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称「现代达文西」的勒帕吉,不但将他的剧场作品化为电影,反方向的事,他也十分擅长。但看过《安徒生计划》后,我必须说,勒帕吉实现剧场导演的理想,终于驯服了影像,让电影如同灯光一般,服务于舞台演出。
「罗伯.勒帕吉是当前举足轻重的剧场导演,和另一位前辈罗伯──Robert Wilson,同享「视觉剧场」的盛名。」
──剧场导演 鸿鸿
「故事简单,不过导演和演员说故事的方法杰出且精采。舞台、表演都是以简驭繁,以有限喻无限的最佳范例。……连续十几个不同场景,场场演员不同、场景不同,以『目不暇给』来形容绝不为过。」(《补月》)
──艺评人 王纪泽
因为学过日文,罗伯.勒帕吉(Robert Lepage)会写书法,汉字他也认识不少。这位世界级的大师,正处于他人生创作的顶峰。将满五十岁的他,不但资源充足,世界各地都有人捧著钱请他去创作,对剧场艺术的掌握也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以九月底要来国家剧院的《安徒生计划》Andersen Project为例,这可是为了纪念安徒生两百周年的制作。实际上,当初在构想阶段,勒帕吉就获得二○○四安徒生荣誉奖,奖金有五十万欧元。在最早版本中,这是出叫《树精》Dryad的儿童歌剧,灵感源自安徒生一八六七年参加世界博览会后的同名创作。很明显的,后来内容所有改变,剧名也改成《安徒生计划》。
在剧场里驯服了影像
虽说没来过台湾,去年的台北电影节放映了勒帕吉四部电影(包括《忏情记》、《无能无不能》、《偷脑》、《在月球的彼端》),让不少人对他有了深刻的印象。在我对罗伯.勒帕吉的越洋电话访问中,他肯定表示:「我当然是剧场人,我会这样说。电影对我而言,不过是为我剧场作品拍照的机会而已。」(编按:部分访谈内容参见《PAR表演艺术》杂志二○○六年七月号)
人称「现代达文西」的勒帕吉,不但将他的剧场作品化为电影,反方向的事,他也十分擅长。从电影发明以来,有不少剧场导演都试图将电影化为剧场元素。只是大部分能达到的,就像电影《偶然与巧合》中的演出,还停留在将真人与电影片段结合的实验。
但看过《安徒生计划》后,我必须说,勒帕吉实现剧场导演的理想,终于驯服了影像,让电影如同灯光一般,服务于舞台演出。这得感谢他在蒙特娄制作中心La Caserne Dalhousie的团队「机械神(Ex Machina )」,他们对科技与艺术结合的实验不遗余力。《安徒生计划》中有一段,巴黎歌剧院大厅的3D影像是投射到舞台上一面带凹陷的弧形墙面,当主角走到墙面上,大厅空间会跟主角的脚步移动。看起来就有点像3D电玩游戏一样,只是主角是真人而已。
前面提到,《安徒生计划》是将错就错,内容以主角Frederic Lapointe(Frederic Lapointe是勒帕吉的另一自我,出现在他的所有电影与戏剧作品中)受巴黎歌剧院之邀,制作儿童歌剧,Frederic却在现场宣告,因无法克服的因素,该演出取消,接著他说了另一个叫《安徒生计划》的故事。勒帕吉喜欢透过即兴工作坊来发展内容,《安徒生计划》也展现了许多出人意表的非线性情节,将安徒生《树精》、《影子》两个故事和Frederic在巴黎的遭遇交织在一起。整场演出由勒帕吉独挑大梁,一人分饰多角。
「我总是在寻找发现的机会」
勒帕吉执导的重要作品尚有《文西》Vinci、《龙之三部曲》The Dragon’s Trilogy、《地壳板块》Tectonic Plates、《太田川的七条支流》The Seven Streams of the River Ota、《爱尔西诺》Elsinore、《街头艺人歌剧》The Busker’s Opera、《在月球的彼端》Far Side of the Moon、太阳马戏团耗资一亿六千五百万美元的KA等。
对于什么是剧场,勒帕吉说:「我觉得剧场对我来说是一种发现,是发现世界的大好机会。当你成为艺术家,你的任务就是发现,发现内容、发现主题、发现形式、发现说故事的方式等等。对我来说,我总是在寻找发现的机会。当你去看某场演出,而该演出的创作者试图去发现某种发现时,对观众来说,那会比单纯的发现更加有趣。」
《安徒生计划》绝对是一种新发现,别让你自己错过这次机会。
延伸阅读
《PAR表演艺术》杂志第163期,耿一伟〈纵横舞台与电影的现代达文西—专访影像剧场大师罗伯.勒帕吉〉p.56-61,2006年7月号
文字|耿一伟 国际剧评协会台湾分会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