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飞鱼》是刘凤学取材原住民宗教观与日常生活,与作曲家马水龙继《窦娥冤》后再度携手,迸发出结合原住民舞蹈动作与现代舞肢体技巧的磅礡舞作。舞作中将原住民舞蹈与日常动作加以转化,织入舞蹈的叙事氛围,舞者也舞者拟仿海中飞鱼,此起彼落地飞跃翻腾,半空中各种鱼跃之姿富满力量感。
经典20-新古典舞团《沉默的飞鱼》
10/19~20 7:30pm
10/21 2:30pm
台北国家戏剧院
INFO 02-33939888
澄蓝无垠的大海,有个充满热带雨林的火山岛,兰屿。达悟族人悠然隔绝地聚居岛上,每年三月,飞鱼随著黑潮回游到兰屿海域,达悟人举行召请飞鱼前来的招鱼祭,祭典后开始捕飞鱼;六七月飞鱼汛期结束,飞鱼收藏祭揭示该年不再捕抓飞鱼。
对达悟人来讲,飞鱼是上苍赐予的神圣物品,必须虔敬对待。民国四十三年,舞蹈家刘凤学坐著军舰换上登陆艇来到了兰屿,那时,全岛只有两栋水泥房子,一栋是国小,另一栋是卫生所。她看到飞鱼跳跃群舞海面,看过成排的晒乾飞鱼,黄昏时,刘凤学坐在海边眺望落霞,宇宙浩瀚涌入心灵,那一刻人与自然的浑然相融,她感动不已。
结合原住民舞蹈动作与现代舞技巧的磅礡舞作
半世纪后,飞鱼可还在歌唱?原住民的身体与文化,在历史的淘洗后,于艺术的生命的眼底,可依然壮阔真诚?《沉默的飞鱼》是刘凤学取材原住民宗教观与日常生活,与作曲家马水龙继《窦娥冤》后再度携手,迸发出结合原住民舞蹈动作与现代舞肢体技巧的磅礡舞作。舞分三幕:〈恶灵.善灵〉、〈落霞.飞鲸〉与〈墨云.生命之歌〉。在原住民信仰中,恶灵与善灵流动于人体的大脑、肩膀、手部等部位,善灵最终奔向祖灵,指令巫师,驱逐恶灵。善灵与恶灵间的冲突、交锋、驯服过程,也彷如原住民文化与外来文化的种种撞击,空中翻转与连续大弹跳激诉争斗之烈。〈落霞.飞鲸〉将海洋生物人格化,舞者拟仿海中飞鱼,此起彼落地飞跃翻腾,半空中各种鱼跃之姿富满力量感,飞鲸如是渴望自由,人与海洋的对话讴歌无限美好。
相当精采的是原住民动作的力度表现与变化,日常生活动作的比喻象征。例如恶灵嚣张的发舞,源于达悟族有名的甩发舞;舞者交叉手牵手以脚跺步,则变换为第一幕大群舞中以膝盖步出的沉地感;丰年祭中常见的圆形群舞队形,也变化成半圆或直排群舞,线形转趋冷静的现代味。日常动作如推倒、撞击、握拳,甚至祖灵以单根手指微屈指向恶灵,都饶富巨大的权力意涵。《沉默的飞鱼》是画面调度豪情的现代舞,泉源却来自原住民独特的身体韵律。
多族舞者参与,更珍惜彼此文化
舞团涵纳了排湾、阿美、客家与汉族舞者,饰演祖灵╱善灵的排湾舞者楚睢.久楞(陈逸民)解释:「重心处理方面,芭蕾往上飞,原住民动作是下沉大地;此外脚的踏并步加上腿及身体的不同韵律,构成有如音乐分部的复杂节奏。」扮演大地儿女的阿美舞者哈娜谷.吉漾(田珮甄)说:「阿美族舞蹈以上身、躯干的运用较多,赛夏族有著臀铃动作,在各族舞蹈激荡中,更珍惜彼此间不同的文化。」刘凤学娓娓道来:「少数民族,甚至汉民族的语言和文化都渐渐流失,外来文化可能是养分,也可能摧毁自我文化,如何处理文化交融,需要人类的智慧。」
于是刘、马两位艺术家有志一同,以本土艺术为基底,加以扩大,然后涵容东西方文化的元素与技法,在时代长河中不断冲浪。绝对要提马水龙的音乐,他的《意与象》组曲包含了古筝独奏的《寻》,音色缭绕;《意与象》用箫与九把大提琴展现听觉和视觉的感知空间;还有《琵琶与弦乐四重奏》,马水龙交融东西方器乐与技法,采用没有小节注记的空间记谱,创造出空间辽阔想像无际的前卫现代音乐,骨子里,却流露东方的气韵神情。
舞者在音乐中既是挥洒,又须精准。最终幕〈墨云.生命之歌〉,善恶斗争永恒,波起浪落,墓园与流水、死亡与新生同在。大自然生生不息,歌时光舞生命犹未停歇,飞鱼是沉默的吗?「沉默的边缘民族,其实有著骚动的灵魂。」如果舞者是奔腾的飞鱼,刘凤学定是与海共舞的冲浪手,她知晓那冷静的热烈,舞作当是波澜壮阔,天地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