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門舞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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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林懷民 ╳ 樊曼儂
思想起「唱自己的歌,跳自己的舞」的年代 (上)
時間 2023/1/17 19:30~21:30 地點 台北 洪建全基金會敏隆講堂 主持 劉家渝 (曾任職朱宗慶打擊樂團與雲門舞集,現任愛樂電台主持人) 「70年代是燃燒的年代。」林懷民回憶。 那是台灣文化運動風起雲湧的10年,也是外交史上最黑暗的年代。因為1971年中華民國退出聯合國,尋找自我定位的強烈慾望,給1960年代陸續自海外歸國的知識分子所開啟的尋根之路添上柴火。其中,1965年由作曲家史惟亮、許常惠發起的「民歌採集」長逾10年,這場大規模的台灣音樂採錄與調查行動,不只對日後的台灣民族音樂學有極大影響,也與文學、美術、表演藝術領域交互影響,掀起「回歸傳統、關懷鄉土」的大眾尋根文化熱潮。於是我們有了喊出「唱自己的歌」的李雙澤與民歌運動,與高舉「中國人寫曲子,中國人跳給中國人看」理念的林懷民與雲門舞集。 其中,來自屏東恆春的陳達被冠上「民族音樂瑰寶」、「鄉土傳奇人物」封號,成了媒體的關注焦點。這位民族樂手的滄桑嗓音與走唱故事,不只讓1976年的青年歌手李雙澤在淡江民謠演唱會上呼籲「期待一批現代的『陳達』」要讓民歌傳承「後繼有人」(註1),也成了1978年的青年編舞家林懷民在嘉義體育館首演《薪傳》的重要靈魂。 借2022年洪建全基金會復刻發行1977年《陳達和他的歌》黑膠唱片,與今年《薪傳》重演的機會,洪建全基金會主辦、雲門舞集協辦,特邀雲門舞集創辦人林懷民與新象文教基金會董事長樊曼儂一同回望共同經歷之70年代的民歌採集、民歌運動、鄉土文學運動等熱潮,重新檢視這些藝術家在意識或無意識地於創作中編入的所處文化時空重要線索,暢談那些怪異、艱辛、壓抑也美麗的時代風景,與一路上相遇的師長、朋友們所灌注的時代精神,在45年後的今天,重新點燃「唱自己的歌,跳自己的舞」的「青春的火焰」。 Q:要談「唱自己的歌,跳自己的舞」與雲門舞集,這背後有非常重要的兩個人:史惟亮先生與許常惠老師。樊老師跟這兩位老師很熟悉,請先為我們介紹一下。 <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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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專題 Focus 林懷民 ╳ 樊曼儂
思想起「唱自己的歌,跳自己的舞」的年代 (下)
時間 2023/1/17 19:30~21:30 地點 台北 洪建全基金會敏隆講堂 主持 劉家渝 (曾任職朱宗慶打擊樂團與雲門舞集,現任愛樂電台主持人) Q:我記得,小時候打開中廣,6點有陶曉清主持的「中廣熱門音樂」,7點聽余光,一直聽到深夜12點倪蓓蓓「今夜星辰」結束。這滋養了那個年代的年輕人。我也在那時買了把吉他,學唱〈美麗島〉,沒想到成為了禁歌,讓人百思不得其解這是我們走過的70年代。而在1978年,樊老師也做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新象文教基金會成立了。 樊:1973年許常惠老師組織了亞洲作曲家聯盟,每一年在不同國家舉行大會,邀請各國的作曲家發表作品,交流亞洲地區的音樂文化。特別是菲律賓,雖然國際上斷交了,但我們保持良好的友誼。菲律賓國家舞蹈團在1979年就邀請雲門到馬尼拉文化中心演出。 我們也想要打開視野,也想成為主辦方,邀請全世界來台灣演出。當時像蘇聯、東歐的節目都沒辦法來台灣,我們只能到日本看演出,我覺得很可惜。1978年,我們成立新象,就是為了邀請一流的舞團、樂團、演奏家、聲樂家等都可以來台灣演出、交流,在大家的努力下,直到今年第45年了。 Q:新象開了我們的眼睛,讓在台灣成長的年輕人,能看見不同世界的藝術樣貌。同年,《薪傳》誕生。 林:我們真的很傻,如果當時想很多事情,就不會做了。但當時眼睛定定的,心思很簡單,那是時代賦予我們的能力。 (秀出《薪傳》第一代舞者的照片)有吳興國,與後來他的夫人林秀偉,但沒有羅曼菲,這非常聰明的女孩,一聽到要演《薪傳》就出國了。(笑)當時,《漢聲》四君子之一的姚孟嘉為我們拍攝的海報都出來了,我還不知道要跳什麼,我們就到河邊睡覺、搬石頭。愈搬,我覺得愈有道理,先民是勞動嘛! 樊:我們真的到河邊搬石頭睡覺,放鬆,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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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門50周年 海內外巡演及影展陸續登場
2023年是雲門舞集創辦50周年,藝術總監鄭宗龍宣告首波計畫,包括在台灣推出兩個重要作品,創辦人林懷民1978年經典之作《薪傳》於春季巡演全台六城市,秋季則邀請日本藝術家真鍋大度實驗身體AI運算,創作嶄新作品《波》。隨著全球邊境開放,國際劇院及藝術節積極邀請雲門演出。2月甫於新加坡華藝節演出《十三聲》獲得觀眾熱烈回響,年底則將帶雙舞作《毛月亮》與《十三聲》至歐洲巡演,包括第13次再返倫敦,將是《毛月亮》的歐洲首演。國家電影及視聽文化中心則將在3月推出以雲門舞作為策展核心的跨域影展,讓觀眾於大銀幕上重溫雲門的精采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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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座標:台東
池上秋收稻穗藝術節:源自於斯、生根於斯,望向在地的未來
14年前,池上只是台灣數百個鄉鎮之一:以池上便當著稱、人口外流的米鄉;14年後,池上成了一種生命態度、一種生活方式的範例,透過「池上秋收稻穗藝術節」(以下簡稱「池上秋收」)等四季文化活動的策辦,具體而微地展現藝術節如何源自地方、在地生根並醞釀出今日獨一無二的池上面貌,而這段地方創生的歷程,也成了吸引青年移居至此的隱形力量。 凝聚地方共識、共感的藝術節 催生「池上秋收」的推手「台灣好基金會」,從2009年走進池上起,協助規畫和推動以四季為主題的文化活動:春耕野餐節、夏季辦桌、秋收藝術節和冬藏講座,秋收藝術節是當中規模最大的活動。文化活動的成形,始於池上鄉親的想法及需求,經雙方討論取得共識後,胼手胝足齊力共創出來的成果。 「『池上秋收』純粹是從農村生活長出來的點子,提案人是池上鄉親,並非受到哪一個藝術祭的影響。」基金會執行長李應平說道:「基金會沒有預設想像和作法,也沒預料它會長成什麼樣子,我們想建構的不是一個藝術節的概念,『池上秋收』是鄉親凝聚共識、共感的舞台,希望透過藝術節展現出他們的生活樣貌,希望大家喜歡、認同並且願意經常回到池上,這就變成它的風格,也是它難以複製的原因,功能遠大於藝術節。」 雖然稱作「藝術節」,卻只有1個節目、2場演出。(註)不同於一般藝術節規劃琳琅滿目的節目內容,「池上秋收」鼓勵人們在觀賞演出之外,能徜徉在池上的好山好水享受好無聊的放空,體會「慢」生活的步調。經過14年打磨,池上彷彿真有股魔力讓人不斷回訪,成了非池上人的「心靈故鄉」,而這也何以「池上秋收」5,000張票啟售即秒殺,基金會都不曾接納「多辦幾場或拉長活動時間」的外部建議:「因為這是老天爺賞飯吃的活動。」李應平說。 2022年「918地震」台東交通中斷,基金會沒有接到任何詢問活動停辦或退票的電話,觀眾以具體行動表達支持,背後也傳遞出對池上價值的認同。有別於一般藝術節每年忙著找策展人、找主題,「池上秋收」自始至終堅守一個價值:跟土地連結,「這是起點,也是未來能否永續的關鍵。當理念走在前端,舞台上不管放什麼節目都不違和,因為觀眾都是看到天地萬物合一、無時無刻都在變化的天然舞台,這是在其他地方無法感受到的心靈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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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
以身體作為情動力樞紐
