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南台灣的黃文玲,完全不像刻板印象中的柔弱古箏美女,爽朗熱情一如她手下自在揮灑的琴音。「我一直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找些好聽的曲子來彈,從中尋找樂趣。」黃文玲不建立自己的風格、不局限於某個框架,只要發覺新鮮的音樂,打從心裡的表演慾望就又隱約地騷動她的心:「我就是愛挑戰!」
葵藿—黃文玲箏樂演奏會
9/2 14:30 台北 國家演奏廳
INFO 02-33939888
人物小檔案
- 畢業於中國文化大學中國音樂學系、臺灣師範大學音樂研究所。
- 曾改編多首古箏作品:從傳統五聲的協奏曲《蘭》、《竇娥冤》到源自日本音樂的《田園詩》、《星空的思念》等。
- 任中國文化大學、台南應用科技大學、南華大學、國立臺南藝術大學及樹德科技大學古箏教師。
- 現任臻禾箏樂團藝術總監、古悅室內樂團副團長。
一反古箏美女纖細柔弱的形象,在古箏演奏家黃文玲的身上,找不到一絲病態的美感。健康的膚色及深邃的輪廓,在乍看之下就像是個來自異國的混血兒,而一開始談話,便能感受到那來自南台灣的熱情爽朗。訪談一坐定,她立即從拿出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甜點分享,還沒真正問問題,她便笑著:「我一天到晚都在喊著要退休,每次演出前都會這樣想。一方面因為孩子還太小,另一方面我每次都是盡全力在準備,所以會感到疲憊,想要休息。」
開音樂會 就是為了磨練自己
跟很多人一樣,黃文玲從小也學鋼琴,卻不曾將它當作未來的志向。只不過,心裡那顆喜愛音樂的小火苗,從來沒有熄滅過。如果有什麼曾經引燃它的話,那該是上國中的時候吧。當年有個電視節目《五燈獎》,以音樂類比賽為主。歌唱、表演之外,引起她注意的是一位彈古箏的挑戰者,因為達到了五度五關登上寶座而讓她心生嚮往。但在那個年代,南部不但沒有音樂班,想學古箏更是不得其門而入。直到念專科時,發現學校社團有教授古箏,她期待已久的願望才得以實現,於是憑著自修與毅力跳進大學音樂科班系統。
只不過,台下的觀眾永遠不懂那光鮮亮麗背後的內心交戰,當你以為她遊刃有餘時,她卻收起笑容說:「其實,我很沒自信。」黃文玲打開了心中的秘密,皺著眉頭道出:「我老覺得不行!我還沒練好,我要準備好了再上台。」直到有天,一位好朋友跟她說:「永遠沒有一百分,永遠都沒有準備好的那一天。」這句話像是一記當頭棒喝,在開完第一場古箏演奏會之後,她藉由一次次的努力和演出慢慢累積信心,觀念一改,一切都釋懷了!她甚至發現:「當你抱著豁出去的決心時,反而能夠收放自如。」但是,站在舞台上時會緊張嗎?黃文玲搖搖頭說:「上台後,舞台就是我的,我就是做自己,在舞台上,自在比較重要。」對自己沒信心,是因為覺得自己仍有不足,而她開音樂會的目的不為別的,就是為了磨練自己。
其實,最初她並沒有想過要走演奏家路線。曾經,黃文玲也乖乖地到一般高中任教,那時雖然收入很穩定,但每學期都在重複教同樣的課程時,心裡那種不快樂促使她決定離開。回到舞台上,也等於做回了自己,但重新選擇了演奏,除了經濟壓力外,自然得面臨很多挑戰。黃文玲總戲稱自己是「走縱貫線的」,常常南北奔波當空中飛人,朋友覺得她這樣划不來、太辛苦,但她覺得:「忙歸忙,至少做的事情是想做的,是很開心的,雖然生理上很累,可是心理上很滿足。而且南北獲得的資訊有差,我覺得必須要走出來,到台北看看,和外界接觸,否則就像把自己關在象牙塔裡。」然而,如何在事業與家庭之間取得平衡?除了另一半及公婆作為後盾外,她重新規劃工作、善用時間練琴,上了交通工具則戴起耳機聽音樂背譜,就算樂器不在身邊也要閉起眼睛用腦子練……灌飽的每分每秒,為的就是要多留一些陪伴孩子的機會。
新鮮音樂 就會騷動表演慾望
彈了這麼多年琴,黃文玲對近年古箏演奏家開創的新嘗試一向抱持個高度的好奇心,不管是傳統的五聲定弦,七聲弦制箏或一台雙調的多聲弦制箏都有興趣。甚至於,有次到訪北京時,看到演奏者並不坐在椅子上彈同一台箏,而是兩位樂手採站姿,並且在演出過程中遊走在四台箏之間。這種兩人四台箏的方式給了演奏者很大的空間及挑戰,台上的走位、樂句間相互的銜接都需要兩人之間的默契,但那種聽覺和視覺的享受、大幅度的調性變化與豐富的肢體伸展,讓黃文玲開心地直嚷:「我確定這就是我要的!」
「我一直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找些好聽的曲子來彈,從中尋找樂趣。」黃文玲不建立自己的風格、不局限於某個框架,只要發覺新鮮的音樂,打從心裡的表演慾望就又隱約地騷動她的心。「我就是愛挑戰!」透露了她真正的想法,要退休、要休息,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但可確定的是,每次的演奏會,她都以「最後一次」的心情,拚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