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傳言,三年一代溝,而距離40歲有五個溝的次世代──Gap Year學姐弟陳履歡與陳明緯,他們正在想什麼?煩惱著什麼?又是如何看待這群40世代的前輩們?
曾為跆拳道選⼿的陳履歡,就學期間受姚坤君啟蒙接觸戲劇表演,爾後接受董怡芬的肢體開發及舞蹈訓練⾄今。目前是演員、舞者,也是劇場導演,為軟硬倍事Fist&Cake駐團藝術家,案子滿載,身心俱疲,將在2021年踩著40歲前輩們口中的關鍵死線,開啟冒險旅程——
Q:你現在最大的煩惱是什麼?
如果選擇留在劇場,就應該做想做且會快樂的事,但是,錢?
曾跟很多40歲左右的前輩⼯作,不少人說:「剛畢業做劇場,24、25歲最關鍵也最艱難,過了就知道要繼續,還是轉⾏。」那時我正24歲,領著兩廳院Gap Year固定薪資,加入軟硬倍事的第⼀年,但兩邊案⼦都接滿的狀況下,身心俱疲,沒空思考:我留在劇場,最想做的事到底是什麼?如果不能做最想的「創作」,那賺再多錢也可能不快樂。
於是,2021年我想去冒險:不以經濟為前提,要全⼼創作。25歲,還在前輩說的關鍵範圍裡,每天的煩惱堆積如⼭,但我已經比太多⼈幸運。所以,來吧!來⼀個我打⼀個,來⼀百個我打⼀百個,⼤不了退出戰場去賣包⼦,反正我才25歲!
Q:身為一個「新銳」,你覺得目前的表演藝術圈有正向的,可以讓你平行/垂直移動的空間嗎?(平行移動仰賴的是藝術參與的多樣性,垂直取決於市場、資源、體制)
對年輕創作者⽽⾔,我認為表演藝術圈,充滿友善的機會。平⾏移動上,年輕創作者們因為機會多,競爭也變得更多,滿是斜槓⼈才,積極培養⾃⼰的第⼆、第三專長,就整個劇場環境⽽⾔是助益,也是推進。我也嘗試挖掘有別於⼈的寶藏,像是我曾為運動員,就讓我得到許多機會。
垂直移動上,各⼤場館或是藝術節以「新銳」、「創新」徵件,無疑是希望能尋獲有潛⼒的年輕創作者,但可能因票房壓⼒,部分徵件雖然以「新」為主題,但年齡上限仍定在35 歲左右,造成只有⼀兩年創作經驗的創作者,須和已有10-15年創作經驗的導演、編舞相競,反覆操作下,垂直的流動和進步便較緩。但我遇強則強,作為年輕一輩可從前輩們學習,若還能殺出重圍,也無需要再被「年齡」所受惠或綁住。
Q:你從身邊要跨入40歲或者已經40歲的前輩身上學到了什麼?
去年「白晝之夜」,軟硬倍事與總策展⼈林昆穎和執⾏團隊俠客行⼀同策劃,每次開會都是腦⼒激盪。比如,當產⽣問題時,前輩們會去探討問題發⽣原因,我過去較少追溯根源,或深入了解不同部門。同時,我也學會「敢」和其他崗位相互檢討、據理⼒爭與取捨,不因年紀⼩而妥協。
這⼀年和不同前輩們⼯作、討論、解決問題,最⼤的成長是:學會如何「說話」,成為⼀個「說話舒服且可信」的人。我開始練習「有意識地說話」,讓⾃⼰說得精準,並能組織各⽅意⾒,提出問題。
Q:你的理想中,跨入40歲後的樣貌是?
希望⾃⼰在創作上,有更多跨入下⼀個階段的省思和靈感,⼀年可能只有4個以內的製作,但量少值⾼。同時,貪⼼地希望,當別⼈提到「陳履歡」時,它能⾺上連結到某⼀種理念、風格或創作品牌。最重要的是,在劇場⼯作和陪伴⽗⺟的時間上取得平衡,因⽗⺟40歲才⽣我,我40歲時, 他們已80歲,期望⾃⼰能有剩餘的錢,定期陪爸爸媽媽出去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