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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表演艺术
讲古—舞思舞想

怪咖舞者又一章

以我教舞廿多载的经验,会当舞者的人不见得是条件最好的,或是身为学生时跳得最好的,甚至不是当年最有潜力的人。能够在可以自由选择时仍然决定当舞者的人没有一个是没有选择不得已的,只有听说过迫于没有选择不得已只好放弃当舞者的。当舞者必须要有决心,不论能不能养活自己,不论是不是很累,也不管能跳多久,反正就是非跳不可。

以我教舞廿多载的经验,会当舞者的人不见得是条件最好的,或是身为学生时跳得最好的,甚至不是当年最有潜力的人。能够在可以自由选择时仍然决定当舞者的人没有一个是没有选择不得已的,只有听说过迫于没有选择不得已只好放弃当舞者的。当舞者必须要有决心,不论能不能养活自己,不论是不是很累,也不管能跳多久,反正就是非跳不可。

舞者!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称谓?称呼跳舞的人,或以舞蹈表演为业的人?注意这里,我说跳舞或表演舞蹈,这里没有包含教授舞蹈或编作舞蹈,还是任何与舞蹈相关的工作。意思就是说舞者这个称谓是属于实实在在使用身体去执行舞蹈工作的人。在天真烂漫的时代看跳舞这回事真是美妙,令人向往;然而再贴近一看,要成为一个可以真正从事舞蹈表演的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断鞭策的身体

舞者是很特别的一群人,首先他们要经过的肢体磨练就不只是个三五载的事,舞者动不动少说就有十年功的累积。身体真是个难教的学生,头脑了解一件事也许说了就懂了,再不,背了也会了,而身体做不来就是做不来,每一件小事都是一再重复练习的结果。被称为基本功的练习更是千次万次反复累积出来的。这个反复练习的过程往往伴随了许多的疼痛与疲累。每每在做不来一个动作时还要面对心情的起伏。大多数的舞者身上都多多少少伴随著各种筋骨大小的伤害,发生时真令人懊恼,所幸轻的过几个礼拜就好了,麻烦一点的可能要数月半载的休养,大家当然都不希望有严重到影响终身跳舞之路的伤害发生,所以在不断挑战自己身体的过程中,也必须伴随著不容轻忽的小心。

和每个人最接近的就是自己的身体,我们要喂养它、清洗它、保护它,但却又支使它、鞭策它……是的,舞者往往都在鞭策自己的身体,自己鞭策得不够,编舞者或老师会帮你鞭策。当身体太累时吃不下东西,当不是那么累时照著镜子又不敢吃太多东西,因为舞者最重要的任务是用身体去展现自己的舞蹈,这个必须呈现在大众面前的身体长得怎么样往往令人斤斤计较。体重多一点少一点都有它的意义,肌肉长在哪里差别也很大,比例啦、身形啦都是舞者关心的要事。古人说的:「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我看其实就是在形容身为舞者这回事。

以我教舞廿多载的经验,会当舞者的人不见得是条件最好的,或是身为学生时跳得最好的,甚至不是当年最有潜力的人。能够在可以自由选择时仍然决定当舞者的人没有一个是没有选择不得已的,只有听说过迫于没有选择不得已只好放弃当舞者的。当舞者必须要有决心,不论能不能养活自己,不论是不是很累,也不管能跳多久,反正就是非跳不可。在我看来这种决心来自于对使用身体去执行表达的一种无明,有的跳舞人有,有的没有,在有的时候效期会有多长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变化也无法预知。

不肯下台的舞者

目前为止我所亲自碰过最极致的两个例子,一位是我美籍的编舞老师Beverly Blossom;另一位是我的忘年之交,澳洲的现代舞之母Elizabeth Dalman。Beverly Blossom六十岁退休后,回到纽约继续她舞者的生涯。一位身形完全走样的矮胖老太太成为纽约传奇般的独舞表演者,自编自演,作品每每受到纽约舞评的青睐。上一次听到她演出是在三年前,算来她都有八十了吧!Elizabeth Dalman在澳洲拥有极高的地位和自己的舞团,去年还和她的舞者一起同台演出,时年七十有五。这些如同珍宝的长辈都是身为舞者的晚辈们最大的鼓励,跳舞这回事有不换的美感,对自我的完成是无以取代的。怪咖舞者们都知道,所以他们仍然站在舞台上,不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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