將注意力放在當代舞蹈、劇場或藝術發展久了,會將美學形式的發展應該具備某種「進步」節奏視為基本。這裡指的進步不是現代化意義下的前進式與線性發展;而是在創作意識中需要具備某種「挑戰」學科內外美學慣例、「批判」產業生態模式、或「回應」社會與政治發展的意識或觀點存在,這的確是創作中的現代性而非現代化的精神所在,也是被評論者或研究者指出為「新」形式的可能過程。於是,我們看到現代舞先鋒對於古典芭蕾的反叛、後現代藝術家們對於現代舞蹈作品的批評、當代舞蹈中的當代性,則叩問藝術生態、美學建構與產業機構的共構關係。不過,這種對於美學形式發展的理所當然期待,有沒有可能也逐漸固化為某種在藝術市場上流動的通行證? 上述現象有待觀察,也並非本文要討論的重點。不過在此背景下,我好奇的是,若看到光譜的另一端,那些在專注於「編舞」、或「以肢體作為主要表達媒介」的工藝品式編創手法,在強調觀念、批判性的當代劇場舞蹈領域中,還具有什麼樣的意義呢?雲門舞集藝術總監鄭宗龍新作《霞》,以及翃舞製作年輕創作者賴翃中編創的《嶙峋》可作為此討論的例子之二,其中《霞》的創作意念與途徑尤具啟發性。 身體、編舞、情動力場的織構 將《霞》與《嶙峋》置放於同一脈絡討論,無非是兩者共通點皆落在以「以肢體作為主要表達媒介」的工藝品式編創手法,於是兩齣作品的最大亮點,即是將舞動中身體的情動力推向極致,進而感染演出場域。就此而言,《霞》與《嶙峋》幾乎是在站同一個出發點上。《嶙峋》的主要舞者鄭伊涵在賴翃中幾年前的短作呈現如《Birdy》中,已顯現其精湛的身體表達能力;而雲門舞者的身體能力更是有目共睹。不過,這個推向極致的過程,除了有賴於舞者身體能力與表達力之外,「編舞」作為一種突顯身體情動力的結構更是隱藏關鍵。 「編舞」在不同的語境中有其不斷被擴延與重新定義的內涵。而此處所指的,即是上述工藝品式的編創手法,考慮到不依賴文本、語言的舞動中身體,如何在限定的時間與空間中make sense。我們常常會看到一齣僅15至20分鐘的小品,因為舞者的身體能力與表達力極好,而獲得不錯的評價。不過,當同樣的作品拉長到50至60分鐘的長度,就不只是舞者身體能力與表達力可以完全支撐的,若作品僅仰賴舞者的舞台魅力而未意識到編舞的問題,則過了30分鐘就可能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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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門舞集《霞》 映照人類色彩斑斕的內心世界
雲門舞集藝術總監鄭宗龍在去年疫情期間,巡演取消的同時,利用時間累積創作能量,新作《霞》將於4月15日至5月8日在台北國家戲劇院、臺中國家歌劇院與高雄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啟動巡演,挑戰雙版本演出。鄭宗龍表示:「又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一次創作一個作品夠頭痛,這回一次創作兩個作品很痛苦。」《霞》以日本音樂家清水靖晃透過薩克斯風詮釋的巴赫《無伴奏大提琴組曲》為結構,觸發25位舞者以自己的生命經驗發展出25條故事,延展出兩套身體動作編排及互相映照的服裝風格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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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1945-1990s 台灣現代舞蹈流變小史
舞蹈的核心精神,是以身體作為語言,表達人類內心最真實的感受。因此,舞蹈從來就不單純只是舞蹈,它必定和創造者(編舞家)、演出者(舞者)和觀看者(觀眾、評論者)的內心世界息息相關。而作為一個人,我們並非單獨活在這個世界上,實際上,個人的內心世界來自他所生活的環境,個人的生活、想法、思考方式,都與社會環境,經濟發展,政治情勢等大環境的動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因此,舞蹈看似是種讓身體自由發展、自由表達的藝術,其實早已受到許多規範的限制。其中,現代舞蹈的發展就是20世紀的人類(尤其是女性)追求自由與解放,最具代表性的象徵。現代舞蹈從歐美傳入亞洲,再從日本傳入台灣,它反叛的不只是古典芭蕾,也不僅僅是單一帝國主義的殖民體制,更是禁錮人的身體和心靈的傳統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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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
