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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秀丽脸庞散发温暖笑容与岁月风华(林铄齐 摄)
专题

胡秀丽 异国培洒舞蹈种子

受过严格的俄式芭蕾教育,也曾被下放劳改,从台上的亮丽舞者到教室里的认真教师,胡秀丽不断地燃烧著她对舞蹈的热情,在美国仍然不辞艰辛地创办舞校,为栽培未来的舞蹈种子尽心尽力。她说:「走了一遍在身体,现在是如何给学生。」把一生锻练的艺业传授给学生:「看到学生进步,比什么都开心!」

受过严格的俄式芭蕾教育,也曾被下放劳改,从台上的亮丽舞者到教室里的认真教师,胡秀丽不断地燃烧著她对舞蹈的热情,在美国仍然不辞艰辛地创办舞校,为栽培未来的舞蹈种子尽心尽力。她说:「走了一遍在身体,现在是如何给学生。」把一生锻练的艺业传授给学生:「看到学生进步,比什么都开心!」

六十一岁的胡秀丽,一举手一展姿仍是标准漂亮的芭蕾伶娜身段,脸庞散发温暖笑容与岁月风华,她是舞者,印尼华侨,青少女时期在中国学舞十年,遇上文化大革命,七○年代到了香港、美国,四十岁后致力于舞蹈教学,曾在台湾「七六舞展」编创舞作《台北素描》,往返台、美、中三地的学校授课。在美国,她更以无比的奉献热忱,于俄亥俄州先后创办了两所舞蹈学校:Columbus Youth Ballet(简称CYB)及Columbus City Ballet School(简称CCBS),培育无数舞者考进舞团、赢得芭蕾大赛奖项……这位选择办学之路的舞蹈教育家说:「学生需要引导,我自己走过许多弯弯曲曲的路,想带领学生走上正路。」

从文化大革命的冻土地到纽约的自由天

五岁开始学芭蕾,十二岁时坐了八天遥遥迢迢的船,从印尼到了中国广州,愿望是进入北京芭蕾舞蹈学校(Beijing Ballet Academy)。胡秀丽获得了奖学金,修习完八年课程,严格的俄式教学法,于她是一段美好的芭蕾学习岁月。六○年代末文化大革命,芭蕾舞被视为贵族资产,胡秀丽与艺文界、知识分子等下放到天津的军队农场,务农耕田,做改造锻炼,艺术的功能变成「为工农服务」。胡秀丽形容那时「脚尖立在土台上,不管地有多冻,有舞跳就行了!」改造了近两年,以华侨身分向官方申请出国探亲,「最美好的事情是进入自由世界。」她到了香港,少了官方支持,开始自己找工作,在香港青年芭蕾舞团跳了《吉赛儿》、《睡美人》的青鸟双人舞、《唐吉诃德》双人舞等等。

一九七四年是胡秀丽舞蹈生涯的转捩点,她遇到了玛歌.芳婷,被选上同台演出;接著玛莎.葛兰姆带著舞团到香港演出,胡秀丽去上课时受到玛莎注意,让她萌生了去美国发展的念头。经由玛莎帮忙,她拿到了美国签证,一举考进拿到了美国四个知名舞团及学校的奖学金:玛莎.葛兰姆现代舞学校、杰佛瑞芭蕾学校、Harlem舞蹈剧场与艾文.艾利美国舞蹈中心。自此,她迈向充满梦想与机会的舞蹈世界。

从奔波四团的忙碌日子到选择留在杰佛瑞芭蕾学校与Harlem舞蹈剧场,胡秀丽做了许多场舞蹈演出。在纽约,她认识了来自高雄的先生,第一次到台湾即是回来探亲。她更接触到充满力度、速度、与节奏的巴兰钦派别,在芭蕾中,胡秀丽认为巴兰钦派最适合自己,因为巴兰钦的层层音乐性和快速的动感,让身体轻盈、反应迅速的她相当喜欢。在葛兰姆舞团,胡秀丽结识了游好彦,在游好彦舞团教舞时又认识了李巧、吴素芬等当时台湾芭蕾舞界的主力军。一九八七年的「七六舞展」,胡秀丽编创了《台北素描》,她喜欢台湾人的诚恳、踏实,时常来到北艺大和云门舞集教授舞蹈。

从舞台发光到舞蹈教育 从收受者到给予者

四十岁时,她决定不跳舞了。保持在顶峰很难,胡秀丽觉得「在顶峰时,该停下来」。但即使不在舞台上发光,她仍然在舞台下燃烧舞蹈热情。林怀民曾问她:「你的passion在哪里?」胡秀丽心中的笃定答案是:教学。她通过英国皇家芭蕾学院的教师考试。一九八六年创立了芭蕾学校Columbus Youth Ballet,经费来源是自掏腰包及基金会、银行、小型公司的赞助,家长奉献等,州政府补助相当少。她的舞蹈学校为正规教育体制下的学校舞蹈科系和舞团间提供衔接的桥梁,透过教学法的互融,让十岁到十九岁的孩子们精进芭蕾专业技巧,及涵养未来的艺术方向。学生可能选择考舞团、当专业舞者,或者当舞蹈老师,或成为艺术工作者、经营管理者。胡秀丽的舞蹈资历如今已「走了一遍在身体,现在是如何给学生」。她说:「作为一个演员,注重的是自己的外表和表现;但是教学,要关注学生的进步、照料到别人……」人生又一次转变,从自己到他人,从收受者变成给予者,她说:「看到学生进步,比什么都开心!」

如何教学生、帮学生?胡秀丽理念之一是:「要当一个好老师,不能掩盖学生的缺点。」所以她诚实地对待学生、纠正动作。其二,「不要互相比较,跟自己比,做到自己最好的!」她鼓励学生不要气馁,带学生参加芭蕾舞比赛,打开视野,体会艺术价值,明了国际水准及自己在何处。从芭蕾的这端到那端,仍须从动作中细细修正,持续磨练。「学习value(价值)和manner(气质)是更不容易的,而有了它们,才能真正走这条路。」古典芭蕾需要学习代表性的姿势、脚尖课、变奏课、舞码排练、古典音乐欣赏,及保护膝盖不受伤,胡秀丽将自己熟悉的舞剧中各角色的味道、技巧、细腻度授予学生。第一个学校后来换了经营者继续维持,二○○六年,胡秀丽再度创办芭蕾学校Columbus City Ballet School,学生约莫一百人,走小而精致的路线。「创业有愿景,才做得下去。」胡秀丽说,不哗众取宠,不华而不实,有四万元就做四万元的事情,先精于舞蹈,再考虑布景及服装,平均一年做一个大制作,几个小制作。小孩三点半放学后,四点半就到芭蕾学校学舞直到八九点,常看到学生边劈腿边在地板上做功课,「在写什么科目?」老师问。「几何代数!」学芭蕾的孩子答道。

胡秀丽的教学成就屡获肯定,二○○三与二○○八年,她获得由YAGP in Chicago颁赠的“Outstanding Teacher”殊荣,二○○四年,The Chautauqua Institute颁发“Artist Teacher Award”奖项给她。带著一代代的舞者从小到大,有时学生青黄不接,常常必须从头再来,她看著他们成长,看著杰出的舞者终究要飞走……「原本会有失落感的。」胡秀丽说:「然而这是一个自然的循环,当老师就是这样。」学生何其有幸,能遇到这个温暖无倦的老师,在舞蹈路上牵扶指引。不管以后在那里,他们会记得Shir Lee Wu曾经深印在身体与心底的艺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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