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为许多场馆、团队将过往演出记录影片释出,让剧迷乐迷舞迷看得目不暇给,同时也让人好奇,在台湾,这些过往的精采演出哪里找得到?而艺术家、团队又是怎么思考表演艺术影像的典藏呢?记录的当下,其实就需思考未来的保存与运用的可能,是当下的推广?未来的教育?还是历史的见证?
表演艺术的现场感,在当场当下发生的感动,是令观众再三回味的经验,却也是演出保存最挑战之处。若现场感无可取代,那么如何能在最大限度下,保存最多的精采?在技术和摄影问题解决后,另一个问题是,该如何保存留下来的记录呢?
疫情影响,也让许多剧场释出过往的精采演出,让观众可以在家借由网路收看。这波宅在家的艺术飨宴,也不禁让人好奇,有哪里可以寻找过往的台湾表演艺术演出影像记录呢?
位在台北国家两厅院的表演艺术图书馆,典藏著许多过去在两厅院演出的主办、合办节目资讯,扮演两厅院的文献典藏角色。预计于今年中整修后,整合国家表演艺术中心旗下三馆的资源;而国立传统艺术中心也有丰富的馆藏,台湾音乐馆的数位典藏也加入了中央研究院的「开放博物馆」计划(注1),可从藏品中找到台湾音乐作品的演出记录。开放博物馆的设计,也让数位策展成为可能,使典藏利用可以更有创意。
创作者对演出记录保存的态度
除了公部门资源之外,艺术家、演出团体,甚至学术单位又是如何看待演出纪录的保存呢?
十七年来在中央大学设置、经营「台湾现代戏剧暨表演影音资料库」(注2)的周慧玲特聘教授坦言,对于演出是否留下记录,艺术家也有不同的立场。若作品只演出一场、一个周末,若无录影,之后也没有重演,日后想要寻找,恐怕也难以回溯影像,只能靠著文字描述来揣想。从学术的角度思考,如果看不到演出记录,就只能以二手和三手的资料传统的文本分析,还有多少作品没有被讨论,难以得知。
对于创作者、演出团队来说,必须要问的问题是:为什么要留演出影像?哪个作品要留?又甚至在同一作品演出多个版本时,哪个版本值得留存,目的为何?在文献保存、数位典藏都相当有经验的云门舞集文献室主任陈品秀指出,「表演艺术是活的东西」,持续创作及演出的艺术家,会做出新的东西,那典藏要如何跟上创作的速度呢?典藏人员也必须在演出和制作的过程中,去思考什么该留下来。
陈品秀表示,重要的是团队必须思考自己的「核心文献」是什么?演出记录即使不比现场演出,仍可以百分之九十呈现现场的样貌,再由此去追溯。接下来还要思考:怎么做目录与分类,保存使用的器材跟形式。除了演出记录之外,影像的收藏还可能包括艺术家受访的影片、艺术家手稿、服装或舞台设计的图稿、乐谱、节目单、评论及报导等等,也都会是重要的典藏品。「演出不是独立存在的」,陈品秀说,这些相关的典藏资料,也会有助于理解创作的美学,以及当下的脉络。
典藏的设备及媒材
如果是演出影像,需要在制作时就考虑其典藏用途,以及储存媒材的特性。例如以HD+4K的储存方式来说,对光线敏感的特质,就表示舞台灯光,甚至人员化妆,舞台的化妆装扮跟电视的化妆装扮,是两种不同的化妆方法。都必须随著这项特性来调整。若想得到比较好的效果,就不会是把原本剧场的设计,原封不动地录下来。在影片后制时,也需要直接储存典藏品的诠释资料(metadata,又译后设资料),以便文献目录的归档,有利后续的查找,也呈现记录的价值。剪接还包括声音及影像的部分,哪边要上字幕,例如演出者有谁等,以利日后可以回溯及查找。周慧玲也认为,诠释资料也是影音典藏的价值所在,也是其与影音串流不同之处。
将演出拍摄、录影留存并非新鲜事。周慧玲指出,早年以录影带留存的演出影像,常遇到没有机器无法播放的问题,借由数位典藏计划的转档,也可以将原有的类比式磁带(如Beta、VHS)转换成为数位格式,避免日后无法读取的状况发生。而随著储存格式转换,馆藏档案也会需要升级保存的编码格式,尽可能维持影音资料原本的品质。
拍摄的设备、典藏使用的器材与材料,也会影响资料的品质。而数位拍摄之后的母带档案,也可以选择用硬碟、磁碟阵列、蓝光片的方式储存,同时典藏时也必须思考异地备援的备份问题,或是储存在云端伺服器。物理性的储存空间,在温湿度和光线上,也必须有所控制。以云门的文献室为例,除恒温恒湿外,日光灯管也加装套子,避免紫外线的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