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 表演藝術雜誌

表演者的雙手可用來傳達各種情緒，同樣的，在視覺藝術家眼裡，雙手也可以是展現美感、透露暗示或者作為隱喻的媒介。「美國布爾基金會收藏」（Buhl Collection）有一批特別的收藏，是藝術家們以手為創作題材的作品，來自收藏家亨利．布爾（Henry Buhl）的珍藏，年代分布從十九世紀至廿一世紀的當代藝術。高雄市立美術館現正舉辦的「手的表情」，便從布爾的上千件收藏當中精選一百四十餘件展出。

表達出人類各種可能情感的「手」

祈禱、擁抱、療癒等不同的手姿勢，流露出人的靈魂和情感。手出現在藝術史中，最早可追溯至史前洞穴描繪的手形輪廓。西方美術史上最有名的「手」，當屬米開朗基羅在西斯汀教堂天花板上的「創世紀」壁畫，上帝的手指和亞當伸出手臂的食指輕觸著，象徵上帝賦予亞當生命。而伸出食指的手勢，在藝術史中不斷被運用，像在文藝復興時期、巴洛克或古典主義繪畫當中的小天使，就常出現意有所指的手勢。

亨利．布爾共收藏了一千多張攝影和一百五十件雕塑品，而之所以會有如此「另類」的收藏興趣，是從他買到一張攝影家阿爾佛雷德．斯蒂戈雷茲（Alfred Stieglitz）的攝影作品《手和頂針》開始。這張照片裡纖纖玉手的主人，正是女畫家喬治雅．歐姬芙！

布爾收藏的「手」作品，著重在可以表達出人類各種可能的情感，其中最經典的一件是羅丹以青銅為媒材的手部雕塑《一般的右手》。在羅丹之前，從沒有藝術家僅以一隻手作為雕塑的主題，這隻手是羅丹以自己的手製模塑造出的雕塑品，象徵他在藝術史上的重大突破。

當代藝術中更富意義的「手」

而在當代藝術當中，手被賦予的意涵更加多元，知名伊朗女性藝術家詩琳．娜夏特（Shirin Neshat）的攝影作品《殉教故事》。畫面中女子攤開的掌心佈滿波斯文且擱著一把槍，合手的姿勢像是祈禱般，同時也道出伊朗婦女以她們的雙手參與社會和政治活動。

而亞爾伯雷特．杜勒（Albrecht Duerer）的《祈禱之手》，背後是一段真摯的兄弟情誼。亞爾伯雷特的哥哥亞伯特（Albert Duerer）也同樣具有藝術天份和抱負，但為了讓弟弟亞爾伯雷特接受藝術教育而去礦場工作。幾年後，亞爾伯雷特不負眾望迅速成名，回頭想支持哥哥接受藝術教育時，礦場工作已經讓亞伯特的雙手殘廢，無法從事藝術工作。這件《祈禱之手》中的合掌和潰瘍手指朝天的意象，象徵兄長的犧牲和對神的虔誠。

雖然沒有直接聚焦在手上，卻依然能傳達出懾人強烈意義的，如女攝影家戴安．亞博斯（Diane Arbus）的《手持玩具手榴彈的小孩，紐約中央公園》，一個作鬼臉的小男孩，一手拿著玩具手榴彈，令人感到心驚；而吉爾思．佩雷斯（Gilles Perez）的《法國醫院，塞拉耶佛》，看到的是一位年輕人的身軀，但他的雙手卻因為戰爭慘遭被截肢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