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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窗,是在谈剧场,当然不是谈场上景片的窗要开在哪儿,而是假设对于创作的想像是窗,不是建构,不是累积,不是结构,不是情节铺陈,而是挖洞,是如何适宜地遮挡与开窗,所谓铺陈就是如何让观众打开门,走入,经过走廊,注意到墙面,或是转角,看到窗,开窗,看和离去。

谈窗,是在谈剧场,当然不是谈场上景片的窗要开在哪儿,而是假设对于创作的想像是窗,不是建构,不是累积,不是结构,不是情节铺陈,而是挖洞,是如何适宜地遮挡与开窗,所谓铺陈就是如何让观众打开门,走入,经过走廊,注意到墙面,或是转角,看到窗,开窗,看和离去。

窗,这字一目了然,一扇圆窗和窗棂。窗是生活中容易忽略,但又有个性的空间元素,它介于内与外之间,它可穿透,但又不能真的穿透,不然会遭小偷,因此有了各种不同造型的窗棂,或是台湾特产—铁窗,即使拥有整面落地窗,还是得有个窗廉或是百叶窗遮一下,不然被看光光。

如何开扇窗  纠结又复杂

窗,要开在哪儿?跟本身建筑造型、功能等主体有关之外,重要的是跟环境和其它建筑的关系,譬如跟邻居只隔著防火巷,何必硬要开个落地窗;租屋资料写说海景房,却要透过一栋栋大楼的缝隙或是撇个角度才能看到海,也不能说不对。又譬如,一间浴厕要不要开窗?如果没有窗,虽然有抽风,但总担心房子不时会被尿骚占领或被湿气覆盖,泡澡时有扇窗,感觉比全密闭舒服,有些民宿还会在浴室造了个室内户外景,但对于浴室就只是洗澡地方的人来说,开窗造景真是浪费空间,每天还会因此浪费时间,甚至连浴缸都可以拆了。

那卧房呢?厨房呢?想想如何在一栋房子开扇窗,还真纠结复杂,开窗必须在坚硬的墙上挖个洞,挖不好,光进不来,空气不流动,View不好,甚至墙会垮,一扇窗,就能感受设计师的思维和实际的执行力,在不同用途的空间、不同环境的建筑要如何开窗?直接影响房间之间的配置以及生活质感。话说,View好,是什么意思?是窗外有片大海?楼高视野广阔?是面对著一株樱花树?是可看到整面湖景的一扇小窗?是心境(这样说还蛮做作)?

窗,很美,窗跟门不一样,门的开和关,决定了外人能否进入,里面的人能否出去,是绝对二元的逻辑,但窗的开和关,却不一样,它不甘于被区分成内与外,但它最贱的地方是它明明区隔了内与外,它暧昧,它有许多种排列组合内与外关系的可能性:午后雷阵雨,开了窗凝视窗外上帝癫狂不羁挥毫的雨丝;傍晚,拉下百叶窗,夕阳在地板踩下一条条橘黄色的脚步;巷弄的咖啡店安上不同纹路玻璃的木造窗框,将不同面貌的阳光引进室内。

古代中国造景书《园冶》有句名言:「巧于因借,精在体宜。」窗涉及比例,比例不仅涉及本身尺寸,还包括与墙面和周遭环境的距离,甚至,也包括这个时代对于距离的感知,窗不仅仅是美感,也涉及社会意识,这年代为何如此强调落地窗?落地窗是一种贪婪,「尽收美景」是地产宣传的词汇,透过窗户望著窗外美景,美的感受是来自景?还是来自拥有?人对于空间的感受,常常不是来自于空间,而是来自文字和自我认同的催眠。

创作也是窗  旧世界中新视野

谈窗,是在谈剧场,当然不是谈场上景片的窗要开在哪儿,而是假设对于创作的想像是窗,不是建构,不是累积,不是结构,不是情节铺陈,而是挖洞,是如何适宜地遮挡与开窗,所谓铺陈就是如何让观众打开门,走入,经过走廊,注意到墙面,或是转角,看到窗,开窗,看和离去。镜框式舞台的框是窗,它不见得是这时代「尽收美景」满载意义的落地窗,或许只是展示了一个常被忽略的角落,反而唤起观众巨大的想像,不同的想像总是可以将所谓的旧世界开扇新的窗,看到新视野,新不过是唤醒沉睡或是被遗忘的旧,但说来容易,这之间的比例该如何抓?是一排连结的窗,是角落的长型窗,窗外看到的是时事,还是历史?

创作开窗的过程总是纠结,但身边的窗总是不时地提醒,不陷于内与外的二元,反而是适宜地制造和利用了二元,不是落入俗滥的形式与内容、创新与老派二元如乒乓球般来回状似激烈但僵化的讨论,而是如何「巧于因借,精在体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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