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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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創作脈絡
當赤跤落地──林宜瑾與壞鞋子的田野工法
林宜瑾自2014年啟動壞鞋子舞蹈劇場「n身體回家創作計畫」,至今恰滿10年。10年晃悠之中,編舞家與舞者們褪去壞鞋、赤跤(tshiah-kha)落地,以「田野轉化」作為實踐/實驗工夫,逐步構築「n身體」的核心意念與實作方法。綜觀近來台灣舞壇,壞鞋子的n身體已然成為一方不容錯過、也難以忽視的身體地景,從中折射出台灣舞蹈與土地的當代關係辯證。關於n身體,源自林宜瑾受啟發於演員陳松勇一連串飆罵「姦(kn)」的道地氣口與生猛身態,起初近似「形態摹擬」的方法論,而後隨壞鞋子的田野經驗漸趨豐饒,逐漸萌發出「動能考掘」與「反身覺察」的身體工法,由此蔓生出身土關係的多維性與美學力。 法國駐村返台後的一場環島之旅,成為林宜瑾思考島嶼子民身體觀的契機。在那次田野初探之中,林宜瑾雖已開始留意台灣在地社群的文化身體性,但當回到排練場,其仍僅止於模仿或搬演某些「很台灣」的身形樣態比如,飆罵台語髒話、女性長輩佝僂而碎念的姿態。在爾後的個人手稿裡,林宜瑾便直指當時像被困在一種渴望「展示台灣」的鄉愁,故未能深究在田野之中、與田野之間,以及田野之後的「身體的思維」與「轉化的淬煉」。於是,n身體的「回家」註定難以用單一線性進程來劃定藍圖,而必須是透過每一次田野實踐,既回返土地,亦迴向自我,在反覆/復返的纏繞複沓裡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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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觀察筆記
《島嶼恍惚》 與島共身:肉身與音場的多重交匯
當代的舞蹈劇場是眾元素之歧異交匯的時空學。踏入壞鞋子的美學力場,在 n身體引動之下,聲響、音律、物件、燈光、服裝,甚至觀眾的視線,皆不斷開展錯置與並存的共身術。而其中的流變力線,透過田野與劇場之間的轉化工法,擦響一次又一次與島的共鳴。 舞者劉昀、陳恩綺與劉俊德長期參與壞鞋子的作品與田野踏查,並從中持續思辨/實驗一種與島土共在的肉身論。在2022年壞鞋子的「年度田調回顧」座談中,劉昀便曾分享道,在跟隨茶山部落獵人Basuya溯溪越林時,Basuya告訴她要「把山看進眼睛裡」,而當她試著如此操作,竟意外發現後背受之連動而放鬆,並讓雙腳更踩穩地面(註1)。另一方面,舞者陳恩綺以「浸泡式出陣實戰」形容舞團跟隨北管子弟軒社出陣、即興上場的身體感,其不若舞台上的既定動作譜碼,而是必須更專注於周圍紛亂而隨機的訊息,並時刻跟上回應(註2)。劉俊德則談及,現代人過於習慣將自身日常生活與「傳統」和「自然」切割,彷彿後二者已然屬於前一個時代的殘餘物,而壞鞋子的田野之行與 n身體的轉化,正為了介入其中、「成為通道」(註3),在劇場裡打開各式界限,(再)串連起人與土地的生命韻律。於是,我們在《吃土》(Tsiah Tho)(2020/2021)的兩個版本中,皆可體受舞者們位處「向外跨度」與「內返自身」之間,層層疊巒般的身體思辨(變)與對練。 然而壞鞋子纏繞著「傳統當代」或「文化生態」的肉身論,或不僅是玄妙抽象的演繹。在我參與壞鞋子排練的過程裡,第一個生猛撞入感官的,其實是舞者們與林宜瑾為了工作「n」的身體感所創造的語彙。比如,華語的「挖挖八」乍聽之下清脆俏皮,卻難以對應任何具體語意,而事實上這組詞語既狀聲、亦表意:感受身體內裡一種黏稠質地的空間裡,動能以畫八字型流轉;又或如「拖蝸牛」、「拉竿」、「抖抖抖」等,即為使用淺白生動的語言圖像描繪不同的身體動能方法,及其呈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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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影像記錄(1)
