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一場戲都要崩潰、都要精神分裂」,「一開始走詞時都講不出口」,吳中天說接演《孽子》真的是「不會什麼就來什麼」。
龍子,原是人生勝利組:將軍的獨子,長得體面,等留學回來就往外交界發展。哪知碰到阿鳳,竟捨了這條鋪排好、財多位尊的路,往另一條癡狂卻絕望的路飛奔而去。既然走的是舛路,必然是坑坑窪窪凹凹陷陷。難怪飾演龍子的吳中天說:「龍子一出場就像大火快炒,爆發力很強大的。」
折磨自己 也折磨別人
《孽子》從長篇小說轉換到劇場,舞台恰恰成了這部經典文學的微觀視窗,在短短兩三小時,觀眾透過這扇窗,看著一幕幕令人感喟揪心的風景——龍鳳戀、龍子與阿青、及龍子與傅老爺等幾場鋪陳內心發展的戲都是。吳中天說詮釋這些情節,「完全處在折磨自己也折磨別人的狀態」。
例如傅老爺安葬。龍子手捧白菊,走到水池前將菊花供上,靜立片刻,突然噗通跪倒在地,嚎啕痛哭。吳中天說,「哭、很累,悲傷、很累,要專注地悲傷,更累。」雖如此說,他對內心戲,有把握。反而他擔心的是,如何在字正腔圓的對話之餘,要有足夠的舞台動作,去表達給觀眾知道龍子的心情、念白等等。
好比龍鳳戀,吳中天在寂靜的新公園,以激昂語氣說:「阿鳳,你讓我來照顧你,讓我來照顧你一輩子——你說什麼瘋話……你說這輩子不可能了……」;憔悴、蒼涼,失了魂的吳中天無限苦:「我的心你拿走,你能還給我?我的心碎成片,你補得起來?」;待龍子奔進新公園:「阿鳳——阿鳳——你在哪?你在哪?」吳中天說得一次比一次急切:「你把我的心拿走,你還給我,你把我的心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
不會什麼 就來什麼
「幾乎每一場戲都要崩潰、都要精神分裂」,「一開始走詞時都講不出口」,吳中天說接演《孽子》真的是「不會什麼就來什麼」。
相對於吳中天的龍子,台詞句句情深愛厚,飾演阿鳳的張逸軍沒台詞只有舞蹈。吳中天形容兩人關係:「一半海水一半火焰」,他說自己是海,張逸軍是火,充滿正向能量,很熱鬧,「一開始受他影響很痛苦,習慣後反而覺得那是很可貴的特質。」與擅長舞蹈的張逸軍對戲,吳中天自認肢體僵硬不協調,「但是無論我再如何柔軟,在逸軍旁都是僵硬。」
也許,很多事認清就無妨,反正人都有自己的特質,就像龍子苦苦追尋愛情,應該就是認清一往情深的代價,就是放掉一生的榮華富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