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末,编舞家黄翊带著新旧舞作在加州、德州、纽约市、北卡罗莱纳州和迈阿密等地7个场馆进行了11场演出,这是近年来除云门舞集外仅有的台湾舞蹈在美国的大规模商演。黄翊和美国经纪公司SOZO合作10年,终于促成了这次巡演,这其中还包括了Covid-19造成的延迟,显示了在资本主义的美国,即使是要打进非营利的表演艺术市场,还是要有耐心和毅力。
但Covid-19的影响也不完全是负面的。黄翊得以完成新作《墨》并列入巡演(另一半的演出是他的招牌《黄翊与库卡》)。《墨》在纽约被规划入林肯中心的秋季节目,而林肯中心在新艺术总监的提倡下,Covid-19后重开以来,所有节目都采用依购买者意愿付费的价位,所以有1000多个座位的剧院,两场包括周日晚场都卖得满场,看来纽约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好交易!
《墨》中仍包括一段黄翊与机器人的共舞,其他跳舞的都是真人,这不是说他不再找寻与其他动作的对话,而是对话的对象,不再同时发生。他与日本音像艺术家黑川良一合作,把书法大师董阳孜的书法以投影打在舞台前方的半透明网幕上,影像与后方舞者的动作相互印叠,但他不投影完整的文字,而是拆解了的笔划:横、竖、点、捺、撇等,既然无文字可辨认,书法就与舞者的身体一样,成了单纯的动作线条。
不论是跟机器人或是书法,黄翊都能找到与舞蹈动作的呼应,显示动作就是能量的转换与传达。但是他太过执著于两者的对照,似乎也限制了他动作的变化,尤其是最后一段基本上是不断地转圈,舞者跳得很辛苦,但对观众的吸引力只是与时俱减,台前的网幕也增加观众与舞者的隔阂,显得这支舞有点是纯理的概念表达。黄翊一开始用机器人做舞伴时,大部分人对机器人的印象还是工厂机器手臂那样的刚硬冰冷,但今天的AI机器人已经有了乱真的可能,这个距离还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