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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维真 成为人母 创作视野更深广(摄影 赵豫中)
特别企画(二) Feature 编舞女原力/人物现身 母性力

杨维真 成为人母 创作视野更深广

杨维真说:「年轻时你只关注个人的情感与哀愁,有了孩子后,虽然体能变差、时间变少,但整个生活的先后顺序都会不一样,思考的人生意义会从自己衍生到整个社会环境。你会对『付出』这件事有很不同的感受。」如何从孩子的眼光去审视成人价值,再转换成舞蹈语言,成为为人母的她独享的一种女性特权。

杨维真说:「年轻时你只关注个人的情感与哀愁,有了孩子后,虽然体能变差、时间变少,但整个生活的先后顺序都会不一样,思考的人生意义会从自己衍生到整个社会环境。你会对『付出』这件事有很不同的感受。」如何从孩子的眼光去审视成人价值,再转换成舞蹈语言,成为为人母的她独享的一种女性特权。

新点子舞展─杨维真《泡泡旅社》

6/28~29  19:30   6/29~30  14:30

台北 国家戏剧院实验剧场

INFO  02-33939888

「我不觉得性别是个二分法的概念。」大热天的下午,顶著一头标志性短发的杨维真,在任课国中的操场旁这么说。没错,无论在日常场域抑或专业舞台,生理男性与生理女性拥有不同的特质、姿态与处境,但若只是注视著那条从中切割的线,「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事那么多,这样想好像太狭窄了。」

当你以为她接下来要开始畅谈性别议题时,杨维真其实已经说完了。她没有什么大道理,没有什么不吐不快的生活感触。很多事她看到了,明白,然后就越过,无意驻足。射手座的她是跃动的,没有时间去感觉自己受到限制。她似乎有一种天生的直觉与方向感,引导她轻快直率地前行。

成为母亲  思索从个人扩及社会环境

旅法五年,长期担任CIE Eolipile当代舞团舞者,法国文化特有的那种优雅、唱反调,与蛮不在乎的自信,似乎与杨维真身上的某种特质不谋而合。「我一到那个国家,就觉得自己是这里的人。」杨维真笑说,「我向来很懒得去迎合社会价值,质疑好像是种本能。」她从小就没有崇拜的唯一舞蹈典范,芭蕾的姿态、现代舞的概念,甚至剧场的手法,同样令她著迷也给她启发。

舞者,旅外,女性,这样的例子在台湾也许并不少见,但杨维真还有另一个更独特的身份。二○○六年,她放弃在法国的高薪工作和安稳生活,在生活最顺畅的时候回到台湾。「不只是觉得该是时候回来面对自己的文化,也为了重新寻找一些生活刺激和创作欲望。」杨维真寻找的刺激,促成了两个诞生。同一年中,她创立了「舞法表达」当代舞团,并成为一位母亲。

「我想那是一种女性生命的圆满,去完成一种生生不息的进程。」杨维真说,「年轻时你只关注个人的情感与哀愁,有了孩子后,虽然体能变差、时间变少,但整个生活的先后顺序都会不一样,思考的人生意义会从自己衍生到整个社会环境。你会对『付出』这件事有很不同的感受。」

以往只进出排练场的杨维真,因为对庙会有莫名热情的小儿子,开始走进各种台湾底层文化的场域,孩子的教养问题也将她的视线转移到更多社会议题,从此「生活」真正大举进入了她的创作。如何从孩子的眼光去审视成人价值,再转换成舞蹈语言,成为为人母的她独享的一种女性特权。

超越性别框限  在于更清楚的自主思考

而在排练场中,杨维真坦承直言,女性的多元性比不上男性,这是定律。「男性在这里永远是个宝,不只因为相对稀少,男性身体就是较具爆发力,若个人质地好,柔软娇媚也能不输女性。我自己都爱看男舞者胜过女舞者。」杨维真说,「在我看来,女性不同之处是具备了一种(要命的)母爱与细腻,这种心思让她能关照更多面向,也提供一种在父权体制下不同的工作方式。」

杨维真认为,女性在社会上的先天弱势,是个既定事实,「有点像表演艺术在台湾教育环境里的可有可无,这是长期问题,不可能靠几个人短时间就有什么改变。」长期异旅在外地,她虽然很习惯为自己的人权争取,但有时也不得不看清自己的处境,睁只眼闭只眼,「上一代的女性,只能靠压抑与韧性撑过辛苦。我们身处广受教育的世代,至少能做到的就是培养出清楚的自主思考和个别意识,不任由环境操控。」

「这个时代资源更开放丰厚,但崇尚多、浅、快的社会价值,并不见得比以前更好。」杨维真形容,回国后,她看到是流行拼贴文化无所不在的侵略,一切都是快乐的、缤纷的、多彩的,凡事只讲求消费性与速成,「台湾就是个什么进来都可以的地方,如果连学校老师都在教〈江南style〉的舞蹈,还有谁讲求什么文化脉络?」

同样的状况也反映在排练场中。「比起国外,现在很多台湾舞者,表演风格都偏向学院派的炫技,没有太多的个人思考在里面。有时一起工作反而变成像在传授上课,可是舞蹈需要的是领受、转述的能力,而不是你的腿能伸多直多高。」

她认为,女性编舞家断层的问题其实也可由此窥之一二。跟剧场中壮辈演员面临断层一样,这些现象从提出至今,近十年来仍无太大改变。「如果这门专业不被看重,教育不能深化,艺术工作者的现实面无法巩固,就难以培养和留住人才,这是必然的。断层断在哪?就断在这些生活型态的问题。」

回到个体  才能说故事

有了孩子的杨维真,似乎更加思考个人意识的重要。她排斥就整个时代环境概括去谈男女议题,因为「有故事的永远都是个人」。「一个十年前的富家女,跟一个现代的普通女学生,面临的状况一定也完全不一样。」她说,与其用整个族群或年代来看事情,还不如回到个体去谈,「舞者是个很容易overload(超载)的工作,每个人历程不同,诚实、踏实面对自己内心的讯息与人际工作最重要,尤其是心思过度细密的女生。」

不怕唱反调的杨维真,最后也不忘再次强调另一种看事情的可能性。「无论是表演还是生活,跟男性相比,女性虽然要面对很多差异和不便,可是母性特质同时也提供了另一种解决问题方式。」她神采奕奕地说,「就像跳舞时,若总让肌肉僵硬在那里便容易受伤。我不怕冲撞,但我从不觉得需要抱著负面的东西,才是一种反抗。女生的柔软,别忘了好好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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