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电影《黑天鹅》,我们看见主角在练习过程中心情沮丧地面对不断的跌倒、脚趾甲断裂……电影的镜头语言总是充满戏剧张力,然而却也反映了舞者某些真实的生活面貌,也揭开了光鲜舞台幕后的面纱:想成为一名完美的芭蕾伶娜,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最近上映的舞蹈电影《黑天鹅》Black Swan,女星娜塔莉.波曼(Natalie Portman)饰演一名身处纽约的芭蕾舞团舞者,在严峻的芭蕾舞蹈环境中,获得向往已久的主演机会。她一人分饰《天鹅湖》中纯洁良善的白天鹅,与蛊魅邪恶的黑天鹅,因追求完美技巧造成身体伤害,心理也受到精神疾病的侵袭产生妄想、混乱感知,身心备受煎熬,最后原本纯洁的心灵让暗黑天鹅的角色性格给吞蚀。
透过电影,我们看见主角在练习过程中心情沮丧地面对不断的跌倒、脚趾甲断裂,以及演绎黑天鹅舞会中蛊惑王子的舞蹈技巧。电影的镜头语言总是充满戏剧张力,然而却也反映了舞者某些真实的生活面貌,也揭开了光鲜舞台幕后的面纱:想成为一名完美的芭蕾伶娜,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超高难度的舞技要求
成就一名优秀的芭蕾舞者,有一套制式的养成规格。除了从小规律严谨的身体训练;其身材比例、骨骼关节开展度、筋肉柔软度、耐受力、爆发力与弹跳性等严苛要求的先天条件之外,还需要具备聪慧灵敏的头脑与坚毅的性格,以及对艺术极高的领受力。
古典派芭蕾拥有固定的演出形式,「卅二圈鞭转」(32 Fouettés)算是芭蕾舞技巧中的极致动作之一。经典的《天鹅湖》、《唐吉诃德》Don Quixote及《海盗》Le Corsaire等芭蕾舞剧中,观众总是满心期待著这段高潮,「卅二圈鞭转」俨然是每位古典芭蕾舞者必须挑战与克服的经典技巧。有些舞者甚至挑战单足踮立(pointe)旋转多圈,减少落地次数,以获得观众喝采。
完成「卅二圈鞭转」,舞者需要高度的肌耐力、腿部与上半身的稳定度,以及绝佳的平衡感。稳固地将一只腿脚掌扎根在地面上,腿部外开(Turn-out)屈膝(Demi-plie);另一只腿腾空笔直地由身体交叉斜四十五度角,开始朝外画出水平圆周至第二位置(Á le seconde;髋关节外开约一百八十度,与骨盆顶点呈平面),瞬间弯曲膝盖,将足尖点在支撑腿的膝盖内侧(Passé),同时支撑腿伸直膝盖并踮起足尖,一个旋转动作需包含头部、手臂、肩膀、背部、腰部和腿部等全身肌肉紧密配合,借由加速的动力造成足尖旋转,做出完美的配合。
强大身心压力下的完美演出
我们常看见摄影师捕捉一帧帧舞者在快速旋转中从容自若的美丽画面。成就这瞬间的美丽,是舞者们经年累月不断练习的结晶。身上许多大大小小的舞蹈伤害也在所难免,穿著芭蕾硬鞋脚趾破皮、流血就像家常便饭,施力不当造成的筋骨扭伤更是时有所闻,练习过程不断地跌跤也不需太过惊讶。
造成舞蹈伤害的原因,往往是因为舞者的身体对新技巧不够熟练,练习过程用力过猛或身体运作不协调,进而导致拉伤或挫伤;或日以继夜的排练,致使身体肌肉与精神过度劳累身心无法同步。舞者在复健休养的过程中,身心的压力并未减轻,除了担忧受伤的部位是否能恢复往常,还有舞蹈技巧落后同侪的焦虑。
可见芭蕾舞者们在登上舞台前,不仅需要让身体达到最佳状态,还得排除心理的恐惧与焦虑,才能在舞台上自信展现轻盈的大跳跃(Grand Jeté)、俐落的旋转(Pirouette)、默契十足的双人抬举等瞬间的绚丽技巧。这些看似简单的技巧都是他们在舞蹈排练室内如同身体雕塑家一般,终年如一日反复练习让身体产生记忆,以期能精准无误地一次即达到完美。
芭蕾舞者的身心伤害
在舞蹈的专业领域中,其实最大的挑战在于自己。虽然芭蕾舞蹈早已建立训练技巧的严谨规则,无论初学者或资深职业舞者,每次的课程,都是从把杆动作的第一位置小蹲(1st position Demi-plie)组合开始。然而为了表现芭蕾轻盈优雅的舞蹈姿态,对身材近乎严苛的要求,与许多跳跃、足尖站立等违反人体运动结构的高技巧动作,致使舞蹈伤害仍持续发生。除了一般常见的肌肉拉伤之外,芭蕾舞者比较容易罹患的身心伤害还有哪些呢?
拇趾外翻(hallux valgus)
当脚拇趾蹠骨锐角超过二十度即为「拇趾外翻」(拇趾严重倒向第二趾骨)。发生原因除了先天遗传(如扁平足、足弓塌陷者),芭蕾舞蹈的软底舞鞋与硬鞋都是尖而窄的设计,当舞者踮脚的重心太过倚靠腿部内侧,长期拇趾受力不当,很容易造成关节错位。初期走路会疼痛、影响外观;容易引发关节炎(arthritis)、滑液囊炎(bursitis)与踝部扭伤等症状。除了手术治疗,症状轻者可借由泡温水,或在第一、二趾间夹棉垫调整角度,以改善症状。
半月软骨破裂(Meniscus rupture)
半月软骨又称半月板,形如弯月,平铺于胫骨(小腿骨)与股骨(大腿骨)之间,具有润滑关节的作用,是舞者做跳跃动作时最佳的膝盖缓冲避震器。半月软骨磨损或破裂的主因,除了舞者年龄老化与严重外力撞击,来自固定膝关节位置的前后十字韧带扭伤、断裂或松弛而造成关节移位不当磨损也是原因。
上下楼梯时,听到膝关节发出「喀喀」摩擦声响,或双腿伸直放松,按压膝盖凹陷处会感到酸痛,伴随膝关节疼痛、无力、肿胀和无法伸直,就可能是半月软骨损伤,亦是引起退化性关节炎(Osteoarthritis)的前兆。
厌食症(Anorexia Nervosa)
厌食症患者常具有完美主义性格、焦虑症、忧郁症等心理症状。芭蕾舞者为了维持轻盈的体态需要严格控制食量,往往摄取的食物卡路里远不及练舞所消耗的热量,但对肥胖极端恐惧的心理,进行催吐、吃泻药的舞者仍不在少数。厌食症可说是另类的舞蹈伤害。
好发期在十至卅岁之间,平均发病年龄十七岁,这个阶段正值情窦初开与重视同侪关系。临床上,大致从患者对自己身材有不恰当的评价,与造成月经连续三次没来作为诊断标准。目前无法以药物控制,患者应求助营养咨商与心理治疗,借由循序渐进的饮食计划让体重恢复至健康安全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