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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热眼神为挚爱 追戏经年终不悔(林韶安 摄)
专题 庙埕前、戏棚脚,美好的外台戏时光

狂热眼神为挚爱 追戏经年终不悔

戏棚下的戏迷身影

其实她们就是最早的「追星族」,追著心目中的外台戏巨星跑,记录下心爱剧团的点点滴滴,帮忙剧团公演的大小事,付出青春、时光与金钱,无怨无悔、满心欢喜……她们成就了台湾唯一「原生」剧种的票房与市场,更能随时机动调配自己在剧团营运与演出时的角色,形成每个戏班与庙口戏路、剧场公演时缜密的行销脉络。

其实她们就是最早的「追星族」,追著心目中的外台戏巨星跑,记录下心爱剧团的点点滴滴,帮忙剧团公演的大小事,付出青春、时光与金钱,无怨无悔、满心欢喜……她们成就了台湾唯一「原生」剧种的票房与市场,更能随时机动调配自己在剧团营运与演出时的角色,形成每个戏班与庙口戏路、剧场公演时缜密的行销脉络。

当我们在讲「歌仔戏戏迷」的时候,没说出来的那一个重点,永远是歌迷心目中所谓的「天王」、「女神」或「偶像」。近百年前,一九二○、三○年代的剧场被《日日新报》专栏记者形容为「淫窟」;演出剧目被形容是「伤风败俗」或是「秽亵不堪寓目」。戏迷们今天这番的情境意态,早与当时被污名化为与戏班「结香巢」,或说是被戏子「蛊惑多」的偏见,相差甚远。要不是妇女的情欲身体总被视为禁忌,永远不变的应该是女性观众心内底一番不被人见、不为人知的柔情缱绻。

在都会长大的我们,一定很难理解风吹雨打地在庙口跟著神明看外台戏(俗称民戏),究竟能有什么乐趣。我小时候跟著外婆看戏几年,眼底心里都有一些疙瘩与隔阂,比自己窝在家里看好莱坞电影或日韩港剧都来得有距离。直到近十五年前,开始跟戏班合作外台表演(包括外台的公演),我才开始慢慢透过好奇与人情,拉近这段遥远的差异。当时最为冲击的状况是:为什么我们排戏的时候,现场会有许多不是演员的人(观众)?为什么每次排练我都不用自己花钱买便当,而是随时有人喂我东西吃?——真的是一手拿著巧克力、水果或食物,直接塞到我嘴里的「喂」。然后,在我还没正式跟春美歌剧团合作排练之前,仅仅是在台北一处摄影棚拍定装照的那天,在团长兼主演郭春美走进门之前,看到近卅位妇女鱼贯而入的「先遣部队」,我才理解这种场面就是「戏迷」,这种情势才是真正的「商业剧场」。

在同一个位置上,坐了十九年

春美歌剧团创立至今约有廿年,高中时候就是郭春美戏迷的郑秋美,跟了春美歌剧团十九年。这十九年来,郑秋美几乎无薪无酬地协助郭春美处理大、小公演的行政与财务。平时的白天,郑秋美必须在新北市或台北市区的公司上班,当个朝九晚五(有时候早上六、七点上班,到深夜才下班)的上班族;周末,她会自费南下高雄或是跟著戏班到小琉球看戏(度假)。我问她,当初她们是怎么「定情」的?秋美很兴奋地跟我说:「春美姐很会看人!」她记得她跟著剧团看了几出民戏之后,有一次她站著,郭春美居然亲自从后台拿了一把椅子给她坐,她就在郭春美给她的这个位置上,坐了十九年。

这样累积十九年的情谊,让郑秋美跟郭春美一家情感近似亲人,所以她可以随手打开冰箱,拿出平时都懒得替自己买的芒果,一口口幸福地吃著。或是在她生日当天,跟著剧团到台南市南区喜树路近海边的万皇宫,即使天气闷湿酷热,一班剧团成员都要围著她切蛋糕、唱生日快乐歌。深夜两点多,秋美还没睡著,她说她要先用手洗好衣服晾著,这样下次来高雄才会比较方便。我跟春美歌剧团合作过几个案子,从来没看过郑秋美在舞台上抢麦克风,她永远是为团长递纸条的那个角落的人。最重要的是,类似这样的戏迷不但一面为剧团付出,一面也很会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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