2019 年印尼,流浪者計畫
離開雲門2之後,王宇光一直想要證明自己。2019 年創作《馴順的我們》對他而言,是一個機會。「但想得太多,可以做得太少。對那時候的我來說,那是一個很巨大的失落。所以流浪者計畫,大概我是用逃跑的狀態出發的。」 「釣魚?釣魚哪有什麼難的。」剛抵達印尼,王宇光這樣想。於是他先跟也曾是雲門2舞者的 Danang 相聚,和 Danang 一家人展開了大約5天的旅行,到處看看。 圖一是他們開車經過了鄉間,一群人正在舉行傳統祭祀,過程接近乩身,只是上身的是各式各樣的「獸」。「這個人會被獸控制,身體非常野性,奔跑或攻擊。巫師會拿鞭子去鞭打他,讓他回來。」 「你看著人滾在爛泥巴裡,整體感受很潮濕、濃郁然後我看起來就是一個乾淨的、紐約來的人,站在那邊。」是這整趟旅程,慢慢軟化了這個紐約人,最終在印尼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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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創作脈絡
迷戀,把身體砸進不知道的遠方啊──王宇光,跳舞20年的此刻
2024年10月的第一週,微光製造王宇光的作品《人之島》在國家兩廳院實驗劇場開演。演完,馬不停蹄,帶著作品《捺撇》前往法國國立夏祐劇院演出。11月《人之島》將展開海外巡演第一站,地點是倫敦。 這兩年,微光製造幾乎都是這樣奔馳著。在台灣以北投為據點,但其實很少在家,不是隨著「到處跳舞」的藝術分享計畫跑遍各縣市,就是在印尼田調,日本、倫敦駐村。把自己投向不熟悉的地點,讓未知的地景打磨身體與記憶,王宇光似乎喜歡如此。包含他在 2019 年參與流浪者計畫,在印尼海上浪擲兩個月,等一條浪人鰺;2022 年也沒做好周全準備,執意獨自走一趟西班牙朝聖之旅。 「我沒有想要跟誰證明,也不是要拿到一張獎狀,但我似乎迷戀那一種,把身體砸進去,埋著頭去拚,去看看我不知道的遠方,到底長什麼樣子就只是,站在那邊看,你過去的努力到現在的風景,原來是這樣啊。好像就夠了。」 限制 高中考華岡藝校表演藝術科那天,王宇光背著一把吉他,搭了上陽明山的 260 公車,在考場自彈自唱了一首。那是當時他認知到的「表演藝術」,王宇光說自己根本搞不清楚狀況。那3年除了談戀愛,就是跳街舞,也有上芭蕾課,優雅的緊身褲穿是穿了,但因為裡頭卡著四角褲,很大一包。「老師很氣,但也拿我們沒輒。」 考大學舞蹈系時同樣是搞不清楚狀況,臨時抱佛腳,到舞蹈補習班跟國中生一起練功。結果是文化大學舞蹈系備取17,「電話來了,問我備取上了,要不要讀,我立刻:要要要」 新世界打開。第一學期王宇光走進舞蹈班,發現大事不妙,同學們全都是從小科班一路上來的練家子,課堂上老師只要喊術語,大家的身體會自動操作。「那跟我是不同的世界。」用已經19 歲的身體,追趕柔軟度與各種技巧,王宇光說那段時間的考驗不僅是身體,也是意志。 「你會一直被否定,你的身體是不夠好的身體。但卻也在各方面的撞擊下,我覺得,我想要搞清楚了,我想要挑戰,看看我可不可以把『跳舞』這個事情做好。」 而這份「想要搞清楚」,直到他畢業、加入雲門2,不曾停歇。離團時是他開始跳舞滿10年,「好像當時覺得,作為一名舞者跳舞這件事,不足夠讓我興奮了。我想創作。」創作的慾望高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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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觀察筆記
Danang 眼中的王宇光與《人之島》
