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希特逝世多少周年不是重点,剧名是否涉及对《拜金小姐》的反讽也无庸揣议。从十八世纪英国《乞丐歌剧》到二十世纪德国《三便士歌剧》再到二十一世纪台湾《败金歌剧》,只是证明了每个时代的边缘阶层都有冤要伸、有歌要唱、有戏要搬。布莱希特给经典改头换面从不手软,演他的经典而不效法其手段,岂不被他笑煞?回头看看,能够抓紧台湾社会脉动的剧场,并非绝无仅有,但不流于闷锅仿讽、不止于运将口舌,而能出以全面的社会观察、伴随痛快的歌舞娱乐,舍差事其谁!这一回,编导钟乔摆明了左批中产小市民的自大盲目心态、右踢媒体和政客互相操弄的共犯结构,果然深得布氏反骨真传。布莱希特向来就不在学院,而在市井、在剧场、在酒吧中间。差事一直在这些据点战斗,也越来越能够掌握出击的力道。盼他们这回能螁尽知识份子的言语和文艺中年的感伤,寻回市井旺盛的生命活力。让台湾剧场可以无愧这个变化多事的年代,留下美好而深刻的艺术证言。
文字|鸿鸿 诗人、剧场与电影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