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显祖,何人也?为何他的梦,竟能延续四百年?
昆曲《牡丹亭》不仅让昆曲这门艺术重新受到当代人们的重视,而其背后的作者——明代才子汤显祖,也从史册中走出,重新成为现代剧场的关注焦点。十二月的两厅院新点子剧展,即以汤显祖的经典作品「临川四梦」:《紫钗记》、《牡丹亭》、《南柯记》、《邯郸记》四出为题,邀请现代剧场创作者与之对话。想知道现代的剧场工作者如何跟著汤显祖「说梦」?就让我们先来认识汤显祖。
十六世纪,西方出了一个大文豪莎士比亚,而在东方,也有一位伟大的戏曲作家诞生,那就是以「临川四梦」传世,奠定东方剧坛一代宗师地位的汤显祖。
汤显祖字义仍,号若士,玉茗堂主人,出生于一五五○年,与莎士比亚几乎同年代,虽然被后世誉为分踞东西方的两大戏剧巨擘,然而汤显祖的际遇却没有莎士比亚如此顺遂。他一生仕途不顺,因为不愿意陪宰相儿子同考,所以一直被打压,三十四岁才中进士,随后又因为不愿意与腐败明官同流合污,屡次上书而被贬至广东,虽然获得人民推崇爱戴,却遭人妒忌,终至罢官,含恨回乡。
官途不顺归故里,打造戏剧奇梦
汤显祖归隐故里临川,开始专心从事戏剧创作,归隐当年,就创作了《牡丹亭》,此后三年,又连续完成了《南柯记》、《邯郸记》,加上早年所作的《紫钗记》,被誉为中国戏剧史上划时代的杰出剧作——「临川四梦」面市了。
汤显祖说:「一生四梦,得意处惟在《牡丹亭》。」《牡丹亭》剧中描写了杜丽娘与柳梦梅在梦中相爱,醒后寻梦不得,抑郁而死,其后,梦梅掘坟开棺,丽娘复活,深刻地表达了作者「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的思想。《牡丹亭》充满奇想、情节浪漫,让当时广受好评的《西厢记》相形失色,人言:「《牡丹亭》梦一出,家传户诵,几令《西厢》减价」
《紫钗记》的故事与《牡丹亭》同样曲折离奇,内容描述李益与小玉相恋,却因李益才华洋溢而受卢太尉重视,意图招纳为婿,假李益之名传书信要与小玉断绝来往,小玉信以为真离开李益,卢太尉顺利将女儿嫁给心碎的李益,几经波折与误会后,李益与小玉才破镜重圆。
亲儿离世叹看世事无常,再度造梦充满佛教思想
《牡丹亭》等作品的成功并没有改善汤显祖生活,除官途不顺,八岁爱子早夭,两年后长子也接连过世,让汤显祖开始接触佛书寻找解脱。《南柯记》即为后人熟悉的南柯一梦,书中主角淳于棼一生平顺,招为驸马、又任南柯太守,最后升至左相,最后却因荒淫无度被逐,醒来发现是南柯一梦,在这个文本中不仅揭露晚明的贪婪腐败,剧中更饱含佛经思想。
汤显祖四梦最后一部《邯郸记》与《南柯记》极像,以唐代文本为底,描写书生卢生穷途潦倒,在小客店遇见仙人吕洞宾,卢生抱怨时不我与后,吕洞宾给予一枕让卢生过足五十年官涯生活的瘾,醒来却发现只是一场梦,而店小二煮的黄粱饭还没熟。
除了《临川四梦》外,汤显祖另创作诗词,辑成《红泉逸草》、《玉茗堂集》等,并推动文艺创作理论。他在家乡江西抚州临川的「玉茗堂」,虽几经战火焚灭,但后人在遗址重建「玉茗堂剧院」,持续搬演汤显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