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年的巴黎歌劇院,一位名叫卡門的西班牙煙草女工翩然登場,她以自由為旗幟,以慾望為羅盤,拒絕被任何枷鎖束縛。150年後的今日,當我們站在21世紀的門檻回望,卡門形象愈發豐滿立體,她不再只是歌劇中的角色,而是每個時代女性追求自主與解放的隱喻與象徵。由「瑤場共創」精心雕琢的原創舞蹈劇場《卡門遇見愛情.我遇見卡門》於8月31日至9月3日在臺北市客家文化主題公園登場,這不僅是對喬治.比才(Georges Bizet)經典歌劇《卡門》問世150周年的致敬,更是一場跨越時空的藝術對話。
卡門的故事源自法國作家梅里美(Prosper Mérimée)1845年出版的小說,法國音樂家比才將其改編成歌劇後,這個關於西班牙吉普賽女子的迷人故事已在全世界成千上萬次搬上舞台。在性別意識覺醒、愛情觀念多元的當代語境下,《卡門遇見愛情.我遇見卡門》應運而生。
告別傳統劇場固定座椅與明確界線,《卡門遇見愛情.我遇見卡門》採用「流動觀演」形式,觀眾化身為自由的探索者,可在演出空間中隨心移動,與表演者共享同一片呼吸空間,成為故事的見證者與參與者。導演高詩婷描述創作初衷:「我們渴望觀眾能在最親密的距離中,感受演員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滴汗珠,那是卡門最真實的掙扎與狂放。這種無法複製的當下性,是遠距觀看永遠無法觸及的靈魂震顫。」
迷宮般的場景設計讓觀眾在移動中不斷遭遇驚喜,舞者身影在轉角消失,卡門的歌聲在另一處響起。在這種空間的詩意流動中,現實與幻象交融,時間與記憶重疊。

這個舞蹈劇場中,卡門被解構為多重身分的集合體。全劇以西班牙小酒館的演出場景開始,卡門在此遇見了荷西。第二幕觀眾移步換景,來到「卡門的房間」,卡門與荷西的愛情從進展到關係確立。三位卡門輪番出場並共吟詩歌,她們是愛情中女人的各種典型?是女人在婚姻中的多重腳色?還是女伴間的祕密與競爭?
佛朗明哥舞者展現她的熱烈與奔放,芭蕾舞伶詮釋她的優雅與哀愁,現場歌者則以聲音傳達她的靈魂深處。她既是挑釁世俗的叛逆者,也是內心孤獨的求索者;既是激情燃燒的愛情女神,也是追尋自由的現代女性。
創作以梅里美《卡門》原著為文本,參閱吳爾芙(Virginia Woolf)《自己的房間》與三毛的詩歌。在梅里美的時代,卡門作為一個追求自由的女性,最終只能以「死」表達她對命運的抗議。透過這些後代女性文學家的脈絡,探討卡門跨越時空、文化來到今日,她的選擇將引發怎樣的回應?

劇中最震撼人心的片段,莫過於卡門那段充滿挑戰意味的獨白:「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一點也不稀奇;男人不過是一件消遣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這些話語如利劍般劃破傳統愛情神話的溫柔面紗,在當代語境中顯得更具顛覆力量。
第三幕中卡門再次登上小酒館的舞台。發生在當代,卡門與荷西的愛情,將會有什麼樣出乎意料地結果?當歌劇歌手再次登台唱起耳熟能詳的〈卡門〉中文名曲時,演員邀請全體工作人員及觀眾,一同加入圍繞卡門及小舞台唱歌擊掌前進的行列,一起思考任一時代中,群眾力量對一位女人或個人所產生的影響。
《卡門遇見愛情.我遇見卡門》演出陣容中,由林韋萱與陳柔蓁共同演繹卡門的多面性格,陳韜化身深情的荷西;音樂織就的聲音風景中,歌者廖珮玉、吉他手Alvaro Trugeta、打擊樂手楊之慧等藝術家共同營造現場的張力與詩意。舞台、服裝、視覺等各個環節,都由跨界藝術家攜手完成,真正體現「共創」的藝術理念。

《卡門遇見愛情.我遇見卡門》是「瑤場共創」為「紅色蹦蹦車野台藝術行動」偏鄉計畫所創作的第二號作品。「瑤場共創」源於苗栗南庄的青翠山林,團隊長期致力於將藝術種子播撒在社區的日常土壤中,每年舉辦駐村計畫,並透過「紅色蹦蹦車野台藝術行動」將創作帶往偏遠村落。「瑤場共創」也透過公眾募資(嘖嘖)號召表演藝術愛好者,一同參與這場目標十年的藝術長跑。
製作人楊之儀表示:「我們不是在重演一個古老的故事,而是喚醒卡門的靈魂,讓她在這座城市的夜晚中重新歌唱,在每一個觀眾的心中重新起舞。」臺北藝穗節首演結束後,將在10月16日至19日至苗栗偏鄉巡迴義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