扭動在台灣當代舞蹈的緊箍咒之間
鄭宗龍在《定光》之前的創作脈絡,多少都具有不斷回返私密領域而折射他的文化身體招魂術意涵,好比《在路上》關於行旅情誼與地方想像的相互映射,《十三聲》關於兒時與母親回憶與艋舺街頭的相互返照。相較之下,《定光》的略顯蒼白或空泛,或許是身體與聲音技術尚未成熟以包容更多的感覺碎片,投射出我相信還存在於鄭宗龍創作脈絡中的私密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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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大師 In Memoriam
悼念一代舞台宗師——李名覺
二○○○年趁著雲門《水月》赴紐約參加下一波藝術節,我和林老師、蔣勳老師一起去位於紐約五十八街的老公寓拜會Ming(李名覺)。當時他正為不得不去白宮接受總統文藝獎章頒獎,十分生氣。那是民間人士所頒授的最高榮譽表揚,但他卻對小布希在中東發動不名譽、不人道的戰爭十分不認同。我記得我曾翻譯過Ming的傳記一書《劇場名朝》中,他不斷地強調藝術家要有憤怒,對政府要有批評的勇氣,誠哉斯言,Ming一生至死都在致力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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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發聲著色,量身譜曲
下坡的腳步、抓地力、山巒、溪流、發聲的身體、台語、三弦、月琴、磬、神聖、安定與光這幾個看似不著邊際的關鍵字,恰到好處地生成了《定光》。 在鄭宗龍、林強與張玹的身體與聲音、舞蹈與音樂之間,有著心領神會的默契,也有天差地遠的誤解。如柳川旁老屋餐廳「味無味(bī-b- bī)」浮現的「定光」兩字,借用了佛祖名稱,但以同音避諱,是要三人的創作能夠「定在某個地方,不要天馬行空」。而光,不見得是眼見的光,物理的光,反如編舞家鄭宗龍所言:「藉由這個作品,抽象地把光給我們的感覺,不管是溫暖、希望或是能量,傳達給觀眾所謂『正向』(但非定於二元)的向度」。 編舞家鄭宗龍、當代作曲家張玹與多元音樂人林強的言語交鋒,自《定光》起卻不定於《定光》,談著如何在創作中面對自我與他人,談著隔離與念佛,談著登山與越野,談著成不成詞的台語與成不成調的音樂,談著聽不見的節奏化為無形的身體語彙,談著舞者肌肉記憶從外而內開始練習發聲共鳴,談著現今社會偶爾感到厭煩的「正能量」與「本土文化」價值,也談著《變形金剛》為何不能用三弦來配樂。且看,這三位男子聊起天來的「天馬行空」,如何漸趨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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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企畫 Feature 現象1:林懷民退休,雲門舞集的下一步?
巨人典範轉移 「打開」挑戰新時代
雲門舞集創辦人林懷民將於二○一九年底正式交棒給新任藝術總監鄭宗龍,也意謂著雲門這張「台灣名片」將面對下一個嶄新的時代。當巨人走下舞台,昔日的典範,是來者必須面對的高牆,而時代的光速轉變,更是團隊未來必須直面的挑戰。調整人員編制後的雲門舞集與雲門劇場,「打開」已成為其重要的功課,大規模與靈活的合作,是在當前混亂的藝術圈創造雙贏賽局的有用方法,新世代的雲門已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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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編輯的話 Editorial