舞蹈家 Danang Pamungkas,出生於印尼中爪哇梭羅,擁有深厚傳統舞背景。藝術學院畢業後,於梭羅的旺古尼嘉藍宮(Mangkunegaran Palace)學習爪哇傳統舞,成為核心舞者。2008 至 2011 年期間為雲門2專職舞者,之後返回印尼發展個人編舞生涯。在雲門2期間,Danang 深入了解現代舞,也在那時候,認識了同為舞者的王宇光。 兩人先後離團後,再次聚首。王宇光說,現在的自己和 Danang 非常不一樣,「他的身體能力這麼好,他還是一名每天6點起床送小孩上學的 45 歲爸爸!」但要說兩人很像的地方,王宇光也很肯定地說有:「就是,我們都曾經願意為了一個未知的遠方,把自己縱身投進去過。」 是什麼讓王宇光出發前往印尼釣魚,途中搭上一艘航行了10幾個鐘頭、不知道要去哪一座島嶼的鐵船?又是什麼讓 Danang 當年帶著一只行李箱,就飛往無法想像的台北跳舞?在《人之島》的排練場上,他們很常一起思考的是:「是什麼讓我們想要離開?」 「而我最羨慕 Danang 的,就是他真的好愛跳舞他用一輩子好專心在舞蹈上。我沒辦法,真的,我不是這樣的一名舞者。」那 Danang 呢?他眼中的王宇光是什麼模樣? 我是 Danang Danang:小時候有個舞蹈老師,來到我住的鄉下,想要找喜歡跳舞的小孩子,我就去學。學了之後發現我很喜歡,在印尼國慶日時上台表演,很有成就感,那是我第一次演出。高中、大學也都繼續接觸舞蹈,後來在梭羅的旺古尼嘉藍宮學習爪哇傳統舞。在傳統舞裡面,我感覺到寧靜,它讓我的內心變得非常豐富。 加入雲門2之前,我有在學校接觸過現代舞,但不是太深。在印尼,當一個年輕的藝術家、編舞家,會非常希望可以到國際上看看,甚至到國外工作,但機會真的很少。當我聽到雲門舞集要到印尼辦徵選,馬上就去了。來台灣,簽下3年的工作約,我就以3年為學習目標,留了下來。 Q:聽宇光分享過,Danang 來台灣的時候,行李箱裡放了爪哇舞的傳統面具和衣服? Danang:它們就像是我的身體的一部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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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在世界的盛宴中,安然「做自己」
「全球藝術市場就像是一個大型的晚宴聚會,但以西方熟悉的風格進行如果你有話想說,那麼就拉張椅子坐下來,輕鬆自在地做自己。但要記得,參加的動機不應該是『被看見』,而是去參與這些對話與討論的過程。」Helly Minarti說。 從印尼的創作現況談起 「這並不是一個空泛或是唱高調的主題,這是每天每天、在我的策展生活裡經驗的事情。」以〈來自內在的創作:時間、存有與認識自我的藝術〉作為講題的Minarti表示。身為一個獨立的表演藝術策展人,Minarti不斷地在策展實踐與經驗分享裡,回應她所吸取成長養分的母文化,並且對身處亞洲的創作者們,被放在西方建構出來的藝術市場的處境特別有感「我們(印尼)在1945年才正式獨立在這裡,真的有所謂的表演藝術市場嗎?從事表演藝術並不是賺錢的事業。」 Minarti首先以印尼知名的年輕搖滾樂團VOB(Voice of Baceprot)作為開場,影像裡,3位穿著傳統伊斯蘭服裝、戴著頭巾的年輕女孩,用淺顯的英文,深刻地透過音樂表達對於世界的疑惑與提問。來自印尼鄉下的小村落,她們透過音樂開啟對世界發聲的途徑,並在全球搖滾樂產業過熟之時,注入一股清新且少見的能量。Minarti以此為引子,想與陪伴藝術家共同發展的製作人們分享,在現今的藝術創作領域,找到創作者本色與獨特觀點,比急切地想方法被藝術市場看見來得更加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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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 姚淑芬在疫情中醞釀成形的全新舞作
《日者》 與印尼文化激盪出的一場祭典
延續近年對亞洲當代身體的探討,編舞家姚淑芬與世紀當代舞團於2014年開啟《驅動城市Dance In Asia》跨國串連計畫,以當代舞蹈為引,開啟跨文化的認識與交換,在疫情爆發前夕的2019年,將她們帶到了印尼梭羅市(Solo)。 傳統舞蹈肢體為符碼,堆疊爪哇文化元素 初來乍到,姚淑芬觀察當地舞者的傳統舞蹈與身體訓練,發現了一種有別於現代舞柔軟的肢體流動,「有點像皮影戲,沒有太多柔軟的線條去串起動作與動作之間,反而是明確的點到點連接。」視覺畫面與身體動態接近武功,講求舞者的呼吸與基本功,對團內的舞者實屬不易。而姚淑芬卻在當下決定,要讓台灣舞者學習交流。這套從最初就累翻舞者的訓練,直接在發展起步撞上疫情,整個編舞計畫延宕了兩年。