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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肃艺术的「无用之用」
音乐飞行

严肃艺术的「无用之用」

面对世间苦痛危难时,笔下苍白无力的音乐会令我气馁,吕克特与马勒在午夜还可把一切交付给「超越生死,守护著一切的上主」,而信不了神、经常半夜失眠的我,要不然就只好闭眼撇头,要不就是重新寻找投射「音乐之矛」的新方向,重新找到新角度切入我们的社会、生活与教育,找寻到新的「无用之用」。

面对世间苦痛危难时,笔下苍白无力的音乐会令我气馁,吕克特与马勒在午夜还可把一切交付给「超越生死,守护著一切的上主」,而信不了神、经常半夜失眠的我,要不然就只好闭眼撇头,要不就是重新寻找投射「音乐之矛」的新方向,重新找到新角度切入我们的社会、生活与教育,找寻到新的「无用之用」。

我超喜欢《卡门》,音乐好听自不在话下,比才将「斗牛」这西班牙色彩性要素,转化成最终两人绝命时刻的对峙情境,听到唐.荷西最后悲哀心碎的呼喊“Ah ! Carmen ! ma Carmen adorée !”,每次都会让我内心无比震撼感动;「人性,过于人性的」!

但有时我不免遐想,有一天真的有个像卡门般的女人投怀送抱,还真不知该作何是观!遇见了热情如火、敢爱敢恨、每分每寸女人百分百的femme fatale,似乎看过《卡门》的「好男人」该听从理性的善良警告,深悟「镜花水月,毕竟总成空」之理,就算眼前晃来晃去红红白白的玫瑰从不会少,似乎总乖乖掉头过个正常人生,最多世哼著《哈巴奈拉舞曲》寻思「生命模仿戏剧」的巧合,要不就只好阿Q地把气出在《卡门》身上,觉得无法从中找到生命的补偿或是意义!

当我们都是看戏的观众

难道《卡门》不会激起我们的心中都该有个「坏男人」的想法?在这同时追求商业价值与多元开放价值的今日,透过基础国民教育所塑造的伦理规范、克己自制,已非公认的共通同价值;追逐偶像连续剧打发时间,其「替代人生」的情感补偿作用也已大幅减弱,在电视、电影与舞台上,「爱情」已是陈腔滥调,然而白首偕老的真爱却愈来愈难寻,过往艺术家们躲躲藏藏描述著各种禁忌关系,早也以「自由、开放」为名突破了所有禁忌,借由全球化网路不停地大放送,同温层再三以特定政治与社会观点洗脑死忠族群,以尖酸谩骂的语言加剧对立冲突;「你提供图片,我提供故事」,「娱乐到死」是我们的宿命,严肃已是「无法承受的重」。

然而,没了「严肃」或者「移风易俗」,「严肃艺术」又能剩下多少呢?世事如同弹指间上演的大拼盘,既有垂涎欲滴的美食频道,也在另一频道教我们少吃以维持健康,新鲜的大灾难以Breaking News即刻呈现眼前,按个键转眼又见到落后地区贫困的状况,「全球暖化」、「海平面升高」、「环境污染」、「海洋生态死亡」、「生物灭绝」、「战争与经济难民」、「贫穷现象蔓延」、「阶层流动停滞」、「自动化造成的失业危机」、「A.I.可能带来的人类灭绝」、「阿兹海默症」等各种威胁全人类的生存危机与我同在,而我却像是一位被定身在座位上的观众,眼睁睁看著全世界每天真实上演的千百幕戏,但只能旁观却不能加入,能做出的选择只有是否转台或是看另一台戏,抉择判断的准则一人一个调,令人心稳定的归属感与普世价值更是难寻。

找到音乐的「无用之用」

若是每天有著源源不绝的真人实境秀,那又有什么需要去看戏呢?看戏多半也只是宣泄情绪、打发时间,我虽不至于自觉像是普希金笔下「多余的人」,但是面对世间苦痛危难时,笔下苍白无力的音乐会令我气馁,吕克特与马勒在午夜还可把一切交付给「超越生死,守护著一切的上主」,而信不了神、经常半夜失眠的我,要不然就只好闭眼撇头,要不就是重新寻找投射「音乐之矛」的新方向,重新找到新角度切入我们的社会、生活与教育,找寻到新的「无用之用」。

美国二○二○总统民主党竞选人杨安泽(Andrew Yang)在他的著作《为一般人而战》The War on Normal People(2018)中,提到「人本资本主义」的核心原则是「市场存在是为了服务我们的共同目标与价值观」,也提到「时间银行」与「数位社交积分」(社会信用),协助需要增加凝聚力的区域与社区,使社区义务活动有累积与交换的可能性,以这种新形态的社会货币,让每个人都感到更加开放和放心地分享余额;或许古典音乐人应该试著以「入世」取代「与世脱节」,以「共鸣」取代「攻讦」,以「扬善」取代「揭恶」,让音乐的正能量重新回到国家、社会与人群之中,我相信这才是艺术此刻最严肃的「无用之用」。

 

文字|陈树熙 热爱飞行却又不太会降落,矛盾但真诚,好奇又武断,希冀引起您微笑并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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