「破」與「重來」
今年兩廳院的「舞蹈秋天」很特別,特別的不只是節目精采,它還顯得特別剽悍、特別銳利,更特別的是,它還是這起始於二○○六年「舞蹈春天」到二○一○年轉為「舞蹈秋天」系列節目的最後一年。沒錯,這每兩年的舞蹈盛宴,自明年起,即將有大破大立的新轉變。在今年「舞蹈秋天」的宣告記者會上,國家兩廳院藝術總監劉怡汝表示:「藝術創作界線正快速消弭,二○二○年起,每兩年一度的『舞蹈秋天』與『國際劇場藝術節』將會合併,成為一年一度戲劇與舞蹈的綜合性藝術節,並以重要的社會議題為策展主軸,邀請國內外具有反思能量與獨到見解的藝術創作者參與,打造一系列台灣最前衛、最具『挑釁意味』的表演藝術節!」 所以在這最後一屆的「舞蹈秋天」中,我們就不難看出節目的安排上,已有為明年策展暖身的端倪。第一檔就是今年四月上旬在巴黎夏佑劇院(Thtre national de la danse Chaillot)上演,敝刊319期「四界看表演」單元才介紹的《還是有點希望的啊!混帳》(註)。這支舞蹈是加拿大編舞家菲德希克.葛拉威的作品,在舞作中編舞家從頭到尾都在舞台上,但自己本人卻沒有上台跳舞,而是與樂團一起演奏音樂,他將舞台打造了成一場野蠻、性感、純粹、原始的黑暗憂鬱派對,在慾望的氛圍與喘息間,對著觀眾述說創作者的責任。舞者們在音樂節推動下,漸漸將節奏帶入全身,讓不斷重複的音符帶領著身軀,跨入近乎瘋狂恍惚的疲憊狀態。整齣舞作就如同該文作者所形容:「在大汗淋漓的顫抖慾望中,抵抗某種巨大無形力量的同時,尋找超越人類意識的深層意義」。 第二檔則是國內三位新銳舞蹈家:田孝慈、鄭皓、蘇品文,帶來三支實驗性的作品所組成的《微舞作》,接下來還有蘇文琪的《人類黑區》,及六度來台的英國舞蹈明星阿喀郎.汗,也在今年帶來他舞者生涯的最後一支獨舞作品《陌生人》。而台灣編舞家何曉玫也從對真實疼痛的執著中迸射靈感,並映照生物學中「極相林」的意象,創發同名舞作《極相林》。綜觀今年「舞蹈秋天」共九檔演出,不難發現,現下舞作都不只是以肢體呈現美感或炫耀技巧的精湛,而是企圖以身體取代語言,與觀眾對話,探問當代議題。所以,本期特別企畫也由此出發,我們也針對四組關鍵字:自然、性、死亡、科學,與讀者一同探看當代舞蹈。 最後不能不提的,今年「舞蹈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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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林懷民 ╳ 陶冶 ╳ 鄭宗龍
新雲門時代, 在四十六年的掌門人林懷民的二○二○年交棒鄭宗龍的退休宣言中, 正式捲起浪頭。 巨人舉起手, 透過任內最後一檔作品雲門舞集X陶身体劇場「交換編舞家」計畫, 大聲吆喝著:「破!」 新血已蓄勢待發。 雲門舞集的下一步將走向何方? 讓我們先走進台北與北京的排練現場,從下一部作品開始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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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人生四十六個秋,然後……
林懷民 《秋水》過無痕 下一站的「家常」幸福
坐鎮雲門舞集四十六年,林懷民從拓荒者到種樹人,雲門從鐵皮屋到水泥蓋的美麗劇場,歷經多次的「破」與「重來」,最近的一次,就在二○二○年,林懷民將交接雲門藝術總監之位給鄭宗龍。面對交棒,林懷民以短篇《秋水》的水過無痕,舞者們結晶體般的美麗身體語彙,平靜喜悅地宣告自己是「幸福得不得了」,對交棒的決定只有想念,沒有留戀。未來,就是學著放下工作,學著過家常日子,常常一坐下來就專注地忙到忘了時間的編舞大師說:「總之,我歸結我前途的成敗是屁股能不能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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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當雲門舞者練起《12》……
陶冶 離開舒適圈,應該就是我的「破」吧!
