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世纪七○年代之后,我们可以看见持续有人选择了剧场创作参与,有人选择了走入小剧场看戏,那么,在这次「异」(一)剧展的表象之下究竟成因为何?是什么样的审核基准定义「够格」?抑或是我们的小剧场「睡去」了吗?
南风剧团2008「异剧展」—《我睡去》
9/19 南风戏盒
独角戏《我睡去》,是南风剧团2008「异剧展」唯一的展演戏码。九月十九日首演场,在黑黑小小的「南风戏盒」里,聚集大约五十名观众,观赏金枝演社专职演员刘淑娟、剧场自由工作者高俊耀合作的演出。
演出舞台满地散落一些纸张,和一张桌子、一本日记,一株玛格丽特、一台电子琴。暗黑中,由演员刘淑娟躺在长方铁桌上揭开序幕,加上投射墙上的同一入睡人形黑白影像,清楚回扣了剧目关键动词,也点明了整出戏至少二者以上的「存在」,透过人形或是文字的影像、角色独白的录音等多媒体素材,与一人分饰三角的演员不断进行虚实并立的对话。
社会事件背后的人物内心世界
贯穿全场的那张白色长桌,随著演员的搬动,时而成为一张床、一堵墙、一座浴缸,改换剧情场景,同时帮忙演员进出不同角色之间,效果经济实惠;尤其长桌平行放倒,只见演员的侧脸浮出桌面,伸出既婀娜、亦挣扎的手臂,一种美丽而强烈的欲望姿态,一种「爱与死」的冲突感;只是,各个分场切割似乎过短,稍嫌零碎,不易好好跟随角色内在蜕变,堆叠感染强度。
据两位共同编导表示,这出戏创作来源之一,改编自十年前震惊一时的情杀事件,但是,当年的社会新闻已非表演文本重点,顶多是演员角色的原型基础,《我》关心的是背后的情感,呈现两个性格迥异但情谊深厚的女孩爱上同一个男人,及她们两人的内心世界;外加演员所分饰的第三角色——走到舞台一侧、弹奏电子琴,以优雅的词藻与神态进行旁白叙事——笔者以为,这个角色承载了足以将《我》剧拉开独角戏一向容易掉入喃喃自语陷阱的可能,也使得全剧两个女性看似对话对立其实模糊暧昧的胶著状态,开展了第三者视角的立体结构可能,可惜现有功能趋于piano bar或是广播音乐人的美化气氛,看不见可以借此表露的叙事态度、创作立场。
为何「异」剧展只有「一」戏码?
这个作品令人对两位创作者的未来充满期待,然而,为何一项剧展只有一个展演戏码?如此新鲜现象,应属另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尽管台湾艺文生态大环境条件从来没有很优渥,自从上世纪七○年代之后,我们可以看见持续有人选择了剧场创作参与,有人选择了走入小剧场看戏,那么,在这次「异」(一)剧展的表象之下究竟成因为何?是什么样的审核基准定义「够格」?抑或是我们的小剧场「睡去」了吗?换种角度想,假如此项剧展是为了「鼓励戏剧创作」、「寻找异类」、「扮演一个集结剧场工作者的创作平台」,那么收件之余,是否投入更多寻访、咨商协助的人力与心血?除了在台北养成具有相当资历的剧场人提出归乡创作之外,没有其他足以展现在地剧场活力的新枝老叶?
回顾南风剧团十年来,有引荐成熟的小剧场作品为主的「小剧场新浪潮」、「打狗彩虹艺术节」、鼓励新秀发表创作的「乐剧展」、「嗨!骇!实验剧展」等,前述后者更是诸多在地人才如Baboo、杨瑾雯、弄剧场团长陈德安等人发挥初生之犊的创作潜力。对照於琳瑯史料显露的明确成果,更映现出二○○八剧展的迥异境况。
不仅从一出戏或是一个剧展,我们可以看到或想像背后的态度、选择。那么,也让我们一起来想想:环顾眼下,从创作、行政、行销、观赏、评论各环节,是谁在选择小剧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