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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姆雷特》以戏中戏中戏不断地「穿帮」。(屛风表演班 提供)
焦点 焦点

解读屛风 以一种山羊座的方式

根据占星术的硏究,山羊座又称为魔羯座,是一只有著山羊的头颅和前蹄,再接上鱼尾巴的兽。它的性格特征是,冷静、实际、喜欢数字、坚毅努力、接近土地、忧郁善感、深情孤意。我以为这是很接近屛风的。除了上述的诸项特征外,最诡异的是,那一条突兀讥智的鱼尾巴。

根据占星术的硏究,山羊座又称为魔羯座,是一只有著山羊的头颅和前蹄,再接上鱼尾巴的兽。它的性格特征是,冷静、实际、喜欢数字、坚毅努力、接近土地、忧郁善感、深情孤意。我以为这是很接近屛风的。除了上述的诸项特征外,最诡异的是,那一条突兀讥智的鱼尾巴。

《西出阳关》

5月21日起全省巡演

264623与某些演出

你喝的是纯度百分之多少的果汁?你吃的早餐是7-Eleven第几种新产品(是三角饭团还是萝卜糕卷)?春天,微微发胀的你的脚,穿著25号半球鞋,因躱避塞车的信义路而误入七号公园,不幸的你踩进了几个泥坑?没有冷气的公车是不是也要投十二块钱?付计程车费时会不会犹豫多给五块钱呢???

是的,是的,我们活在这个满溢数字的时代里,兢兢业业地守著每一种号码所带来的意义:被呼叫、被统计分析、被提醒生活的动作……同时、被筑构成为历史。于是,当你手拿著编好座位排数的入场券,走进剧场,看屛风表演班的新戏时,经由节目单上的提示,你已正式成为他们的第二十六万四千六百二十四名观众了,它的意思是──因为你的参加,而累积了此团成长的新记录。之于屛风,则又是迈入第八年的提醒和考验。

诚如团长李国修所说的,并不是所有的剧团都能用这些数据预期自己的「演出收视率」;文建会或其他政府机关也不能以此来评估自己文化政策推广的普及成效。这些数据仅能说明的事实是:这个剧团在七年的努力当中,与每一座城市、每一个剧场和每一名观众所建立起来的感情和信心。用「以戏养戏」的自立精神来经营的屛风表演班,在制作新戏时,虽然会有「下一个作品的制作费在那里」的忐忑忧心,但是,由于对观众和自己的承诺、期许,屛风依旧是要带来另一次的惊艳的。

回顾过去的二十四回作品,屛风曾归纳出以下的类型(见《征婚启事》演出说明书):13%前卫剧、8%的实验剧、36%的情境喜剧、13%的时事剧、3%的悲剧。有趣的是,尙有27%的演出不知该归为何类?足见数字并不能解释所有的思考、行为以至于创作。从占屛风一半以上的李国修作品来看,无论是喜剧或悲剧、前卫或古装,即便是旧戏重演,或二部曲三部曲,创作者经营的都是今时今刻,这座城、这个岛、这颗地球的深层对话,而不只是个笑话!

东城国民

一九九一年三月,屛风表演班正式迁入忠孝东路四段的「班址」。也在这一年,屛风获得了统一企业年一百万的资助(此项资助在第二年结束,目前提供置放宣传品的协助)。从此,屛风开始有计划地推出大规模的作品,并且将继续朝此方向前进,理由是:剧团必须生存。对于剧场工作者而言,小剧场固然具有无穷的变幻魔力,是许多创作意念的起点,然而,剧团能更专业更宽广的发展,选择做大剧场演出是唯一符合实际的考量。

追溯屛风班址的迁移,从一九八六年剧团成立时在李国修家里的客厅,到公馆某地下室「果陀」、「九歌」三团合租的排演室兼办公室,罗斯福路四段的公寓,直至现今暂时安居的东区,这并不是代表屛风的经济状况已如同东区的高档层次,而只是因缘际会下的贵人相助罢了。安居之后,屛风所创作的几回作品,正朝向更大的命题挑战。

