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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般武艺的舞者们对应著动物性的模拟而形成《拉摩的异想世界》中重要的舞蹈语汇。(Laurent Philippe 摄 国立中正文化中心 提供)
特别企画 Feature 巴洛克.嘻哈.舞翻天—萌荷舞团 多媒体与舞者手牵手

让我们舞出一个异想世界吧!

在这个充满图像资讯的年代,变化多端的画面搬上舞台与舞者共舞,与剧情共同发展,营造环境,以完成一个表演的完整性,已经是一个可以被观众期待、也能被接受的事实了。表演艺术的更多元化,涵括电影、动画、互动影音装置、魔术般的特殊效果等等,都在创作者求变求新的渴望下,开始进入另一个新型态表演的高峰。

在这个充满图像资讯的年代,变化多端的画面搬上舞台与舞者共舞,与剧情共同发展,营造环境,以完成一个表演的完整性,已经是一个可以被观众期待、也能被接受的事实了。表演艺术的更多元化,涵括电影、动画、互动影音装置、魔术般的特殊效果等等,都在创作者求变求新的渴望下,开始进入另一个新型态表演的高峰。

大象、兔子、石雕像等等等……都配合著萌荷舞团技艺精湛的舞者们上台演出了。这一场非常当代的「秀台」充满了活力与娱乐性!真假虚实的穿插演出,延续了萌荷舞团编舞家蒙塔沃与艾维尔这几年的创作风格,却能更细腻地掌握著影像的使用,让整场演出中充满了惊喜与趣味。呼应著十八世纪时作曲家尚-菲利浦.拉摩(Jean-Philippe Rameau)七十岁时谱写的歌剧《游侠骑士》Les Paladins,大胆地发挥其中幽默,活泼、又饶富讽刺性的风格,发展出了《拉摩的异想世界》。

科技不新奇,精益又求精

熟悉剧情发展与否,十八般武艺的舞者们都是舞台上的心跳,芭蕾、街舞、现代、弗朗明哥和近乎特技的特异身体行径,都对应著动物性的模拟而形成《拉摩的异想世界》中重要的舞蹈语汇。另一半的演出者出现在无重力的影像背幕上,在编舞者的仔细编排下,希望能让观众忘却分辨虚实的欲望。在这一个看似简单的舞台空间里,以表演艺术的魅力,呈现电影或动画卡通中才能做得到的特殊景致。《拉摩的异想世界》如其译名,提供了一个既幻魅又真实的感官经验,除了善用了每一个舞者的「特异功能」之外,也善用了影像剪辑及编排的能力,完成这一个引人入胜,趣味莞尔的演出。原名“On Danƒe” 出自拉摩的原稿,意指「我们跳舞」,则直接地点出了演出的精髓所在——让我们舞出一个异想世界吧!!

近年中国外团队带来台北的众多舞作中,蒙塔沃与艾维尔这出作品在所谓的「科技元素」应用上并不神秘,说穿了他们所用的投影技术与影片控制非常简单直接。一九九八年来台的《新天堂乐园》及其他近年作品中约莫已清楚可看到种种类似的手法。这一点似乎可能让过往的老观众略感失望,但却也是难能可贵的一件事情。怎么说呢?多媒体表现的方法日新月异,在追求技术超越的前提下,创作者很容易迷失于对于「新科技」的追求,而在无法透彻掌握某一种技术时,已试图使用过多而复杂的多种元素,却因此衍生出欠缺完整度,内涵不易彰显的作品。萌荷的几个作品手法虽然类似,但在过程中进步成长:影像的掌握愈加准确,舞者与影像间相辅相成的完整度亦不断增加,也使得舞作的意念传达更为清楚。

在这个充满图像资讯的年代,变化多端的画面搬上舞台与舞者共舞,与剧情共同发展,营造环境,以完成一个表演的完整性,已经是一个可以被观众期待、也能被接受的事实了。表演艺术的更多元化,涵括电影、动画、互动影音装置、魔术般的特殊效果等等,都在创作者求变求新的渴望下,开始进入另一个新型态表演的高峰。舞蹈的黑盒子中除了灯光、烟雾效果外,开始被其他的种种元素环绕。但所有被精心设计选取的元素,目的都是在于成功的意念表达,期望做到一个更为丰富的经验分享。同时,创作者对于素材的选择与执行上所需花费的功夫是愈加困难的。剧场元素愈丰富,涉及的专业领域愈多元,相关的创作及制作的准备,及对于时间与经费的需求,都会相应于技术的复杂性而节节升高。

