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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宗龍:順著雲門的身體脈絡,讓 AI 編舞
(林政億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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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宗龍:順著雲門的身體脈絡,讓 AI 編舞

維持著兩年一度的創作速率,鄭宗龍的新作《波》已在上半年悄悄宣告。這不只是鄭宗龍與日本科技藝術家真鍋大度(Daito Manabe)的首次合作,也是他首度嘗試透過AI運算編舞。在這波人工智慧的浪頭上,身體與虛擬的關係是什麼?在機械創造中,人類的創新又有什麼獨特意義?編舞家將透過《波》給出他現階段的答案。

維持著兩年一度的創作速率,鄭宗龍的新作《波》已在上半年悄悄宣告。這不只是鄭宗龍與日本科技藝術家真鍋大度(Daito Manabe)的首次合作,也是他首度嘗試透過AI運算編舞。在這波人工智慧的浪頭上,身體與虛擬的關係是什麼?在機械創造中,人類的創新又有什麼獨特意義?編舞家將透過《波》給出他現階段的答案。

排練滿檔的鄭宗龍,打開背包就是一疊厚厚的工作用分鏡表(Storyboard),是與日本科技藝術家真鍋大度合作的討論細目。從編舞、影像、音樂,依時間軸仔細分類,中日對照;除了編舞,《波》的音樂、影像與科技互動都由真鍋大度操刀,互動程度遠高過往日的作品。

早在去(2022)年《霞》之前,鄭宗龍就開始醞釀《波》的創作種子。當時他注意到里約奧運閉幕上經典的〈東京八分鐘〉橋段,對於裡頭AR的競技身體深感著迷,也進一步對創作者真鍋大度產生興趣,對於他運用程式製作並驅動人體的漫畫感印象深刻。他曾在訪談文章中注意到,真鍋大度很在乎作品有沒有成功將能量傳遞給觀眾,「這與我的編舞理念是有連結的,我也希望舞台上的一切能完整地傳達給觀眾。」

鄭宗龍主動寫了一封信給真鍋大度,希望能結合身體與影像科技,讓雙方的能量傳遞並擴散到觀眾身上,增加觀賞的體感。想不到真鍋大度一口答應,於是鄭宗龍在疫情期間飛了一趟東京,先看了藝術家手上大量的錄像素材,包括人體九大關節運作的數據資料,以及身體在虛擬空間裡的各種形變和移動,那些超乎人體工學、又不過度失真的可能性,打開了鄭宗龍的腦洞。兩人的初次碰撞充滿了火花,也是在那時,真鍋大度拋出了「AI編舞」的想法,正式開啟《波》的創作旅程。

鄭宗龍從科技的震盪、舞蹈的情緒推送、音樂在空間裡跳動的浸染,到劇院裡舞台上對觀眾席發出的能量感染,收束成「波(Wave)」的概念,定為主題;而真鍋大度也立刻理解,並同意這個創作起點,雙方接著從各自的工作範疇分頭進行。

「你覺得『波』是什麼?」鄭宗龍在排練時屢屢拋出這個問題,試著藉腦力激盪蒐集波的可能性。不管是粒子的運動、波粒二象性等物理性詮釋,還是無形的能量模擬,都讓他看到舞蹈與觀眾之間的強烈連結。從表演穿越空氣、推送至觀眾席的感動,到視覺、聲響相互擾動創造的能量波動,傳送到舞台下刺激觀眾的感官;波彷彿是一道無形的繩索,拋出去、試圖在空氣中繫住相合的頻率。一如始終在學習的AI,試著透過學習、逐漸靠近真實人類的樣貌。

「如果我修改了AI的編舞,那這支舞還算是AI編的嗎?」鄭宗龍認為,讓觀眾能清楚分辨舞台上是真人或AI是重要的,在這個前提下,維持雲門的風格核心與舞者身體表現,則是他作為編舞家的功課。

循著AI的邏輯模式,要讓AI編舞,首先得讓它「學會」這件事。鄭宗龍並不打算漫無邊際地從世界各地撈來舞蹈影像餵進AI的資料庫,他反倒想給AI編舞家一點限制,讓它遵循雲門的動作脈絡進行編創,讓這支舞不至於偏離雲門風格太遠,並能與主要的編舞家鄭宗龍的編舞放在一起,兜成一支完整的舞作。

去年底,他開始從過往的經典舞作歸納出屬於「雲門」、「鄭宗龍」的運動方式,不管是跨的運動螺旋、圓的運動、甚至是關節的運動,他仔細從過往經典作品挑出符合這條脈絡的舞蹈畫面,作為數據資料餵給AI。

隨著創作逐漸邁入尾聲,鄭宗龍讓自己專注在身體的思考,並結合真鍋大度的視覺、音樂與科技,一起創造最大的「波」。當創作的齒輪逐漸扣合、推動舞作,成為震盪觀眾心弦的波。對他來說,這就是藝術最可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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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宗龍

出生於台北艋舺的編舞家,2002年加入雲門舞集,隨團全球巡演,同時開始編舞。2006年起擔任雲門2特約編舞家,2020年起接任雲門舞集藝術總監。曾編創長篇舞作《十三聲》、《毛月亮》、《定光》、《霞》等,曾獲選入羅德里奇出版社2020年出版的「五十位當代編舞家」。2023年底將與日本科技藝術家真鍋大度合作,發表全新舞作《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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