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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勒第七号》著重在舞蹈如何呈现乐曲结构与作曲家的生命历程。(台中国家歌剧院 提供)
舞蹈

从音乐看舞蹈

评德国莱茵芭蕾舞团《马勒第七号》

编舞家薛夫雷显然熟稔马勒的音乐,他精确地掌握此曲起承转合的结构,以及解析作曲家的内心世界,使这个舞作能穿越作曲家的一生,浮光掠影般地呈现在观众面前。简文彬指挥专注于乐曲铺陈时,亦巧妙掌握舞者舞步的拍点,即使当日乐团似乎沦为配角,但是国台交的演出,依然令人喝采,弘大的音乐格局,细腻的独奏,一扫笔者过去对该乐团的印象。

编舞家薛夫雷显然熟稔马勒的音乐,他精确地掌握此曲起承转合的结构,以及解析作曲家的内心世界,使这个舞作能穿越作曲家的一生,浮光掠影般地呈现在观众面前。简文彬指挥专注于乐曲铺陈时,亦巧妙掌握舞者舞步的拍点,即使当日乐团似乎沦为配角,但是国台交的演出,依然令人喝采,弘大的音乐格局,细腻的独奏,一扫笔者过去对该乐团的印象。

德国莱茵芭蕾舞团《马勒第七号》

3/9~10  台中国家歌剧院大剧院 

结构庞大的E小调第七号交响曲,是马勒写于一九○四至○五年的作品,当时已经是维也纳国家歌剧院音乐总监的马勒,利用夏日度假的时光谱写这首五个乐章、长度超过一个小时的交响曲,声部纵横交错、样貌多样,是作曲家的生命之歌,如果将之编成一部舞蹈作品,势必是结构庞大、线条交错复杂到难以处理,抑或是沉重到令人难以承受。但是此次德国莱茵芭蕾舞团的编舞家马汀.薛雷夫(Martin Schläpfer)却以一种音乐重舞蹈就轻的方式将马勒音乐中的沉重内化成交响曲的一部分。例如当第五乐章中,乐团激烈、情感沸腾的大群奏时,舞台上只剩下一位舞者独舞,让音乐与舞蹈的对比立刻呈现,此时舞台上的独舞是作曲家本身,音乐是作曲家内心波涛汹涌炙热的情感。

舞出马勒深藏内心的秘密

马勒写这首作品时,正是欧洲表现主义萌芽时,舞台上抽象、灰阶冷色调的设计,是表现主义内在世界的风格,虽然马勒不是表现主义的作曲家,在其所处的维也纳更应该是倾向克林姆绚烂的分离主义。但随之而来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将繁荣的欧洲带向毁灭,表现主义开始盛行,接续维也纳绝对音乐传统的第二维也纳乐派亦走向表现主义,所以编舞家与舞台设计倾向以简洁的舞台,著重在舞蹈如何呈现乐曲结构与作曲家的生命历程,并且在舞台与乐池之间,在舞者与音乐的厚重轻薄之间,做了巧妙的平衡。

马勒是三层异乡人的话语,大家都不陌生,而此舞作群舞后的独舞,是疏离,是盛宴后的孤寂。在第四乐章夜曲二声部双簧管响起的三人舞,有时二男一女同穿西装,有时女人换回女装,这是暗示马勒婚姻中的背叛,所以这是他们欢乐表象下的伤感,此时阿尔卑斯山区的牛铃与号角声在耳边响起,唤醒消失已久的童年记忆,这才是深藏马勒内心的秘密。

一部感官盛宴的史诗之作

诙谐曲乐章,舞者穿上胶鞋,激动地踏出与音乐一样的节奏声响,时而出现另一群穿著芭蕾舞鞋跳著古典芭蕾的舞者,时而是赤脚跳出现代舞的舞者,这是乐曲中丰富且错综复杂的声部,同时也意味著廿世纪初,旧时代繁华落尽,新时代的来临。第五乐章最后舞者群跑向舞台,舞台上一张张的椅子围成一圈,舞者随著音乐快速绕圈后,纷纷坐上椅子,此时圆圈中心唯一的女舞者快速地转圈,音乐达到最快速、最辉煌、灿烂的高潮,此时她是宇宙的中心,也是太阳,闪亮地照耀全场。

音乐与其他表演艺术的跨界合作,向来不易,因为牵涉到孰先孰后的问题,再者,乐团现场演出,没有懂舞蹈的指挥,亦不知如何掌握舞者的动作。没有熟稔古典作曲家的编舞家,亦难编出作曲家音乐中的哲学。编舞家薛夫雷显然熟稔马勒的音乐,他精确地掌握此曲起承转合的结构,以及解析作曲家的内心世界,使这个舞作能穿越作曲家的一生,浮光掠影般地呈现在观众面前。简文彬指挥专注于乐曲铺陈时,亦巧妙掌握舞者舞步的拍点,即使当日乐团似乎沦为配角,但是国台交的演出,依然令人喝采,弘大的音乐格局,细腻的独奏,一扫笔者过去对该乐团的印象,偶有群奏,在吸音强烈的大剧院,缺乏亮丽饱满的声响下,仍不减这是一部感官盛宴的史诗之作。

 

文字|赖家鑫 乐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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