卻也意外地讓舞者多了兩年的時間訓練累積,從身體呼吸、肢體肌肉運用到文化的認識,漸漸地在這兩年內逐步到位。 從不預設立場的姚淑芬,這次也不例外。儘管深受歐美舞蹈影響,她對東南亞的文化脈絡依然好奇,也發現儘管印尼舞者多信奉伊斯蘭教,當地的傳統舞蹈卻有不少佛教的肢體元素,更有許多融入爪哇民間,成為人民的日常舉動,充滿儀式感。因此她決定汲取傳統舞蹈的肢體為符碼,堆疊爪哇文化元素,發展出《日者》的編舞與劇場美學。 當時人在梭羅的姚淑芬也沒閒著,工作之外一個人到市場閒晃,看到枝條束成的小物頗得眼緣,便興沖沖地買回來。後來才知道,這是民間以棕櫚枝製成的掃把「Palm Broom Stick」。Palm Broom Stick成為《日者》的重要道具,當舞者手持印尼掃把,用著傳統舞蹈的身體,在煙霧與薩滿般的吟唱間起舞,「整個畫面就像我們的傳說,這支舞就是一場祭典。」印尼舞者Luluk說。而民間用來掃除髒污的掃把,亦是祭典中掃除天地宇宙間不好物質的法器,就這樣成為《日者》重要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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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亞洲X全球南方
茉蕾:在文化交流中,增進相互理解
對於印尼宮廷舞蹈家茉蕾來說,當代藝術流行的「全球南方」主題只是一個借自「發展研究」(development studies)的既成概念,她並不確定如何用這樣的概念來定位自己儘管在其他人眼裡看來,印尼的藝術家理所當然是「全球南方」的一分子,更是官方推動新南向政策時鎖定交流的目標那或許是因為她所專攻的印尼宮廷舞蹈,其實是來自於更為悠久的文化傳統。 身為實踐者,我們都同意如果台灣想跟南方國家建立真誠的關係,必須先從文化下手。以爪哇宮廷舞為例,在其傳統裡,跳舞不只是舞台上的表演,更是某種接近宗教的靈性實踐,如同一趟旅程,目的不在於外在形式,而是如何一步步達到更好的自己。不一定是傳統定義的宮廷舞者,卸下舞者身分時也可能是律師、樂手或工程師。這種藝術有著特定的自我規訓,重點在通過這些過程精進內在修煉;具備了宮廷舞者的身分,反而意味著必須滿足於日常生活。這樣的歷程,她總共花了4年才取得正式的資格。 雖然被問到是否曾經參與「全球南方」的展演時,茉蕾給了否定的答案,但要不是因為有「新南向政策」,她也許不會來台攻讀舞蹈博士學位,更不會被台灣人所認識。過去,不少機構都曾邀請她在印尼節慶活動上演出,例如國立臺灣博物館舉辦的「印尼國慶文化藝術節」,還有台大音樂學研究所王櫻芬教授推動的「永恆之歌」甘美朗樂舞發表,她儼然成了印尼的文化大使。但對她而言,這個角色的難處正在於,要如何讓台灣學生或本地其他人更加了解宮廷舞不只在於外在的動作或姿態,更追求內在的精神性? 上學期茉蕾也在臺北藝術大學戲劇系開始任教,每週3小時負責多元文化表演藝術必修課,學生得以在不出國的情況下認識其他民族的表演藝術。然而,由於他們從未接觸過印尼傳統文化,充其量只是模仿她的動作,遑論理解動作背後的意義或辨識這些舞步的旋律。還好學校邀請到另一名中爪哇甘美朗藝術家Ignatius Krisna Nuryanta Putra,好讓學生可以通過宮廷舞蹈和甘美朗音樂的體驗,更加認識印尼文化。 就算不是「全球南方」,台灣藝術往往也熱中於模仿西方主流藝術語彙,而缺乏自己的聲音。然而,南方國家之間的交流並非只因「全球南方」,早在新南向政策之前,就已經有許多印尼移民工來到台灣,也帶來家鄉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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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把生活唱成歌