陶身体劇場的「數字系列」,原本是要在《9》集其大成,卻因為編舞家陶冶與鄭宗龍的抽菸閒聊,互邀對方到彼此的舞團編舞,而繁衍至《12》,也讓陶冶成為雲門舞集與雲門2合併之後,第一位為「新雲門」編創的編舞家。對雲門舞者來說,與陶冶工作是「重新學習」、「打掉重練」,在陶冶安排有序、仔細打磨的指導下,進入「陶」的身體世界。林懷民曾以「破」來形容這次的交換編舞,然對陶冶而言:「離開舒適圈,應該就是我的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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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當陶身体舞者練起《乘法》……
鄭宗龍 打破黑白灰,來到花花綠綠的艋舺
陶身体劇場的「圓運動體系」在陶冶與段妮的打磨下,抽離了性別、敘事,建構了七十多個動作組合,而鄭宗龍來到北京與陶的舞者排練《乘法》,卻是讓他們在冷調、僅有黑白灰的軌道中,折了一個蟲洞,透過胯的搖擺,直通艋舺「花花綠綠」、「奇形怪狀」的街頭。鄭宗龍從陶身体的「數字」出發,結合對舞者個體關注的創作方法,嘗試透過九名舞者發展出對數字組合延展「無窮」的討論,卻跳脫了陶冶、段妮從一而終的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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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
舞台後的便當學 吃得安心,才能跳得優雅美麗
雲門舞集一年到台在海外巡演,兩三個月走過數個國家、十幾個城市是常態,在這樣旅途倥傯的行程中,如何讓舞者順利用餐,好好上台,可說是藝術行政的重要工作。雲門國際事務組長莊婷琪表示,訂便當看似小事,也是大事,出國前就得上網做功課找好店家,到了當地還要盡量實地走訪、溝通餐點內容等需求,也需掌握便當送抵時程,以免耽擱大家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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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次元曼波 HEART to HEART
當我們同在雲門 兩代舞者的尋覓
李靜君,十七歲加入雲門,曾被稱作「林懷民的橋」、「雲門的二廚」,自一九八三年入團起,便參與雲門幾乎所有作品,不僅是雲門最資深的舞者,她曾在雲門經典之作中獨舞的身影,如《九歌》妖媚瘋狂的女巫、《家族合唱》無聲控訴的單手單腿,皆令觀眾難以忘懷。自二○○三年起擔任助理藝術總監後,李靜君便主責雲門所有的舊作重演,讓舞作在給林懷民拋光打磨之前,先拉齊所有舞者的線,新作在編創時,也是由她在旁協助,對舞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黃立捷,二○一四年自北藝大舞蹈系畢業後便加入雲門,是雲門備受矚目的新生代舞者。立捷曾習巴西卡波耶拉武術,也取得劍道二段的資格,在林懷民去年的新作《關於島嶼》中,擔綱震撼人心的博鬥場面,堪稱舞作的亮點之一。此次雲門四十五周年的舞作精選中,他也演出許多片段,包括《竹夢》的〈秋徑〉雙人舞,《稻禾》的〈花粉雙人舞〉,《風.影》中的〈黑天使〉雙人舞,以及《水月》、《白水》、《如果沒有你》的〈巧合〉,和《松煙》的〈終結篇〉。 兩個世代的舞者,團齡相隔卅餘年,他們口中的雲門舞集、東方身體、跳舞、台灣與「林老師」,相互折射出不同卻又連帶的切面,映照著來時路,也望向藝術總監更迭之後,那未知的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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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客推薦 本月我想看
雲門舞集45週年林懷民舞作精選
海明威曾說:「經典就是人們稱頌卻從來不曾閱讀的著作。」很慚愧,我看過的少數雲門舞作如《流浪者之歌》是我在雲門工作時看的,然而經典就是經典,親眼見到那粒粒金黃的稻米灑向王榮裕老師身上時,我的激動與驚訝也定格了! 職務內容需要大量閱讀雲門資料,過去的舞作影音、藝評、雋永的舞美照片,即使沒能親炙現場,那種美能穿越時間。似近又遠宛若神祇的林老師,其言其文簡單、直白卻直抵人心!滿滿用粗體註記的文字都是我嚮往而不能企及的語言及藝術境界。 老師平日生活簡樸,吃得簡單,穿的也總是那件黑衫,就我所知,他的所有的用心都在舞蹈創作、教學和營運雲門上。每一次逼到極限的「再一次」都是老師的完美堅持及舞者用盡氣力的靈魂之作,能「一夜看盡雲門數十年精華」,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事? 文字|Simone Shen 文字暨藝術行政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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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與回響 Echo
為國家起舞
或以林懷民最新舞作《關於島嶼》(2017)為例,其實就可以說明「身心靈舞蹈」創造的脈絡,原是以理性之美對身體規範表現出前現代(Pre-modern)的浪漫主義,卻已成為現代舞從現代性中剝離出來的一種矛盾現象。我們在《關於島嶼》可以感受到,其中通過不同的感官層次,營造出無論在視覺或聽覺上所表現的特定意識形態,其策略看起來似乎是要從觀看者的身體感知切入一定的傳播效果。在解嚴卅年後,舞蹈被統合於公共政治的生產關係之下,儼然與政治混亂的現實分隔成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