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現代音樂大師的弟子,周文中親臨了現代音樂發展史上最燦爛多樣的年代,他不但吸收了時代的精華,更開創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一九五○年代起,周文中開始對中國的傳統音樂與戲劇素材展開研究,而創出以東方音樂系統為基底的單音音樂,更在一九五九年起運用可變調式(variable mode)。
「當代亞洲音樂何去何從?周文中演講系列暨青年作曲人才培訓計畫」
11月16~23日 國立台北藝術大學
11月18日 國立傳統藝術中心民族音樂研究所
「周文中樂展」
11月24日 台北國家音樂廳
在音樂界為著名作曲家李蓋悌(G.Ligeti)慶祝八十大壽時,另一位現代音樂界的關鍵人物──周文中──也在紐約安靜地度過了他的八十歲生日。翻開西洋音樂史,可以找到的中文名字極為稀少,黃自與蕭友梅因其在中國為西洋音樂開疆闢土的角色與音樂專業教育的耕耘,是較為西方世界所知的中國音樂家與音樂教育家。但是真正與世界音樂史密切接軌,並與當代藝術的發展一起走過大半世紀的,當屬周文中一人。
一九二三年出生於中國的周文中,於一九四六年移民美國。最早在耶魯大學攻讀建築,不久接著在波士頓的新英格蘭音樂院(New England)跟隨麥金利(Carl McKinley)與斯洛林姆斯基(Nicolas Slonimsky)學習。當他於一九四九年移居紐約時,遇到了日後對他影響深遠的恩師瓦瑞茲(Edgard Varese),他以當瓦瑞茲的助理交換其作曲課程,而這對師徒也由此展開深厚的友誼,周文中為瓦瑞茲的作品作完整的整理與存檔,甚至瓦瑞茲未完成的Nocturnal(1963)也由周文中於一九七三年接續完成。
身處燦爛年代,開創獨特思維
身為現代音樂大師的弟子,周文中親臨了現代音樂發展史上最燦爛多樣的年代,他不但吸收了時代的精華,更開創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一九五○年代起,周文中開始對中國的傳統音樂與戲劇素材展開研究,而創出以東方音樂系統為基底的單音音樂,更在一九五九年起運用可變調式(variable mode)。這兩個由周文中首創的作曲技法,不但成為周文中音樂的主幹,更在世界現代音樂界成為極受重視的學說理論。而早在一九五七年所發表的《中國音樂的價值與本質》The Nature and Value of chinese Music論述當中,他已提出日後所努力倡導的思想──東西方音樂的合流。
周文中認為匯流(confluence)而非影響(influence)的文化態度是鋪陳新文明的關鍵,而身為第三波文明的倡導者,他更認為教育是成就第三波文明的唯一關鍵,因此周文中在教育的成就是相當斐然的。長年於美國哥倫比亞大學音樂系與研究所任教,教育出無數的子弟兵。中國在文化大革命之後,開放海外留學尺度與名額,第一批前往歐美國家的作曲學生,大部分即為周文中親赴中國挑選出來的,其中的譚盾、陳怡、周龍等,今日在西方世界裡都各領一片天,作曲家盛宗亮與來自台灣的作曲家、國立台北藝術大學教授潘世姬也是同時期周文中收於門下的弟子。雖然眾門生這些年來演繹出的音樂生涯,甚至風格與理想,與周文中不盡相同,但是回顧過往二十年西方現代音樂的發展,周文中所栽培出的新一代音樂家,的確佔有一席舉足輕重的地位,周文中搭橋造路的提攜之心最是功不可沒。
全方位的關懷與成就
周文中的教育熱忱也在不同層面持續燃燒。他身為伯恩斯坦(Bernstein)在亞洲設立的日本札幌太平洋音樂節(Pacific Music Festival in Sapporo)的合作與諮詢對象,也為美國福特基金會在中國雲南昆明建造的樂器博物館提供諮詢,更在一九九六年於雲南主持教育再造計畫,結合本國與國際學者為藝術教育共同耕耘,這個成功的計畫成為全球第一個藝術整合教育的範例。
他的眼光似乎永遠投射在較為常人高遠的地方,相較於只汲汲於音符遊戲的作曲家們,周文中敏銳的洞察力與涵蓋教育、文化、環境的學識,使他完全不負思想家與藝術家之名,他所成就的可說是以音樂藝術為基底的全面性成就。
周文中將應台加表藝工作坊之邀,於十一月抵台,進行一系列的展演與活動,其中包括了為期九天的演講系列與青年作曲人才培訓,演講系列聯合國內學者與作曲家,如盧炎、潘皇龍、吳丁連、賴德和、李子聲等,除了由周文中的作品中探討其單音結構思維之創作理論外,更將由台灣為中心點,向亞太地區邁進,探索以台灣為主體的儒家音樂創作觀,與亞洲音樂的發展去向。作曲人才培訓則由周文中親領研讀作品,進行討論。此外更在十一月二十四日於台北國家音樂廳舉行周文中的樂展。
他的音樂是人類踏入太空領域中第一個攜帶同行的音樂(註),他所提出的學說數十年以來從藝術界的創作哲思衍生為全人類所關注的課題,這次來台,不管對於哪個世代的音樂家,都將是十分難得的親聆其思維的機會。
(本刊編輯 林芳宜)
註:周文中的古琴曲《流水》為人類登陸月球攜帶的第一也是唯一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