的发生与结束,虽然不能像一篇动人的文章,我想起来,却能觉得它掷地有声,好像还悟到什么道理。

「雪崩」,在我的印象里,大多是危险、惊恐的,需要逃跑的一种灾难事件;没想到生平第一次的「雪崩经验」,却是在海拔四千公尺的喜马拉雅小山村里「欣赏」到的。

我们坐在一幢石木构成的百年老屋里,有暖炉、毛毯、咖啡和快乐洋溢的聊天,目睹七、八公里外一座长年积雪的山峰,,在接近山头的胸部吧,突然断裂出一道长约一公里左右的积雪往山下滑,在远距离之外,雪崩成了慢速度的画面,大半座山的长年积雪,安静地由裂变碎,产生巨变、产生视觉震撼之后,雪崩的巨响才轰轰隆、斯文地传进我们耳中,然后那座脱了一件外套的山,又在夕阳下恢复了它原来的寂静。

安静而壮丽,一再在心头重播的「雪崩」

一切都显得很静,因为确知那地点附近没有人或动物,所以没有悲痛;又因为够远,所以没有威胁;因为从来没看到过,所以欢欣加倍;想重播一次。老天爷当然不听我们的。从雪巴族客厅的大长窗户看到的这幅大自然画面,在我心里久久地重播著,虽然它发生得安静,我回想起来总感到豪华壮丽。

当晚我们就在「昆炯」这个小山村扎营过夜,当天是尼泊尔的新年,他们过他们的年,我们明天得拔营,所以需提早睡。但不远处有年轻人的欢乐声,不行,我不能错过,我也年轻啊!那年我才三十四岁呢!爬出睡袋,穿上羽绒衣,外面大概零下五、六度左右,来到雪巴族的营火地里,好多雪巴人,火光让所有的人脸上都无比温暖,歌声、音乐声几个时髦的女孩子,只不过脖子上比别的女孩多围了条外来货围巾,故意塞得不太紧,显得飘逸,再戴一支宽框墨镜,最引男生注意,也最活跃。

一群大男孩散发出的力之美

生活在四千米高山上的他们,血浓素比山下人高,寻欢作乐,激烈的舞蹈都OK,我们不行,只能看著他们跳。男孩们围成一圈,双臂相接,随著由慢渐快的鼓声,甩著头,用力地顺时针跳三步,又逆时针跳两步,速度越来越快,还边唱边跳——其实不算唱,是在喊!圆圈越转越快,时间越来越长,原先单调的舞步,给人的震撼也越来越大,舞步之中,男孩们还互相较劲谁的体力先不行,跳得用力,转得又快,还用力扯著两边的人。我当时的体力还不差,但我估计在那个海拔高度上,要不了三分钟我就能晕过去。

慢慢地,这一圈大男孩,散发出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力之美,大力士或功夫家所展现出来的力跟他们是不同的,军队的排山倒海之势是另外一种挣扎和无奈,他们不是,他们给人的力量之美,是由一圈男生,一直跳、一直跳,跳得像浪一样,让你备感心动,继而佩服,继而赞叹,然后还闻到他们身上甩过来的汗味!那晚上是零下五六度,尼泊尔的新年之夜,我看到了从人身上能发出来的一种力道,好像古人才会有的一种力道!又算一绝。

四千五百米高山上狂飙的雪鸽

四千五百米,人走路已经不能太快了,要徐徐地走,如果快跑不到五十米,必定气喘如牛,但我突然听到十几米以外有一阵快速的风声,就像手拿竹子快速画过空气的声音,嗡地一声就没了,赶快一看,原来是一只鸽子飞过去,它们是喜马拉雅山脉特有的飞禽——雪鸽,个头比平地鸽小了三分之一,体力就不知道要多了几倍。抬头一看,有一群雪鸽正好飞过;鸽子一般群体飞翔时,常会随著带头的鸽,左右不定时高时低、不规则地翱翔在空中,雪鸽群也有这种群体飞行的线条感,但是速度快了三倍,你想想看,你看过的鸽群在空中集体飞翔的那种曲线和节奏,突然加快三倍,那还是鸽子吗?尤其是在已经相当缺氧的高山上,我第一次感觉到一群安祥的鸽子在正常地飞,却好像天上狂奔的风。(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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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群
资深剧场、电影与电视演员
为「表演工作坊」创始人之一
知名表演作品有
舞台作品:《这一页我们说相声》、《暗恋桃花源》、《推销员之死》、《ART》等
电影作品:《我这样过了一生》、《搭错车》、《恐怖分子》等
获金钟奖最佳男主角、金鹰奖、飞天奖以及金马奖多次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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