在小剧场阶段的屛风,充份发挥小剧场的「精简」精神,制造出多个极富原创力和实验性的作品,如:《三人行不行》I、II集,《没有〝我〞的戏》等;另外《七十六年备忘录》和《民国七十八年备忘录》,则直接与社会时事扣结,建立起屛风以剧场戏谑政治的特有风格。进入大剧场阶段后,《松紧地带》、《救国株式会社(新版)》、《OH!三岔口》三戏,各利用魔术、多媒体、大小型傀儡等不同「工具」,延伸这些工具背后更庞杂的抽象意念,为《三边关系》、《台湾位置》,或更真实的说是,「ⅩⅩ人」的生存问题提出意见。《蝉》、《莎姆雷特》、《征婚启事》,则从三个不同的文学(戏剧)作品中出发,创作了三个「纯属剧场」的生活悲/喜剧。

或许,我们可以说,屛风已不再是剧场中的「弱势族群」、「体制外/非主流团体」;但,请注意,屛风之于繁荣的东区,就如同文化事业之于富裕的宝岛一般,是不是该生存得这样辛苦?这也许是有心人该认真思索的「空间」问题了。

可松可紧的敏感地带

必须承认的是,屛风的笑话有时候真的很好笑;必须小心的是,很好笑的背后其实很悲哀。伍迪艾伦的电影《罪与愆》Crimes and Misdemeanors里面说,悲剧加上时间就是喜剧。这里要说的是,屛风的喜剧加上「穿帮」就成了悲剧。或许,创作者会更诡黠地说,不!是悲剧的节奏反拍后就是我的喜剧。我们暂且达到一个吊诡的共识──屛风的悲/喜剧是非常吊诡的。

在大多数看过或知道屛风表演班的人,对于它的普遍印象是,那个「搞笑」的剧团。的确,「笑果」是屛风创作者十分自觉的创作企图,这当然涵盖了剧场的娱乐性和票房的需要。而设若从这种自觉的创作意图加以解构,则有趣的发现是一种「穿帮三部曲」的进行。首先,是喜剧技法中的「穿帮手段」:利用角色、语言、行为、人物关系、情境乃至于剧场元素的不协调或不完整,造成喜剧、笑果。从莫里哀的喜剧到胡瓜的脱口秀中皆可见。进一步是「剧场与人生/虚幻与真实」的思考面。《半里长城》、《莎姆雷特》、《征婚启事》尤其是藉某剧团排演的层层戏中戏戏外戏架构来传达此想。又如,利用帷幕的升起,使观众直见剧场(穿帮?);设计戏中戏角色的台词混淆(穿帮?)致使观众离开故事线上的惯性思考,继而引发更复杂而多面的想像或反省。

最后则是剧作者李国修自觉和不自觉的「情感穿帮」。李国修当然比谁都淸楚自己作品中的真情所在,那些或为他生命经验的记忆,或为生活周遭人、事、物的遭遇,都被他重新改造,塑出他用来感动自己进而感动观众的人生百态;往往在戏最高潮、笑声叠到最顶时,他刻意出现的一个突兀的节奏,抖出了一句见血见肉的话语,致使观众接招不及、哭笑不得。一方面这是李国修最深情最严肃也最可爱的时刻;另一方面,想提出质疑的是,当创作者一本正经地暴露真情时,观众能否听得见,看得懂,甚至齐声同悲呢?这其实是创作者李国修一直想问的问题,这也是长久以来,屛风作品和观众之间晦暗不明的敏感地带,在未来的作品里,或许创作者和观众都期待,这些突兀的反拍节奏,是能更淸明而慧黠的。

阳关外的最后处男

曾经,在那个无色的年代里,有这么一首歌谣被禁止传唱,歌词的大意是一名男子在飘流的岛上怀想著那位默默无语的姑娘。约莫就从那个心在飘荡的年代起,许多人开始了流浪的角色,这群老兵,那群依附著老兵生存的天涯歌女。而他们的故事,随著那几只红纸袋的鲜艳消褪,和返鄕距离的逐步靠近,终将逝去。是一种幸运吧!在这就要被遗忘的时刻,有人把他们记录下来了,用文字、用照片,还有屛风用剧场。

六年前,屛风首演《西出阳关》,当时舞台上只有十二张椅子和一块平台,却让八千多名观众笑倒哭翻。一九九四年的新版《西出阳关》,是创作者和剧团经过了六年的沈淀后重新出发(据李国修说,几乎改动百分之八十)。屛风想说的话将不止于感伤歌谣的传唱,除了《老兵不死》的至理名言外,还要多说一些关于「贞操」的问题。

 

文字|南美瑜 新闻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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