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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九年贝嘉在比京德蒙内皇家剧院(见图)发表《春之祭》,因大获肯定才有创设「廿世纪芭蕾舞团」的机会。(张伯顺 摄 新象文教基金会 提供)
特别企画(二) Feature 情挑波丽露

只要做爱,不要战争

魅力无国界的莫里斯‧贝嘉芭蕾舞团

贝嘉的舞作可说延续自二十世纪初的法国新艺术风潮,在他的舞作里没有抗争,没有批判,他是舞蹈界里的酒神戴奥尼索斯,认为生命应该是被用来享受的,同时也应该「浪费在所有美好的事物上」。

贝嘉的舞作可说延续自二十世纪初的法国新艺术风潮,在他的舞作里没有抗争,没有批判,他是舞蹈界里的酒神戴奥尼索斯,认为生命应该是被用来享受的,同时也应该「浪费在所有美好的事物上」。

坐在布鲁塞尔大广场附近的啤酒馆里,邻桌比利时人用法语、荷兰语交杂的聊天,让人很难听得懂;但是,当「Bejart」、「Bejart」传进耳里,你可以笃定他们一定是在聊「贝嘉」了。

在欧洲人的心目中,贝嘉与时尚是处在同个一个国度里。知名服装设计师凡赛斯在贝嘉所编的《生命之舞》(二○○一年亚洲演出舞码)设计了极尽夸张华丽的服装。贝嘉的名字与流行、艺术、时尚、人文同时联结,如果没看过贝嘉芭蕾,等于不知道LV 、Channel是法文世界里的名牌。

贝嘉舞团长年驰骋于比利时、法国、瑞士、奥地利、德国、义大利、西班牙、荷兰歌剧院舞台,也吸引日本东京、大阪乃至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巴西里约的观众,席卷了票房市场,也抢占了报纸艺文版面、电视专辑时段,入门者看了贝嘉作品第一个感觉就是:「惊艳」。

贝嘉舞作具有「观众欢笑与泪水的催情作用」

一九五九年贝嘉在比京布鲁赛尔德蒙内皇家剧院发表《春之祭》,因大获肯定才有创设「廿世纪芭蕾舞团」的机会,当时,西欧各国歌剧院芭蕾舞团多半仍死守传统路线,比利时政府却给予贝嘉很大的发挥空间,贝嘉拚命向前冲,《波丽露》(1961)、《旅程》(1962)、《第九交响曲》(1964)、《华格纳或疯狂爱情》(1965)、《罗密欧与茱丽叶》(1966)、《当代弥撒》(1967)、《火鸟》(1970)等作品,舞评家从静默到主动为文推崇,观众一波波涌向剧院。

然而,舞评界也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有人持续赞美贝嘉舞作的高度感染力,也有人认为贝嘉早期作品很精采,中晚期却流于煽情、哗众取竉。

姑且不论谁是谁非,视觉意象华丽、感官刺激及注入大量剧场元素,这些均是贝嘉芭蕾的独特风格,一语概之,贝嘉舞作具有「观众欢笑与泪水的催情作用」。

贝嘉的舞作可说延续自二十世纪初的法国新艺术风潮,在他的舞作里没有抗争,没有批判,他是舞蹈界里的酒神戴奥尼索斯,认为生命应该是被用来享受的,同时也应该「浪费在所有美好的事物上」,贝嘉的名言之一:「只要做爱,不要战争」,这也与他中期迷恋日本浮世绘,甚至进而与三岛由纪夫、坂东玉三郎、乔治‧唐与普雷赛斯卡雅合作《歌舞伎》(1986年)。摊开贝嘉一长串舞作名单,不难发现,贝嘉作品取材或关注的面向,大多围绕著「生、死、爱情」等三大精神主题,专注于表现人性善良或奢华欢愉、情欲等感官刺激,以颂扬唯美为依归,最大的极限也仅止于探索人性纠葛和人道主义关怀。

贝嘉编舞环绕著「生、死、爱情」三大精神主题

贝嘉创作意念几乎都是从歌颂「美」为出发点,他喜欢撷取文学、诗歌、美术、音乐、戏剧等现有素材,每个缪斯都可作为膜拜、讴歌的对象,以尼采、荣格、考克多、波特莱尔等人哲思或诗文入舞,奉伊莎朵拉‧邓肯、尼金斯基等人的香火牌位继续传扬;贝嘉也擅于表现音乐的掌握度,从巴赫、贝多芬、莫札特、华格纳、马勒、荀白克、阿班贝尔格、魏本乃至德国史托克豪森、法国布列兹等当代实验音乐巨匠作品,均为舞作增添许多光采。