以近年曾来台的几个国际表演团队所带来的节目来观察:英国DV8舞团的Just for Show在庞大财力支援下,以充分的筹备时间,应用魔术表演中的光学特殊效果,呈现出近乎无介质投影的空间呈像,让世界的舞蹈观众为之瞠目结舌,我认为是一个战胜现实、战胜预算才能得到的成果。技术本身在高门槛后头存在已久,但建构一个这样的舞台,却需要许多创作者不能奢想的高成本。比利时终极现代舞团(Ultima Vez)在台湾发表的作品,都会以置入影片来提供舞台上无法呈现的另一些线索与意涵。编舞家温.凡德吉帕斯(Wim Vandekeybus)本身从电影跨入舞蹈创作,所以主观且本能地就会同时以电影思维和身体动作发展平行引导创作,共为主题重点。所投入的时间成本也必须加倍计算。在《骚红》Blush中设计的穿越影像运用,也非常有效地感动了每一个在场的观众。

表演魔术师用影像辅助说更多故事

编舞家季利安(Jiři Kylián)为荷兰舞蹈剧场三团这些较年长舞者们所编作的演出中,应用了影片与音乐的调整弹性,除了能让舞者在舞台上展现成熟的风华之外,也在影片中一显让人噱然的特高超技巧。这是编舞者与舞者间一种温柔相待与尊重,利用了影音媒体技巧来丰富演出内容与创意,延展了舞者不受年龄限制的舞台空间,更不失为有效连结观众的细心设计。曾两度应邀来台演出的D.A.V.E,是奥地利多媒体大师克劳斯.奥伯迈耶(Klaus Obermaier)完全利用独舞者的肢体投影所构成的作品,在小剧场近距离的空间中让观众屏息见证著表演者内在与外在的交错,共同体验著一个深刻动人的经验。二○○四年克劳斯.奥伯迈耶在奥地利林兹电子艺术节中发表《幻影》Apparition及后续新版的Apparition II则是在电子艺术未来实验室(Ars Electronica Futurelab)的全力协助下,方能设计演出的电脑影像互动舞蹈作品。这套作品的技术难度偏高,整体构成必须在创作者及技术团队的脑力激荡下才可能完成。虽然作品调性较冷,却也让舞蹈中带著另一种科技美感。

这些应用影像、电脑等的舞蹈与科技结合发展的作品,有时被认定为桀骜不驯的「年轻人玩意」,相对于较传统的舞蹈演出,多媒体元素确实找来许多以前没有的麻烦,如装设舞台的时间必须加长,投影与灯光的平衡与冲突,排练不易或是面对舞者没办法被看清楚的质疑等。但改变是文明推进的必然现象,科技的进步也一定会处处留下痕迹。艺术型态的改变,说故事方法的推陈出新是每一个年代的必然性,现在当然也不会减缓。今年下半年,美国比尔.提.琼斯(Bill T.Jones)舞团将带《盲目约会》Blind Date来台北。届时,我们将可看到这位时代的舞蹈大师使用影像辅助舞蹈剧场的实例,套他的话说:「我有能力无中生有,我可以轻轻拍拍手便变出魔术…」从时代取材,创造新貌,不正是魔术师精益求精,突破藩篱的重要途径吗?!

台湾多媒体剧场缺乏丰沛滋养

台湾本身吹著高科技产业风。但在表演艺术这个没有直接经济效益的小众殿堂里似乎还难以得到其丰沛的滋养。影像与科技运用在我们的创作中,相对成本就变得很高。在时间、设备、场域、经费的限制下,执意在多媒体剧场上持续从事创作,研究发展并不容易。我本人就必须承认,影舞集《@梦》历年得来的四个更新版本,是在每一个参与创作的同侪们,以达成梦想为唯一目标来自我催眠才得以完成的。从二○○○年的发想,二○○三年的台北演出,到二○○五年十二月于上海的发表,是一条纤细漫长的路。藉著每一次宝贵的演出机会,重新检讨,细细调整。但能在这条路上终究达到一个让自己略为满意的呈现,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个非常值得的好经验。比较麻烦的是,想法随经验与时间在脑中花开愈多,愈长愈盛时,如何有足够的肥料让果实茁壮也就得大伤脑筋了。

在经验里成长,也在经验里欣赏——赞叹每一个充满热忱的辛苦创作成果。《拉摩的异想世界》在两位编舞家「不甚守规矩」的创作中建造了一个荒谬的中古世纪花园,人、神与动物时而异位的演出。他们数年来成熟养成的手法,不在于探讨高科技应用,而是与所有如诗如画的舞蹈作品一样——探讨著人性与生命……。

 

文字|陈瑶 影舞集艺术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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