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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南柯》中,小生杨汗如将唱出梦里梦外二十年的青春与苍老。(陈建仲 摄)
特别企画(二) Feature 经典变形记 汤显祖用水磨调理的科幻奇想

人蚁恋的虚拟实境

《恋恋南柯》的佛理.爱情

作为戏剧故事题材的梦境,如同网路虚拟游戏或科幻小说电影,其虚拟世界或梦境必然是「可控梦境」。以此看来,《南柯记》无疑是一部虚拟实境的「类科幻剧」。剧中主角淳于棼仿佛是在「游戏主持人」契玄禅师的操控下,进入了一个虚拟又真实的梦境中,谈了一场难分难舍的人蚁恋。

作为戏剧故事题材的梦境,如同网路虚拟游戏或科幻小说电影,其虚拟世界或梦境必然是「可控梦境」。以此看来,《南柯记》无疑是一部虚拟实境的「类科幻剧」。剧中主角淳于棼仿佛是在「游戏主持人」契玄禅师的操控下,进入了一个虚拟又真实的梦境中,谈了一场难分难舍的人蚁恋。

2006新点子剧展—1/2Q剧场《恋恋南柯》

12/1~2 7:30pm 

12/2~3 2:30pm 

台北国家剧院实验剧场

2007/2/9〜10 2:30pm

宜兰传艺中心曲艺馆

INFO 02-33939888

在写完《牡丹亭》之后,汤显祖试图用佛理点明爱情(包括世理人情)的虚幻本质,然而在阅读完汤显祖的文本之后,非但感受不到「悟道」的明彻,反而觉得身陷情关而无法自拔,究竟是汤显祖的领悟不够透彻,还是爱情本就难以超脱,「一点情千场影戏,做的来无明无记」?

汤显祖的入梦、情著与破茧而出

汤显祖的《南柯记》取材自唐代李公佐的传奇小说《南柯太守传》,主要的内容、情节几乎没有更动,只是在架构上把梦中蚁国女子所云上巳日观舞、孝感寺听经等事件以实笔写出,并创造琼英郡主替妹选婿的情节,最后当淳于棼醒来发现一切皆是梦时,回头去找讲经的契玄法师,替梦中蚁国超度升天,自己则顿悟出家。契玄禅师在此剧中扮演了关键的角色,类似一个「设局者」,最后「请君入瓮」,度化了淳于棼。其实小说原有的寓意非常明显,在传奇原文的最后写道:「贵极禄位,权倾国都。达人视此,蚁聚何殊。」亦即希望这个故事能成为窃取官位之人的借鉴,一切都是偶然,就跟蚂蚁聚在一起一样,没有什么好炫燿。

汤显祖显然不以这样的意涵为满足,《南柯记》将契玄法师设为框架,首尾呼应,立即将小说翻转,成为一个参透世事、悟道成佛的宗教剧。而《南柯记》里的梦也就不能只是一场梦,它是剧作家跳脱现实生活来俯视社会人生的一个全新视角,借由梦的迷离幻境,交织著禅理,并透过一段爱情故事来体现世界万象、因缘生灭都是空幻。如果说,「入梦」是点醒淳于棼的一个手段,那么第八出〈情著〉就是一个诱饵,要让痴情的淳于棼心甘情愿地堕入陷阱,并在最后一出〈情尽〉中破茧而出。

禅师手中的游戏开关,是真耶!或幻耶?

梦境是一个虚拟世界,就像真实世界一样拥有万物,从日月星辰到一草一木皆是如此,人们可以置身其中经历任何事物、享受任何生活,尽管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或者说,不曾真实存在过。

虚拟世界常会引发一个富有哲思的问题,即何为真?何为幻?这个问题早在庄子书中就已提出。庄周梦蝶,醒来后不知是庄周梦到蝴蝶,还是蝴蝶梦到庄周,可知梦境自古便是吸引人类思考、引发哲人探索的虚拟世界。以《南柯记》来说,其梦境并不像真正的梦那样虚幻离奇(如人会飞、人事时地物混淆等等),而是十分真实,梦中的一切经历确曾发生过(如醒后证实确有蚁国,还可超度蚁魂等等),反倒是醒来后发觉做梦这件事十分荒诞,于是到底梦境是真是幻?现实是幻是真?在这出戏里,构成了一场奇妙的辩证。

作为戏剧故事题材的梦境,如同网路虚拟游戏或科幻小说电影,其虚拟世界或梦境必然是「可控梦境」。以此看来,《南柯记》无疑是一部虚拟实境的「类科幻剧」。契玄禅师慧眼独具地选中了淳于棼作为「了此公案」的关键人物,而淳于棼果然「不负期望」,在禅师试图用鹦鹉叫「蚁子转身」点醒他时,他竟然听成「女子转身」,于是被招去蚁国当驸马,而这「蚁子转身」,就好比先知手中的遥控器开关,操控、主导著这段奇遇。

痴人执迷不悟的人蚁恋

在契玄禅师启动「蚁子转身」这个开关后,淳于棼进入了一场富贵人生的游戏,而当契玄禅师点出机关所在,淳于棼仍兀自陷入情障,最后被契玄的无情剑劈开,看似结束了一场游戏,回到现实,实际上那个教淳于棼恋恋不舍的感情才是痴人执迷不悟的关键。

所以撇开宗教不谈,淳于棼的梦境可能是一场富贵春梦,引领他入梦的不一定是禅师,可能是个神秘人士,或许是玩笑,或许是寓言警语,一场梦幻般的人蚁恋就此展开。

 

文字|沈惠如 《恋恋南柯》编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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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变形

人生如梦,Play or Die

《恋恋南柯》大唱昆曲KTV

文字 廖俊逞

导演戴君芳、装置艺术家施工忠昊和昆曲小生杨汗如的组合,让传统昆曲在现代剧场撞击出难以逆料的精采火花,在前几出作品《柳.梦.梅》、《情书》、《小船幻想诗》中,均以「空间」为切入点,展现昆曲唱腔本质之外,更让「昆曲文本」与「装置艺术」产生对话。而这回,戴君芳说,她将从文本下手,脱离《南柯梦》原有的故事框架,解构线性的叙事线条,以倒叙手法,交错回忆与现实,舖陈「情著、情迷、情幻」的如梦之感。

《恋恋南柯》以生丑互动为主轴,小生杨汗如唱出梦里梦外二十年的青春与苍老、李易修演出丑角山鹧,前者主述梦境、后者插科打诨,蚁国公主更由小剧场资深演员Fa反串登场,减轻了汤显祖原著的度化氛围,代之以幽默情境与自嘲意味。在装置艺术上,为切合「一点情千场影戏」的主题,将以施工忠昊的旋转跷跷板搭配投影幕及卡拉OK机,营造出有如「走马灯昆曲KTV」的氛围,趣味中渗透出荒凉感,呈现剧中人为爱奔走、摆荡在「有情」与「无情」间的人生困惑。

戴君芳表示,之所有会有昆曲KTV的构想,主要希望让昆曲更生活化、更接近观众,让演出能连结观众跟舞台上的情感,思索戏、梦以及真实人生的三方辩证,最终要表达的,无非是一场人生幻梦;但,后设版的《南柯梦》却要以Play or Die的游戏精神来拥抱这场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