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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欲转七百年迷途 约翰.泰凡纳(新力唱片 提供)
现代音乐盒 新视窗/现代音乐盒

只手欲转七百年迷途 约翰.泰凡纳

他的音乐意图简单

不采用繁杂的型式和结构

延袭自东正教调式

和希腊神话的影响

多著墨于性灵的追求

他的音乐意图简单

不采用繁杂的型式和结构

延袭自东正教调式

和希腊神话的影响

多著墨于性灵的追求

作曲家的现世声名与其他艺术或演艺行业中载浮载沉的人一样,是不能依赖或期待会在后世获得等效的延伸。今年才五十四岁的英国作曲家泰凡纳(John Tavener),自从八九年以后,凭著一首《圣母的祐纱》The Protecting Veil赢得英国和邻近国家乐界的喜爱后,许多人对他的评价也似乎同样变得模糊而无法肯定。

这种情形在近年来只发生在另两位现代作曲家身上:波兰的葛瑞兹基(Gorecki)和英国的麦可尼曼(Mi-chael Nyman)。这三人都受益于现代媒体的推波助澜而忽然广为人知,葛瑞兹基的第三号交响曲凭著唱片公司的大力推广,成为九〇年代全球销售最佳的唱片之一,一位波兰现代音乐耄耋因此突然成为唱片行中连送货员都认识的名字;而麦可尼曼则因为电影《钢琴师与她的情人》,从一位原本只在前卫音乐圈中被人所识的作曲家,摇身一变为作品连国中小女生都会弹奏的流行音乐名人。身处现世,若无法了解媒体掌控我们吸收资讯的程度,对听音乐的我们而言,只有盲目的被潮流带领,而始终寻不到真实的声音。泰凡纳虽然是当今媒体眼中的新贵,他却是藉唾弃潮流而寻得自我的现代作曲家,这也正是他最特别的地方。

与现代乐派潮流相背

在六〇年代后期,泰凡纳初在乐坛崭露头角时,原本是保守英国现代乐派的作曲新秀,可是在听了斯特拉温斯基的圣咏Canticum Sa-crum这首以东正教仪式经文写成的音乐后,却逐渐著迷于东正教音乐,最后更在二十年后正式放弃英国人普遍信仰的英国国教,而皈依古老的俄国东正教。从六八年他发表第一首赢得英国大众注意的作品《鲸鱼》The Whale,到七七年他改宗信奉东正教,再到八九年他发表《圣母的祐纱》,这二十年间,他选择面对极少数的群众,不再投大众与乐评的喜爱,独力经营一种与现代乐派潮流相背的简单音乐型式;并且还极力排斥自从文艺复兴以来,由西方基督教会所发展出来的复音音乐型式,只坚持在那之间天主教会与东正教派所采用的单音风格。

泰凡纳的音乐中有浓厚的宗教意味与预言家的色彩。他所预言的不是未来音乐的走向,而是宛如宗教经典中的预言家一样,预言人类未来美好生活的情景。他的音乐总是意图简单而著墨于性灵的追求,或许是因为他所采用的东正教调式,听到的人总是能自然的脱去平常聆乐的经验,很直观的进入他所要营造的音乐教堂中。虽然如此,却不会像许多宗教音乐那样使人感到一成不变与沉沉欲睡的催眠效果,泰凡纳的音乐有很强烈的戏剧性,音量与音色对比也很浓烈。这样的音乐在举世中能找到最接近的作曲者就是爱沙尼亚的帕特(Arvo Part)。有趣的是他们身处地球的两端,却发展出基本意念相近的音乐观,而且也在八〇年代末开始同时受到喜爱,其普及的层面,远远超出他们之前五十年间古典音乐作曲家所及的范围,吸引了一群不属于任何音乐族群的听众。他们声称在这些音乐中获得远胜于任何单独音乐的经验,是一种性灵与知性的综合体验。这一群人多半是九〇年代的雅皮和高级知识份子。

然而,在音乐圈中,泰凡纳却早已被公认是当代英国音乐界最杰出的创作者。虽然完全不采用世纪初以来的音列手法,只是偶尔流露出李格第Ikon of Light和Ultimos Ritos中、雷斯比基《圣母的祐纱》、和梅湘回头》Palintropos中的影响。泰凡纳所独自悟出的音乐风格,主要延袭自东正教调式和希腊神话的影响,他甚至把这种风格放在歌剧的创作上,像《埃及的玛丽》这部歌剧,以靑楼女子玛丽皈依基督教过程为主轴的创作,因为引用东正教诺曼比修道院古老的宗教敍述经文,因而失去了戏剧张力,而且对于人物描述显得陈腐而缺少魅力,因而功败垂成,虽有一流的音乐,却被贬为是歌剧史上少见的低劣剧本。

泰凡纳的音乐之所以感人,有很大部分的原因在于他不采用繁杂的西方音乐型式和结构,传统的奏鸣曲式、交响曲、轮旋曲式都不在他的手法中。他运用的结构往往再简单不过:回文式(Palindromic),就是依小段落组成,依顺序向前再倒回来演奏那么简单。再者其采用中世纪东正教单旋律音乐(Monody)手法创作,也让他的音乐语言几乎就和现代流行歌或民谣一样的浅显,尽管其旋律其实往往相当丰富多变,却能维持其在听者心中纯净、冥想式的效果。

无意标新立意,只是走向自己的感动

泰凡纳的外表高而纤瘦,深肤而衣衫素白,全身披披挂挂一大堆会让你误以为是重金属乐团团员的金属饰物,但这其实是他的宗教信物。虽然有著出世般的圣徒色彩,在八九年《圣母的祐纱》大卖时,他也曾坐在伦敦的淘儿唱片为乐迷签名。泰凡纳几乎是一位音乐界的「独行侠」,就像他在英国鄕间的住所一样,他在花园上立起两道十字架,一面向看不顺眼的邻居示威,一面镇定他自己的灵魂。又像他所尊崇的希腊当代哲学家一样,避居在人世的小岛上,不屑二十世纪艺术和生活中的种种谬误,而走出他自己的性灵世界。他延袭梅湘对过去七百年西方音乐错误走向的观念,不听西方音乐演奏会,摒弃绝大多数的西方作曲家,埋首于印度和苏菲教派、拜占庭古老音乐中,企图扭转这七百年的错误。这就是泰凡纳。

 

文字|颜涵锐  音乐文字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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