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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忘(张忘 提供)
异人馆 异人馆

在云端上漫舞的全方位创作者

剧场异类──张忘

打从为《阴阳河》设计舞台之后,张忘从此一头栽进了表演艺术界。小时候有自闭倾向的他,却大胆突破制式舞台,在不同的场域中经验各种表演与空间的挑战,成为全方位的创作者,恐怕也是他始料未及。

打从为《阴阳河》设计舞台之后,张忘从此一头栽进了表演艺术界。小时候有自闭倾向的他,却大胆突破制式舞台,在不同的场域中经验各种表演与空间的挑战,成为全方位的创作者,恐怕也是他始料未及。

舞蹈空间舞团「奇箱异典」

11月9〜11日

台北华山艺文特区乌梅酒场

太古踏舞团《飞天》

11月14〜16日

台北国立艺术馆

提起张忘的名字,在表演艺术界大概无人不晓,从早期的面具制作、舞台设计与布景绘制,到今天「汇川创作群剧团」的编、导、演到舞台装置,全都由他一手包办,身材瘦长,留著一撮小胡子的他,很难让人从外表看出他是个创造力源源不绝、行动力超强的剧场异类!

张忘,本名张鹤金(问他为甚么取名张忘,他幽默地说自己容易忘东忘西),国立艺术学院美术系第二届毕业。虽然学生时代便结识了当时在青访团编舞的蔡丽华及林秀伟等人,毕业后,压根也没想到从事剧场工作,却在学长侯俊明的推荐之下,担任当代传奇剧场《阴阳河》的舞台设计,从此一头栽进了表演艺术界的创作而乐此不疲。

十几年来与他合作的团体不在少数,有当代传奇剧场、太古踏舞团、优剧场、无垢舞蹈剧场、台北民族舞团、古名伸舞团、金枝演社等。只是在这些合作的关系中,不论是舞台设计或面具制作,都是协助创作者去完成他们的理念与梦想,对天生喜欢挑战的张忘来说,自己的主导性较少,直到一九九七年与金枝演社的合作《祭特洛伊》中,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张忘要求导演王荣裕让他在舞台部分独立创作,因著华山特有的破落氛围,他完成预言毁灭的装置艺术《展先知》,而戏剧便在装置中演出。这是他首度与艺术家平行创作,不再为演出服务的作品,《祭特洛伊》开启了日后与其他艺术家合作的模式,同时也为他跨领域的创作埋下伏笔。

一起搭火车的萤生物

于此同时,艺文界开始强力争取华山,「中华民国艺术文化环境改造协会」成立。张忘先后担任该协会的副理事长及理事长,为艺术家使用华山的合法权益推波助澜,不遗余力。

喜欢自助旅行的他,累积十多年国外的所见所闻,敏感地察觉欧洲那种「难以界定其类别、与空间环境对话、自由开放的表演艺术活动」将会是台湾未来的发展趋势。一九九七到九八年间,张忘受聘担任永丰余艺术事业部的经理,让他有充分空间来发挥他的艺术理想。于是他创立了台湾第一个以环境创作为主的剧团「汇川创作群」,希望以跨领域的创作为剧团的方向,用艺术的呈演来关怀环境并与生活空间对话。他汇集了不同领域的创作者共同合作,筹办「台大校园环境艺术节」,以艺术扎根校园,参与演出者包括汇川的《萤生物》、古名伸舞团的《猎景》及身声演绎社的《传说》等。

九八年离开永丰余后,张忘全心投入剧团的创作,「萤生物 I ─ V」系列,预言核爆后地球残存的物种──「萤生物」的特异生态。这群形似外星人的异类生物,白天出没在闹区中、火车上、沙洲旁,引起路人侧目围观议论;晚上则在户外环境中蠕动舞蹈,萤生物身上萤光闪闪灿动,形成有趣的立体流动雕塑。张忘大胆突破制式舞台,在不同的场域中经验各种表演与空间的挑战。

萤生物与环境、观众的对话关系在其后的创作中有了延续性的发展,《人体记忆展》、《生命记忆体》(2000)的演出及今年《逐墨》装置展、《零》(2001)的演出,则将空间拉回华山艺文特区乌梅酒厂,他设计视觉性强的装置艺术,亲自编剧、导演甚至下场演出。在短短不到四年的时间,张忘从一个舞台设计师,摇身一变成为全方位的创作者。

跨领域就好比马戏团…

自称小时候有自闭倾向,张忘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信任家人及猫狗,童年时期在台中清水镇三田鄕下的大自然环境中及动物的陪伴下成长。他说自己到了三十六岁的时候,突然又回到了童年时期的记忆及情感,于是一有空便往山里跑,登山、溯溪、爬树、看夕阳,在自然氛围中练太极导引,在树梢末端轻盈攀爬弹跳,这些活动不但成了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也是汇川团员的基本训练。爬竿、倒立、吊绳索、耍弄道具的特技及几近自然原始的肢体语汇成了演出的特色,汇川的作品渐渐有了「马戏团杂技」的雏型。学生时代为田径队员的张忘,身体结实、动作灵巧,「华视新闻杂志」节目还特别为他做了一个专题──「轻功奇人」。

「游戏的态度」及「回归自然」是张忘创作的基本想法,自称是为了信仰而创作,然而信仰甚么呢?张忘语带玄机地回答:「寻找自己的神,与神对话」。他认为的神不是宗教信仰上的基督神佛,「祂像母亲的感觉,可能是大自然的山川日月,祂又是无形无相的……最后我发现原来神就是我自己,无数个不同的自己!」与自己的神对话,了解祂、聆听祂的声音,也就明白了人性,有了如此的体会后,张忘的创作力源源不断,神来的灵感每每让自己诧异万分!

在剧场界十几年的时间,对于「什么是跨领域」张忘有他独到的见解。张忘觉得,跨领域的创作应该回归创作的本质来思考,从选择材料、形式及技巧,为作品寻找新的面貌。跨领域不是一般认为的「A+B+C=跨领域」,创作者应该具备宏观的思维以及选择的技巧,还原艺术创作的本质回归单纯的观念。创作者应该强调自己的主导性,然则到最后创作的主导性,艺术家还是应谦逊地回到作品本身,让作品来告诉你,舞蹈、戏剧、音乐及视觉等部分就好比马戏团的演出,自然而然因应而生。

此外,超越时间及突破空间亦是张忘创作的两大考量。回顾张忘的作品,从九八年的《萤生物》到今年《零》的演出,似乎时间是其作品的主轴,毁灭的预言、进化的里程、重生的信仰,在时间的承轴上自由进出,在空间的幅员上潇洒开展,户外的场域及华山的特殊环境,让他的舞台装置在视觉外增加了观者心理空间的广度。戏剧、肢体、音声及美术等剧场元素在这时空轴上,立体地向外辐射拓展。

生死的主题及仪式性的情境,增加了张忘作品的厚度,他自认为他的仪式不是一般为了宗教或神秘感而酝酿氛围的仪式,反而是将自己无法说明或表达的部分交给仪式来解决。他坦诚自己在处理作品时面对生死问题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将心比心,真实传递个人的内在想法而已。

十一月,张忘将与编舞者杨铭隆合做横跨华山四栋仓库的作品「奇箱异典」,张忘的装置作品《浮动的生命》,受伤倒挂的树滴血在盛米的杯中,与杨铭隆以颓废的态度来看待现代人生活的舞作《颓箱》,进行辩证性的对话关系。而除了「奇箱异典」,张忘还将与太古踏舞团合作《飞天》。

 

特约采访|李为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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