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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者戴上盔甲部件,在限制中發展肢體。(Jesse Clockwork 攝 NEO DANCE HK 提供)
企畫特輯 Special 香港週2018@台北系列報導

穿上盔甲尋索破口 讓生命轉折的低谷重生

李思颺與王丹琦的《凝體術》

被譽為香港舞壇「神鵰俠侶」的創作夫妻檔——李思颺與王丹琦所組成的NEO DANCE HK,將在本屆香港週帶來兩人的力作《凝體術》。舞台上四名舞者身著甲冑的不同部位,四肢怪異地扭曲舞動,藉此探問靈魂與肉體的關係。舞作發想於編舞家人生低谷之時,在布拉格看見古代監獄的刑具與盔甲,彷彿也看見了自己的種種限制……於是他們與舞者穿上盔甲局部,與之共處、發展,透過這些部件,「我們想要回應當代社會中無形的暴力。」

被譽為香港舞壇「神鵰俠侶」的創作夫妻檔——李思颺與王丹琦所組成的NEO DANCE HK,將在本屆香港週帶來兩人的力作《凝體術》。舞台上四名舞者身著甲冑的不同部位,四肢怪異地扭曲舞動,藉此探問靈魂與肉體的關係。舞作發想於編舞家人生低谷之時,在布拉格看見古代監獄的刑具與盔甲,彷彿也看見了自己的種種限制……於是他們與舞者穿上盔甲局部,與之共處、發展,透過這些部件,「我們想要回應當代社會中無形的暴力。」

香港週2018@台北─NEO DANCE HK《凝體術》

12/8~9  14:30  

台北 華山1914文創園區東3館烏梅劇院

INFO  www.facebook.com/NeoDanceHK/

一片紅土上,四名舞者在不同部位身戴甲冑,怪異突梯地扭曲著四肢,這是NEO DANCE HK的《凝體術》。香港夫妻檔編舞家李思颺與王丹琦以盔甲為媒介,讓舞者穿上十三公斤重的鎖子甲,限制行動,此作重新組裝人體,探問靈魂與肉體的關係,生/死、暴力/抵抗、攻擊/防禦、脆弱/強大……各種對比互為表裡,王丹琦說:「這個作品是死後重生。」

說「死後重生」並非言重。李思颺說,二○一五年她正遭逢生命低潮,浪潮席捲,她卡在時間的夾縫中,進退失守。那年,夫妻兩人遊訪布拉格黃金巷的達利波塔(Daliborka),這座位於巷底的圓錐形紅磚建築曾是防禦要塞,後成為監獄。窄仄的地牢中,還保有完好的古代刑具與盔甲,敏感的編舞家回憶:「當近距離地看見這些雕塑上的細節與傷痕,千年前的雕刻家傾注的能量還存在著。我感覺自己的前世似乎曾經存在於盔甲之中,有深層的恐懼、壓抑。」

是限制也是自虐  盔甲形塑肢體張力

盔甲直觀上給予的窒息感,令李思颺聯想自己當下的生命狀態,「我知道自己有所缺失,但我還在尋找答案。」她自白,處在低谷的那年,經常受不尋常的感官刺激侵擾,她因此拆解盔甲為四個部件——頭盔、鎖子甲、護手、鞋,從反差與對比,配合四位舞者的個人特質,以安排合適的部件。她讓瘦弱纖細的女舞者馬師雅穿上十三公斤的鎧甲、讓有著摧毀慾望的王丹琦戴上護手、讓擅長Hip Hop的陳穎業腳部被護腿與鐵鞋綑縛、思緒繁多的自己則戴上頭盔,以隔絕感官。

鐵製部件的重量是限制也是自虐,形塑了肢體張力,李思颺說:「我們花了許多時間適應,盔甲的不同重量帶來對身體的不同限制,不靈活的身體部位要跟其他太過靈活的部位得進行溝通協調,此些限制就成為這個作品最獨特的肢體動作,但這同時也是舞者最大的挑戰。」王丹琦補充,透過有形的物質,他們得以進一步反思當代生存的困境,「總體來說,這四個部件反映的是心理的不幸與身體的限制,我們想要回應當代社會中無形的暴力。」

從現實層面來說,《凝體術》對李思颺與王丹琦也是相當特別的作品。該作從直面生命中暴力的浪潮開始,在生活中也實際影響著創作者,是兩人非修辭學上的「重生」之作。該作英文名稱Soul Casting意指「靈魂的鑄煉」——火燒與歷練——盔甲選定了表演者,從外在塑造了舞者的動作質地,塑造了內在靈魂。更進一步地,也指涉著兩人的創作歷程的轉變,不只心理,還有生理。

在黃金巷與鍊金術相遇,李思颺從生命低谷攀爬,探索靈魂軌跡的路途,接觸生命學議題,創作因此產生質變,「這幾年來,我想事情變得比以前清晰多了。我現在好喜歡自己的頭腦,理性與感性終於抓到平衡了。」王丹琦則說:「過去是我們塑造作品,但這個作品則相反,這半年來穿著盔甲,是盔甲塑造了我。身體與情緒都推得比較極端,很辛苦,身體必須要有強大的意念才能完成,是自己跟自己的鬥爭。」物理重量的限制,在現實中成為破口。為了抵抗鎧甲的負擔,王丹琦嘗試了過去避免加重自己椎間盤突出負擔的身體訓練,「腰傷反而好了!」

舞壇「神鵰俠侶」  從芭蕾轉向當代舞蹈

《凝體術》不是這對被香港媒體稱為「神鵰俠侶」的創作夫妻檔首次從古文明出手。二○○四年兩人因馬才和、嚴明然的《香港船與島的故事》而相遇,隨後共同成立了NEO DANCE HK,二○○六年因《畫室戰記》展開共同創作至今,最為人所知的作品《葛拉蒂X》Galatea X(2014)即從古希臘雕像出發,轉化神話中對愛情毫無興趣、著魔於創作的雕塑家,最終愛上自己的雕塑品的故事。該作獲得香港舞蹈年獎「最值得表揚編舞」,《葛拉蒂X》的前身Galatea and Pygmalion(2011)也曾獲二○一一年香港舞蹈年獎「最值得表揚獨立製作」。

李思颺與王丹琦多次以此神話比喻創作者與作品,或人與舞蹈的關係。藝術家創作作品,作品也形塑藝術家,有趣的是,作為創作與生活伴侶,兩人間也存在此種雙向關係。

相差兩歲但生日在同一天的射手座神鵰俠侶,談愛坦然自在。擁有獨特的幽默感與肢體張力的王丹琦,放閃不遺餘力:「我最先注意到的是思颺的腳背,她的靈魂能透過腳背體現。」李思颺則說:「我開始創作的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遇到丹琦。我在他身上看到了非常奇怪的質地,又羨慕又嫉妒。」

跳芭蕾出身的編舞家,近年轉向當代舞蹈,以高難度的編舞與身體技巧為人所知,曾獲頒香港舞蹈年獎二○一四「最值得表揚女舞蹈員」,卻依然傾羨與自己的身體表現截然不同的王丹琦,「我很羨慕他跳舞的直覺與準確的質感。有他在,我不覺得孤單。因為創作需要很大的心力與體力,孤單一人很容易放棄,他是我的朋友也是競爭者,是我創作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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