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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In」系列在安平樹屋的演出。(劉人豪 攝)
特別企畫(二) Feature 南瀛走春.府城漫舞/空間vs.舞蹈 代表團隊

在府城處處留下舞蹈足印——稻草人舞團

稻草人舞團的「足In肢體介入特殊空間」系列,顧名思義,足In既有人與空間對話、互動的意涵,也暗嵌了足印踏過所留下的時間與記憶。至今足In系列已於台南加力畫廊、另類藝文空間「豆油間」、安平樹屋等地舉行,稻草人舞團介入其間的展演,或可作為表演藝術與府城諸多古蹟、老建築相遇時的參照案例。

稻草人舞團的「足In肢體介入特殊空間」系列,顧名思義,足In既有人與空間對話、互動的意涵,也暗嵌了足印踏過所留下的時間與記憶。至今足In系列已於台南加力畫廊、另類藝文空間「豆油間」、安平樹屋等地舉行,稻草人舞團介入其間的展演,或可作為表演藝術與府城諸多古蹟、老建築相遇時的參照案例。

一九九七年,當結束美國伊利諾大學舞蹈藝術研究所學業的羅文瑾,回到家鄉台南和姊姊羅文君一同接手母親古秋妹創辦的「稻草人鄉土藝術舞蹈團」時,她非常清楚自己想做的,不只是跳舞,更是現代舞的創作。

選擇留在台南,而非前往現代舞發展體質較佳、也更具競爭力的台北,羅文瑾必須思索如何突破——這突破不只是在民族舞盛行的台南經營絕對少數的現代舞團,還包括創作題材如何爭取對現代舞抱持「太抽象」、「看不懂」印象的在地觀眾產生興趣。正當民族舞慢慢摸索轉型、開發府城歷史與文學題材之際,向來對空間、視覺意象敏感且敏銳的羅文瑾,將創作視角伸向非制式劇場的「特殊空間」。

在古蹟、樹屋起舞  與空間對話

這個選擇奠定了自二○○九年起每年一次的稻草人舞團「足In肢體介入特殊空間」系列創作。顧名思義,足In既有人與空間對話、互動的意涵,也暗嵌了足印踏過所留下的時間與記憶。至今足In系列已於台南加力畫廊、另類藝文空間「豆油間」、安平樹屋等地舉行,這些地點各為府城常民住所、廢棄場域與活化古蹟等不同的空間形式,而稻草人舞團介入其間的展演,或可作為表演藝術與府城諸多古蹟、老建築相遇時的參照案例。

進駐不同的空間演出,首要自然是和管理者取得合作共識。羅文瑾與羅文君回憶,加力畫廊和豆油間為民間自營空間,交涉不困難,而安平樹屋雖為文化局管轄的古蹟,舞團也取得一紙核准演出的公文,「但難的不是跟文化局,而是跟這邊的管理人員。」原來,管理單位基於對傳統習俗的維護,屢次否決舞團申請讓觀眾不走正門、而從邊門進入樹屋園區,「因為古時候只有犯人走邊門,讓觀眾走是非常不禮貌、犯大忌的事情!」

羅文瑾笑說,演出「觸犯」傳統之處,還包括安平樹屋的樹群為百年以上的榕樹,許多在地民眾以「榕樹聚陰」為由,不想在夜晚來此地看演出,「很多人覺得很恐怖,但我看到的卻是榕樹的生命力和靈性……我是在跟生命演出,不是跟死掉的東西演啊!」

微小空間各處舞動  充滿創作實驗性

至於加力畫廊,作為足In的第一次展演,則開啟了舞團與觀眾對於台南常民住宅的空間想像與認識。畫廊主人是主導「海安路藝術造街計畫」的知名藝術策展人杜昭賢,在她的巧思之下,這棟位於南台戲院旁的老宅成為空間表情繁複、卻又以白色顯出寬綽感的三連棟畫廊,而簡潔白色卻不失強烈的空間氛圍,引發了舞團「介入表演」的慾望。

實地走訪畫廊內部,這棟屋齡逾五十年,曾作為醫院、銀行、玩具店,甚至也曾租給台南人劇團作為排練場的老建築,無論是天井、從前作為金庫的小小隔間、樓梯間的候診長椅、為了建築結構而架設的U型鋼梁……確實充滿細節和驚喜,而羅文瑾將畫廊一、二樓的十處空間規劃為十一個演出場景,讓舞者們根據空間特性發展相應的肢體語彙和情境主題,也讓整場演出不斷呼應畫廊「看與被看」的基調,成就了一場令觀者難忘的空間展演。

豆油間的演出更是一次奇妙的機緣。豆油間的管理者「文賢工程油漆行」邀請舞團與成大建築系合作,由建築系學生針對「非劇場舞台」進行設計製作,稻草人參與評圖,提出表演者實際需求後,再結合學生聯合創作的成品編創舞蹈。在這間老舊到屋頂甚至殘缺不全的建物中,舞者們在斜坡、階梯、繩索裝置之間穿梭舞動,空間雖然有限,創作也頗具實驗性,為廢屋改建的藝文場所延展演出的可能性。

足印能否舞得更廣?  稻草人舞團且戰且走

在府城跳舞的稻草人,倏忽已過十數年,在大小型態各異的室內外空間累積了表演經驗後,羅文瑾針對不同空間打造舞作的能力日漸成熟,目前的足In系列,在內容上不約而同表現了虛擬與寫實、過去與未來並存的創作方向,一方面與選擇的空間本身氣質有關,另一方面,也反映出編舞者傾向使用戲劇張力強的空間來做舞蹈表演。我們自然好奇,與不同空間共舞後的舞者與創作者,將如何把經驗反饋回整體風格和肢體語彙的開發上,從而提出更具舞團特色和創作主體性的作品?

另一方面,羅文瑾不諱言,已積聚了日益旺盛的表演能量與觀眾人口,因此,雖曾多次赴台北巡演,卻無意轉進北部藝文戰場,「早期我們其實被排擠,好不容易後來走出自己的路……出國、到台北演出,都累積了知名度。很多人認為我們成功是因為『從台北紅回來』,但我們已經耕耘這麼久了,不可能放掉。」

至於持續尋找新空間介入「足In」,雖是舞團的計畫,然而,即使在古蹟比例全國最高的台南,是否能開發更多古蹟表演場所,羅文瑾與羅文君都持保留態度。由於府城古蹟景點有的歸屬文化局管轄,有的自有管理委員會,特別是廟宇古蹟,談合作可謂難上加難。

稻草人以演出證明了創意和舞蹈有可能發生在府城各處,從更大的面向來看,老建築舊空間既然作為府城發展文創可走的一步好棋,無論官方民間,若能鬆綁既有觀念,傳統與創新、觀光與表演必能尋求一條權衡拿捏得當的路線。今年五月即將舉辦、以亞維儂為參照點的台南市國際藝術節,是否能成功讓表演發生各處、活絡城市?這將是觀照稻草人等在地團體運用空間的案例之餘,重要的觀察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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