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并非因为变老而失去欢笑,而是因为没有欢笑而变老。
两厅院于二○一八年末主办的《该我上场!》演出,宣传照一发布便造成社群轰动,票房一扫而光,宣传照中妙语如珠的长辈也就是舞台上真实的演员。这十三位乐龄演员,有的是一路跟著两厅院乐龄课程的伙伴,有的是因征选而入团的新血。他╱她们拥有不同的家庭背景,不同的职业和嗜好,共同的是对艺术的爱好及挑战未知的勇敢精神。本文为今年一月两厅院《老派聚场》座谈会后,采访其中十位曾参与《该我上场!》一作的乐龄参与者,请他们分享参与演出的心得。
参与者的心里话:两厅院乐龄计划答客问
Q:为何艺文相关的乐龄活动总少见男性身影?(《该我上场!》十三位演员中,共有十名女性,只有三位男性?
巴台坤:参加这些艺术或身心开发类的活动,对我这个年纪的男性是「大冒险」。男性普遍羞于表达内心故事,虽然有些人看舞台剧会感动,但若由他上台演,没办法,跨不出去。
杨荣华:也许应该把广告放进健身房,那里天天都客满。
李维修:其实可以分为内在与外在两种因素。内在部分,首先他要本来就喜欢这类型的活动,然后最重要的是,有足够的动力(勇气)支撑他跨出去「参与」的那一步。(其实男性人数少,这个状况在团体类的课程、活动,都常常发生。)外在因素,像这次乐龄计划里有让人信任的老师、助教,时不时会跟我们聊聊、让我们不会那么紧绷、紧张;又或是课程的安排上、同侪的相处下,会让学员感觉舒服自在,也能学到东西。外在环境完备了,也会让更多人愿意走出来参与。
Q:与青壮年编导合作的想法?
颜秀色:我们很多人都是教职退休,不习惯被管教,年纪大也比较主观。这群比我们孩子还年轻的老师能处理我们的情绪,真的很佩服。
李宛蓉:来这里就要放下身段 不管我们之前的经历,就是做回学生。老师们很厉害,从头到尾没疾言厉色说过重话,但一看就知道每个人的特质,把我们放在最适合的位置。
杨荣华:老师的执行力与组织力真的超强。老师用高标准要求我们,助理负责陪我们排练复习,搭配得天衣无缝。
林秀好:原本很担心会不会演错了,但老师跟我说自然就好,要懂得欣赏残缺的美,这给我很大信心。
Q:对两厅院举办乐龄活动有何想法?
宋素凤:旅行过也住过许多国家,台北真的是少数拥有密集且亲民艺术资源的城市。乐龄计划这几年我几乎没出过远门,因为舍不得课程。台北有许多社区型的文化活动,过程中遇到的人对我们很客气也很照顾,而且在台北很容易可以接触、认识非常优秀的年轻艺术家,她们也很愿意与素人或大众互动或办工作坊。
向鸣德:台北排练空间真的太少,连我都这样想,年轻艺术家该怎么办?我们被两厅院活动启发却苦无场地练习,只能晴天去公园、雨天去捷运。另外,全台应该都要开始重视乐龄问题。现在两厅院打响知名度了,只要办活动就马上额满,报不到名的怎么办?两厅院要积极Outreach,也需要更多有前瞻性的单位帮忙把小众变大众,将北市资源分散出去。
杨荣华:我们这一代婴儿潮人口太多,退下来是个大市场。我三年前在耿一伟老师的课听日本导演流山儿的讲座,觉得台湾一定会有愈来愈多乐龄的活动。这就像工研院当初扶植一群工程师,工程师再出来成立私人企业;只要公部门带头做,民间就能有更多力量做更多事。
刘洪丽香:以前女儿带我进剧场看戏,一开始就跟看电视、看电影一样,只会注意男主角、女主角,当时她就告诉我,台上每个部分都是戏、每个细节都要注意,还跟我说:「你要不要去上个课呀?」现在我上过课、也上过台,学到了很多事,也发现真的还有好多、好多不了解的、想知道的事情。譬如说,演出的时候,看到灯这样打下来,我突然也很想知道,「它为什么要这样设计?」或许之后,两厅院也可以开设有关舞台、灯光设计的多元课程,到时候来上完课,下次就换我跟女儿说:「你要不要也去上个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