不可讳言的是,有许多编舞家仍坚持严肃、深沉或学术研究、实验性创作,他们和贝嘉舞团走的路线壁垒分明,观众诉求也不一样。但是,贝嘉舞团采取华美宴席般的强力放送,气势愈做愈大,一九七○年贝嘉舞团在巴黎「体育宫」首演《火鸟》、一九七七年在义大利维洛纳竞技场发表舞作V Come..(威尔第音乐),一九八九年在巴黎「大皇宫」公演结合特技的《一七八九和我们》」、一九九○年在柏林歌剧院用舞蹈形式改编演出华格纳歌剧《指环》,及同年在开罗歌剧院首演《金字塔》,一次又一次的大手笔制作,贝嘉舞团华丽壮观的标签很难被撕掉,市场区隔性也愈来愈明显。

重现狄亚基烈夫「俄国芭蕾舞团」的荣光

或许因为文化品味不同,贝嘉舞作在英语系国家的回响较为沈寂。一九七九年,他所率领的「廿世纪芭蕾舞团」在纽约敏士可夫剧院首演了贝嘉舞作《生命》;后来,挟著电影《战火浮生录》的宣传威势,一九八三年重返纽约,在纽约市立剧院发表新舞《人性化傀儡的一生》,用的是日本传统音乐,由舞星乔治.唐领挂头牌,加上三宅一生的服装设计,倒颇为迎合纽约客的口味;至于英国,贝嘉一九九三年在伦敦萨德勒之井剧院首演舞作《西西皇后》,凡赛斯担任服装设计,邀来英国人喜爱的法国芭蕾女星希薇.姬兰担纲主跳,也很有噱头。

「贝嘉现象」对于西欧上流社会人士而言,似乎也重现了廿世纪初狄亚基烈夫「俄国芭蕾舞团」的荣光,他们在剧院、餐厅或社交场合谈论早已远逝的芭蕾以及「芭蕾社交」所代表的贵气,贝嘉舞团总是一再成为衣香鬓影间的热门话题,因为「贝嘉」也代表了顶级艺术家的合作阵容,例如,一九六一年在威尼斯凤凰歌剧院,西班牙画家达利担任布景和服装设计,他和贝嘉舞团合作了一场华丽且超写实的乐舞飨宴;一九七一年,贝嘉邀请纽瑞耶夫主跳他的双人舞作品《流浪者之歌》(马勒音乐);俄国芭蕾巨星玛雅‧普雷丝卡雅多次为贝嘉舞团效力,就连远在美国发展的巴瑞辛尼可夫也曾被召渡海,一九九七年他在巴黎「香榭里舍剧院」跳了贝嘉新作《钢琴酒吧》。

舞团人员减半,改走精简创作和演出的路线?

贝嘉对日本文化极为倾倒,一九六九年就用日本音乐家作品编舞HI KYO ,一九七八年发表玛雅‧普雷丝卡雅和乔治‧唐合跳的双人舞《利达》(采用日本传统乐);一九八四年,贝嘉舞团与雷诺─巴侯剧团合作演出三岛由纪夫《近代能乐集》。此外,贝嘉舞团和东京芭蕾舞团合作交流的方式,一九八六年合演《歌舞伎》,另把向三岛由纪夫致敬的舞作交由东京芭蕾舞团诠释,并推介至欧洲演出。一九八八年,贝嘉舞团在东京促成芭蕾巨星玛雅、都彭、乔治‧唐和歌舞伎演员坂东玉三郎同台的美事,新闻热到沸点。

一九八七年贝嘉因比利时政府删减舞团经费而气愤出走瑞士洛桑,舞团驻地条件颇佳,财务由贝嘉基金会统筹运作,全团编制约一百二十人(含四十名舞校学生),每年演出近一百场,舞鞋消耗量多达一千双,平日有专人照管一千二百套舞衣、六十吨布景、二百套灯光技术设备。现在的贝嘉舞者人数已减半为卅五人,近古稀之年的他,是否想改走精简创作和演出的路线?有待进一步观察。

虽然贝嘉在欧洲和日本享有盛名,对台湾观众仍属陌生。二○○一年贝嘉舞团首度来台,许多人抱著半信半疑的心理走进国家戏剧院,《生命之舞》演毕,全场观众像似中了蛊一般,拍红了手掌心。「贝嘉现象」会不会在台湾发生?Who cares?凡事喜欢就好!

莫里斯‧贝嘉小档案      190

● 一九二七年出生于马赛,十四岁开始习舞。

● 一九六○年于比利时创立「二十世纪芭蕾舞团」(Balletdu Xxe Siecle)。

● 一九八七年舞团移至瑞士洛桑,易名为「洛桑贝嘉芭蕾舞团」。

● 在瑞典库尔堡团(Cullberg Ballet)以《火鸟》一舞崭露头角,重要作品包括《春之祭》(1959)、《波丽露》(1961)、《生命之舞》(1996)等。

作品融合了舞蹈、音乐、美术、剧场及其他领域的美学精华,并将时尚元素置入古典芭蕾中,形成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

 

文字|张伯顺 文字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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