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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鹰深深相信当自己玩得尽兴、创意、自由,观众也会看得兴奋、有趣、快乐。
演出评论 Review

符号化时代 无厘头感性

评舞蹈空间舞团&东京鹰《月球水》

《月球水》尽管「玩」得疯狂,大致来说都谨守舞蹈剧场的特质——舞蹈,原就是身体和空间之间,不断建立出新的关系。只不过每一段建立新关系后,并不企图堆砌成一完整的意义,相反地,却是各种意义的消解、断落。……编舞家流畅操作这些通俗符号,错乱嫁接,从而颠覆原符号所指涉,也释放了我们无形间被万万千千符号绑缚著的心智。

 

《月球水》尽管「玩」得疯狂,大致来说都谨守舞蹈剧场的特质——舞蹈,原就是身体和空间之间,不断建立出新的关系。只不过每一段建立新关系后,并不企图堆砌成一完整的意义,相反地,却是各种意义的消解、断落。……编舞家流畅操作这些通俗符号,错乱嫁接,从而颠覆原符号所指涉,也释放了我们无形间被万万千千符号绑缚著的心智。

 

舞蹈空间舞团&东京鹰《月球水》

6/25~27  台北 国家戏剧院

 

一向走严肃实验风格的台湾现代舞团舞蹈空间,和以日本高校生制服为标志不避讳通俗流行的东京鹰(Condors),这「出奇不意」的组合就像所有的奇和险互为一体两面,在走进剧院以前,观众如我不免抱有一点「测不准」的犹疑。而东京鹰在二○○一年创下开卖十四分钟即全部售罄的卖座传奇,来到台湾变成小众消息,而无法反映于《月球水》的票房,也有一点「测不准」的尴尬。

作为长期为媒体喂养的消费者,很直觉联想到出奇未免是行销噱头,以作为精致艺术进入大众市场的试探;然作为长期在剧场流连的观众,我们不免想问:除了「舞空的舞者擅长跳舞,鹰的舞者擅长演戏,两边互相学习」的说法外,艺术上的考量是什么?还有什么更多的要传达给观众?

玩个不停  娱乐自己也娱乐观众

标榜不探索严肃社会议题、不追求精雕细琢的舞台美学的东京鹰,以较接近「普通人」的身体和眼光看待舞蹈。舞者高矮胖瘦,有著各种异于「标准」身材的比例;内容也显得不关心理念,比较关心是不是好玩。二十多个集锦式片段,融合了电影片头、综艺节目游戏、短剧、默剧、街舞、物件、灯光秀等等各种元素,雅俗不避,长达九十分钟而无中场休息,不喘气的理由竟像是一股「玩个不停」的牛劲!

原来,东京鹰抓住观众的理由——娱乐,是先娱乐自己,再娱乐别人;深深相信当自己玩得尽兴、创意、自由,观众也会看得兴奋、有趣、快乐。像抒情西洋歌〈Moon River〉的旋律响起时,制造月光反射的竟是舞者的光头!长棍加入舞蹈,直接摆成各种空间的示意线条,让舞者模拟著日常生活种种称不上文雅或高明的动作!诉诸一种直率不做作的幽默。

另外也有像这样的段落:三名舞者绕著大球所产生身体传接动作,与漫游者足不落地在成群人体上游流踌躇;展现出「玩」除了自娱娱人外的另一种抒情、诗意的美感。

《月球水》尽管「玩」得疯狂,大致来说都谨守舞蹈剧场的特质——舞蹈,原就是身体和空间之间,不断建立出新的关系。只不过每一段建立新关系后,并不企图堆砌成一完整的意义,相反地,却是各种意义的消解、断落。如《月球水》模仿好莱坞电影片头的投影,类似电视综艺节目的成语猜谜游戏,无不以身体表演拆解了原来文字或品牌的意涵。编舞家流畅操作这些通俗符号,错乱嫁接,从而颠覆原符号所指涉,也释放了我们无形间被万万千千符号绑缚著的心智。

符号的颠覆新创  新的时代感性

在这个资讯爆炸、消费满载的时代,每个现代人看似接收丰富,比前人一生所见多上千倍万倍,然人类脑容量和心智消化速度并没有相对进化,那怎么办呢?事实上我们只是将见闻一切简单化、符号化、印象化,以求迅速分类、归档或略过,而牺牲了沉吟咀嚼、透彻剥索的可能。

这种接收讯息的方式成为我们时代普遍的感性。流行文化之所以流行,精致文化为何是希声,抛开高下品判,其实是感受性的差异。当严肃艺术家感叹太阳下无新事,在意义之洋搜寻新的海角,苦思一个意念如何剥索翻新之时,习于消费大量符号的观众只感到沉闷,看到艺术家的自我重复。无厘头之所以流行,因为他们抓住了当代感性特有的速度和浅度,由于信手拈来都是符号,每个符号都有一表俗意义,颠覆这些表俗意义因而成为一种快意(或称为「屌」),并可能取而代之成为新符号。

在这层意义上,东京鹰和舞蹈空间的组合确实示范出一种新时代感性,虽不是前无古人,但必然后有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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