在台南一處社區活動中心裡,上千個來自班圖拉(Pantura,Pantai Utara縮寫,指印尼爪哇島北海岸)的移工齊聚一堂,舞台上的合成器樂隊已就定位,兩個帶著爪哇傳說中巨人面具的「Buto╱Buta」,與另一名男扮女裝的演員,以〈Wartiyem〉這首歌為背景,講述一個自台灣返鄉的移工,在故鄉打扮得「像個外國人」。這齣戲謔的勸世劇的最後一幕,變裝的演員被巨人以瓦片擊暈倒地,觀眾在滿地的瓦礫中看見「忘本」的下場。 1999年就到東港跑船的南安由(Indramayu)民歌樂人Ang Wang,在上述活動負責管理現場秩序。在他前後待了17年的東港,自90年代開始從印尼、菲律賓等地引進勞動力,根據東港的印尼同鄉會統計,目前至少有2,300名印尼船員在東港的漁船上工作,其中9成以上來自班圖拉。而全台灣一萬多名印尼船員中,大多數亦來自這個地區。在此我們不難理解為何在台灣許多漁港,常可看到班圖拉地名的塗鴉。 班圖拉船員的移工聚落 海岸線綿長的班圖拉,在歐裔殖民者到來之前,早已是漢文化、印度文化與馬來世界各王國間互通有無的門戶。荷蘭東印度公司與馬打蘭蘇丹國(Kesultanan Mataram)於1755年簽訂的《吉揚提條約》(Perjanjian Giyanti),除了讓馬打蘭成為荷殖政權的附庸,殖民者也從蘇丹手中獲取了掌控班圖拉的權利。19世紀初,因應軍事與經濟需求,便開始修築用來運輸咖啡與蔗糖等作物到港口的道路,這條路也在印尼獨立建國後,成為國道一號線(Jalan Nasional Rute 1)的雛形。殖民經濟促使位在班圖拉的巴達維亞(Batavia,即印尼首都雅加達)、三寶瓏(Semarang)、泗水(Surabaya),成為荷殖時期郵務量最大的城市,也奠定了爪哇島作為政經中心的基礎。 在封建制度與殖民治理下,班圖拉大型都會區以外的農漁村落,仍是經濟與文化意義上的邊陲地帶,特別相對爪哇文化中心日惹梭羅(Jodja-Solo)而言,班圖拉時常被視為粗魯(kasar)與野蠻的(barbar)的代名詞。這樣的偏見,源自於歷史與社會變遷下與日俱增的隔閡。貧窮、高失婚率、低教育水平、人口販運等現況,是該地區被迫從農業社會過渡到工業化社會的過程裡,揮之不去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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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 蘇布利陽托的舞蹈自傳
跟著《鹽》 潛進身體海洋的最深處
繼二○一七年首度訪台演出的《哭泣賈伊洛洛》與《Balabala》,印尼編舞家艾可.蘇布利陽托「Jailolo三部曲」的最後一部《鹽》將在八月在台北演出。這支蘇布利陽托的獨舞,匯集了二○一三年編舞家返鄉創團,回望原鄉文化地理與自身舞蹈史的身體研究,呈現了他對水下世界的個人感知,並連結到他的舞蹈生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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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燈下 In the Spotlight 印尼當代編舞家
傑柯.席翁波 自創「動物趴」 串流人類世界
印尼知名當代舞蹈編舞家傑柯.席翁波自幼汲取部落裡的傳統民族舞蹈,高中後離家前往雅加達藝術學院習舞,爾後在紐約和德國與嘻哈、現代舞蹈和劇場舞蹈相遇,回返雅加達後他將過往經歷過的舞蹈文化跳成自己的「動物趴」。十多年來,傑柯以此自創的舞風在雅加達和世界各地進行教學工作坊,鼓勵並支持弱勢家庭的孩子學舞,希望透過訓練與表演讓孩子們從中拾回自信,看到生命中不同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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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電影
透過鏡頭 看見真實的印尼
今年台北電影節的焦點導演,邀來當代國際影壇最重要的印尼導演嘎林.努戈羅和,他擅長透過歷史格局來反省今日印尼的定位,運用劇場元素,結合印尼傳統習俗、儀式、音樂、舞蹈、偶戲等,來訴說關於印尼的歷史、政治、宗教與種族等複雜問題,透過他的影像,可以讓我們深度融入真實的印尼,豐富的文化底蘊,與印尼近年來面對種族議題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