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数度改编杜斯妥也夫斯基作品的导演法兰克.卡斯多夫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再比作者本人更能理解赌徒的了,因为他自己就是个赌徒,不但是个物质上的赌徒,还是个精神上的赌徒。卡斯多夫的《赌徒》舞台版,以解构剧场的手法,穿插了杜氏的另一篇寓言叙事《鳄鱼》与海纳.穆勒的剧本《任务》,并引述许多卡斯多夫对自己过去创意的自嘲。
2013 TIFA─柏林人民剧院《赌徒》
2/28 14:30 3/2~3 14:30
台北 国家戏剧院
INFO 02-33939888
俄国文学的特色,除了从苦难获得解脱和救赎的道德力量之外,尚存在著另一个面向,也是它最迷人之处,就是一种无以伦比的狂热和激情——对明知不可为却坚持追求的偏执情感,对爱情如此,对赌的态度更是坚定。综观十九世纪乃至廿世纪的俄国作家中,包括普希金、屠格涅夫、杜斯妥也夫斯基、托尔斯泰、契诃夫等撑起俄罗斯经典文学的作家作品中,有相当比例的篇幅,内容都脱离不了赌和赌徒。牌桌上看尽人生真谛,对俄国作家而言,玩赌写赌的意义不光在赌博本身,而是一种近乎形而上的命运探索。
任由内心预感支配 狂热赌徒不计输赢
对赌的执著,是俄国作家一贯的风格,众所皆知,杜斯妥也夫斯基好赌,可却是十赌九输轮盘运气始终不佳。一八六四年,杜斯妥也夫斯基的妻子和兄长相继过世,濒临破产的他,希望借由赌博来还清债务,却在德国威斯巴登输光了所有预支的稿费,四处躲债,狼狈不堪。人生遭逢重大打击的杜斯妥也夫斯基看似全盘皆输,但在创作上,却交出了两部重要的文学作品——《罪与罚》和《赌徒》。其中,《赌徒》只花了廿六天即完稿,书中主角亚历西.伊凡诺维奇可说是杜斯妥也夫斯基,甚至是典型俄国赌徒的缩影。
亚历西.伊凡诺维奇总是不断分析自己的赌徒性格,他认为要当赢家就应该保持理性,但是他却仍旧倾向以非理性、福至心灵的预感决定轮盘的押注,甚至不时讥讽那些喜欢把一切风险机率都计算清楚的赌客,借以显示俄国赌徒的与众不同。作为一位激情式的赌徒,亚历西只要一上轮盘桌就会陷于狂热的状态,任由强烈的预感主宰他的输或赢,换句话说,不论输赢的结果他都接受,因为他臣服于自己内心狂热的激情,完全不打算挣扎。
旋转舞台分割为五 赌场居中揭露人性面向
曾数度改编杜斯妥也夫斯基作品的导演法兰克.卡斯多夫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再比作者本人更能理解赌徒的了,因为他自己就是个赌徒,不但是个物质上的赌徒,还是个精神上的赌徒,只可惜《赌徒》一作并不具疗愈效果。写完这本书后,杜斯妥也夫斯基的赌瘾极端地大爆发。要不输得精光,要不赢得一切,非此即彼的二分法,把赌本全压在极度的虚空中,将人带向颓废和荒唐。卡斯多夫强调,赌徒只有狂热,没有时间。没日没夜的狂热行径,这便是赌,就是一切:如同性爱、希望、未来展望等人生途径,事实上是透过这些我们称之为「赌」的虚假作为,得以在生命中延续下去。
将《赌徒》搬上舞台,卡斯多夫延续解构剧场的手法,穿插了杜氏的另一篇寓言叙事《鳄鱼》与海纳.穆勒的剧本《任务》Der Auftrag,并引述许多卡斯多夫对自己过去创意的自嘲。卡斯多夫的舞台一向壮观浩大,繁复多变,《赌徒》将旋转式舞台分割为五个空间:电影院、游乐场、旅馆房间、公寓住所及赌场。赌场被其他四个空间团团包住,宛如不易攻占的城堡。所有在赌场场景的演出便用摄影机现场转播到电影院空间,犹如电视实境节目。隐藏式的空间,不但营造了神秘的戏剧氛围,也烘托出赌场幕后不为人知的人性面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