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什么?时间的意义又是什么?亘古的疑问,透过艺术形式的呈现,再度激荡出观者无边的思索。郭奕臣与顾世勇两位当代艺术家,以各自擅长的媒材提问,前者透过科技艺术表现对存在的怅然,后者则以老物件的脉络重置,与之互相对照。
郭奕臣个展「光年」
即日起~10/30 台北市立美术馆
顾世勇「时空封包」个展
即日起~10/15 台北 伊通公园
电影《我的野蛮女友》片中,男女主角一同在大树下埋藏各自的记忆,约定十年后开启,「时空胶囊」的怀想为这部电影增添几许浪漫,但倘若将记忆封存到死后,连自己都无法窥探得知,又会是什么样的情景?艺术家郭奕臣将整整一年的部分记忆,托付在三百六十五部相机底片中,他签下一份死后方能让底片影像现身的文件,一个人的死亡让一段封存的记忆得以重生。
郭奕臣以影音与时间对话
郭奕臣今年卅二岁,是台湾颇受瞩目的新媒体艺术新秀,毕业于台北艺术大学科技艺术研究所,二○○四年便以《入侵北美馆》影像装置受邀在「台北双年展」展出,此后国内外国际性展览邀约不断。年纪虽轻,郭奕臣的创作却多围绕在生命的探索议题上,时而弥漫死亡氛围。现于台北市立美术馆举办「光年」个展,三组件影像装置呈现关乎记忆、生命存在与消逝。
同名作品《光年》将「宇宙的距离(光年)转换成生命的长度」,现场展出三百六十五部简便型相机,每部相机内有一卷已拍摄过的底片,郭奕臣花了一整年时间,每天拍一卷,拍了一年,里头究竟记录了些什么?他也已记不得。在影像速成观看、拍摄这件事情如此轻易的现代,郭奕臣购得这批过时、将被淘汰的传统底片相机,重拾过往拍照时未可知的经验,而这些经验却是人们借以拼凑自我形象,抑或者是此曾存在的证明,「我想呈现,当某些片段不可知的时候,会是何种情况?」
若说相机底片里禁锢的是记忆的幽灵,在此同时,郭奕臣在北美馆户外装设四部监视器捕捉的即时画面,同步投影在场内这四面相机墙上,路经于此的不知名路人匆匆留下瞬息片刻的单薄身影,而这又何尝不是构成我们每日生活的真实?
「我一直拍照、录音,用力捕捉外界事物,想证明自我存在是真实的,像星星一样即使在一片漆黑中,也想找寻到存在的一线曙光,虽然最后仍是徒劳无功。」另一件声音装置《曙光—蚀》,郭奕臣透过如圆规般移动的后照镜反射光线,以此触动十一支喇叭的感应器,播放近三年来他在台湾、香港、印度或加拿大等地录制的一千四百七十种声音,有打呼、唱歌、高谈阔论等,一片无法辨识的交杂声响,彷如身处混沌未明的情境里。第三件作品《漆黑的夜里最明亮的光芒》则是拍摄机场、高楼上的高空警示灯,在郭奕臣眼中,闪烁的警示灯宛如标示自我的存在。
顾世勇以老物件对照「存在」
郭奕臣透过科技艺术表现对存在的怅然,顾世勇「时空封包」个展则以老物件的脉络重置与之相对照。多年来,顾世勇喜爱逛跳蚤市场、搜集老物件,雀屏中选的老物件「通常没有太强的象征」,「我寻找的是一种滞留于物件上的斑驳痕迹,然而这种痕迹并不是一种传递时间之久远的『累积性』时间,而是一种自外于我们目前所处时代的『自足性』时间。」对他来说,老物件并不只是「物件」而已,而是一段一段被包覆在物件及其时代光晕中的「时空封包」。
顾世勇将这些物件依照己身意志任意摆置,他试图将这堆意义不明的「时空封包」从原有的脉络中释放出来,最后只是更加证明它们顽强地守护在自我的时代信息中,以身上满载的时间痕迹在展场上与观者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