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演员或许是票房保证,但他们上台呈现写实演出是否适宜?近期有几出戏剧都由成人演出儿童角色,因为剧情采回溯架构,所以成人演员能在回溯段落扮演儿时自己,不用改换装扮声音,时间的距离提供不同的看法,而这段距离就从演员的相貌与他们所代表的角色年龄差异表现出来。但也有作品直接让儿童演员上台演出,呈现不同效果,但怎么用才能安全过关,也令人颇费思量。
演艺圈有句老话,小孩与狗是票房保证,但是在今天要把未成年人摆在舞台上,有许多的法律和道德约束,加上当代讲求写实的表演方式,让人担心即使是最好的儿童演员是否能承担日复一日的情感负荷。
这或许是为什么纽约的舞台上有好几个戏都选择由成年人来演儿童(或青少年)角色,包括Dance Nation、Usual Girls和百老汇卖座大戏《杀死一只知更鸟》To Kill a Mockingbird。
采用回溯架构 角色回演幼时自己
年轻剧作家Clare Barron的Dance Nation是去年最受好评的剧作之一,已经在美国多地和伦敦演出,故事以中学生舞蹈比赛为背景,俄亥俄州一个中学校队面对校际比赛的压力,让这六女一男开始怀疑如何在个人与团体的成就之间取得平衡。韩裔剧作家Ming Peiffer的Usual Girls处理的是约会暴力的问题。《杀死一只知更鸟》是美国文学名著最新的舞台版。剧场本来就是一个凭想像建构的空间,所以演员扮演与他们年龄不同的角色并不出奇,只是要在化妆上下点功夫。但这三个制作,并不靠化妆把成年演员年纪扮小,而是以他们现在的容貌上台(Dance Nation中有一个演员是七十岁),这是因为它们都采用了回溯的架构,由角色在多年以后回忆这段在他们生命中有极大影响的往事,时间的距离提供不同的看法,而这段距离就从演员的相貌与他们所代表的角色年龄差异表现出来。成年与童年并存于舞台上,显示了我们的今天都是过去的累积,过去的影子不时会在今天跳出来。
刚登上百老汇的What the Constitutions Means to Me也用了类似的手法,剧作家和女主角Heidi Schrec从她中学时参加由退伍军人会举办的美国宪法演讲比赛开始,娓娓道出她对宪法认识随著年龄增长的改变。即使她在戏中重演十三岁时的自己,也并不改变装扮和声音,因为剧情架构已经准备了我们从现在的她的眼光来看过去。
这当然不表示儿童演员就此消失在纽约舞台上,由伦敦引入的大戏The Ferryman里就有至少五、六个儿童演员和一个婴儿(还有猫、免子和鹅)。而另一个戏则是以完全颠覆传统的方法来使用儿童演员。
儿童演出虐杀案 米洛.劳的惊险之作
瑞士导演米洛.劳(Mila Rau)刚把他的《五篇简易小品》Five Easy Pieces带来纽约,这是他为比利时剧团CAMPO导的戏,题材是比利时史上最骇人听闻的儿童绑架虐杀案,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个让儿童避之唯恐不急的题材,而米洛.劳却选了一班年龄与其被害者相近的儿童演员。整出戏采用的是「戏中戏」的手法,一个(成人)导演指导一批(儿童)演员拍摄一部以此为题材的电影,五场戏的主要台词都取自办案的真实文件,包括凶手父亲、探员、被害者父母的访谈、和一名受害者写给她父母的信,导演在每场戏一开始先与演员讨论该场戏的意义,然后演员戴上假发和化妆假扮成人,讲述这些从言语用字到情绪都相当「儿童不宜」的台词。
光是这些手法已经在故事的残酷与观众的情绪反应之间隔离了好几层,但米洛.劳又再加多一层。当现场的儿童演员对著摄影机表演时,台后方的银幕打出来的,有时是事先录好的成人演员演出,录影里的表演,在姿态走位上都与儿童演员一样,只是没有声音,我们听到的是现场儿童的声音。这部戏一方面显示儿童可以像成人一样探讨复杂的问题,一方面又让我们看到他们的同感心还是比较幼稚,这个矛盾正是用儿童演员时要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