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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淞的白描观音法像与女主角的娇羞恰成对比。图为〈琴桃〉一折。(许培鸿 摄)
特别企画 Feature 两厅院特别企画Feature of NTCH/「昆潮」春涌!白先勇的青春梦Ⅱ《玉簪记》

虚实的交错 简雅的极境

书画与戏相辉文人画

《玉簪记》在舞台美学上,立意开创新境。在视觉意象上的美术设计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书画艺术与表演的结合,由董阳孜的字与奚淞的白描铺陈,让演出展现令人惊叹的「线条之美」与令人低回的剧意兴味。再加上王童继《牡丹亭》雅致服装之后,再度为本剧将昆曲服装的意境与美感更推向简雅清丽,在工笔白描绣样的背后,展示了一幅幅活现于演员身影上的中国文人画。

《玉簪记》在舞台美学上,立意开创新境。在视觉意象上的美术设计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书画艺术与表演的结合,由董阳孜的字与奚淞的白描铺陈,让演出展现令人惊叹的「线条之美」与令人低回的剧意兴味。再加上王童继《牡丹亭》雅致服装之后,再度为本剧将昆曲服装的意境与美感更推向简雅清丽,在工笔白描绣样的背后,展示了一幅幅活现于演员身影上的中国文人画。

将中国美学提菁焠芯来说,是属以审美意象为中心的,中华文化里所讲究的「美」,为形而上的性灵层次,而在含蓄与内敛的中国人心底,世俗的禁锢与礼教的束缚,却反动而出极大能量的艺术精粹,因此将中华文化一串提起,便能发现围绕在诸此概念上的各项艺术。《玉簪记》制作人白先勇精熟各项中国艺术,并为一己之爱——昆曲,创新演出形式,之前于二○○四年推出青春版《牡丹亭》时,为传统戏曲开创历史扉页,今春推出的《玉簪记》立足在过去《牡丹亭》的根基,再度往更高层次开出灿烂火花,本作品是一出在文学巨擘白先勇跨领域企制下,言语难以形容的精采时代大作。

书画与戏剧:线条之美与剧情戏味的相辅相成

二○○九年的《玉簪记》,於戏剧形式的各方面都有突出表现,而在视觉意象上的美术设计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书画艺术与表演的结合,由董阳孜的字与奚淞的白描铺陈之下,六个段子〈投庵〉、〈情挑〉、〈问病〉、〈偷诗〉、〈催试〉、〈秋江〉等六折,全都迸地展现出新视界,无论居于昆曲形式或戏剧表演形式上,都令观者耳目一新。

中国书画意境高妙,不若西方艺术发展走向精细写实一路,中国的绘画自问史以来,早已完备抽象概念,讲究天地万物之一「气」,形塑于表诸意境之「气韵生动」中,万美皆由「气」所借以表现的之「道」而生,也因为中华文化深受儒家观念的影响泽被,暧暧秀美之形态首推居重,此乃中国戏剧包含虚与实并高度抽象出情与景的内涵之背景。而论抽象观念时,书法艺术更在绘画艺术上乘,中国文字具六象之意,象形并象声,由是于视觉意象或表演声象上,皆能做多相之玩味,完全脱离普世视界之书法艺术,以字入意、带境于景,赏略计白当黑之墨意,幻化虚实相生舞台之情景,便将眼所见之手足举措、秋波流转,会应于台景上的破题字画,相乘为一雅致精妙之新戏剧形式,此为跨时代融合各大家结晶之《玉簪记》重要表现层次。

由书与画并同戏剧形式观之,能发现当中之赏味在于「线条」,《玉簪记》便是著墨于此,在整体的戏剧表现上,无不力求各部分线条之美,于整体视觉中,精选搭配每一幕的字或画整合于表演中,如董阳孜题字配于道庵里的「女贞观」、潘必正与陈妙常两情缱绻时讽拟场域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以及笔下为剧新创的狂草「荷」与「秋江」等字,时为秀楷、时为狂草,各字于各折中醒题且破题,让观者于赏会眉宇情挑时,得以进一步体会整体剧情曲折,表现张力更深一道。而书法的各式用笔劲势,让举手投足的一笔一画,与昆曲磨腔的婉转强慢,两相艺种互诉衷曲,为本剧诠释淋漓尽致,游丝气虚会影软呢慢哼,声息相通带上情爱纠葛,让新版《玉簪记》虽精简六折,却仍荡气回肠、余音绕梁撼动心头。

奚淞之白描同时也与舞台景色相映成趣,无论是点题的观音法相、佛指庄严,还是贯通全剧精神的莲花意象,都让《玉簪记》的舞台更典雅,充满了浓厚的人文味。艺术总监王童提到,《玉簪记》全剧以莲花作为统筹意象,正是为了表述此故事发生于道观清静地的象征,男女主角就在这处恪守诫律清规的佛门禁地谱出爱意,强化出故事的戏剧性,也演绎整合起本剧的整体意象。

观众于演出时所欣赏到的《玉簪记》,或许只见到表相上的完美,然其实背后各艺术领域之磨合,却耗费旷时,因书法、绘画、文本、身段、服装、音乐、灯光等项,皆是白先勇号召参与此剧的艺术大师们,彼此互相搭配并摒除不同门类之别,才得使《玉簪记》整合成此世纪版本,居功厥伟,成就意义深远。

新昆曲服装:简雅精绣美而不华,聆受中国衣饰之美

《玉簪记》伴前《牡丹亭》之竞艳下,在制作上决意朝更简更雅的剧作概念前进,深受海内外喜爱的新版《牡丹亭》,白先勇已在此作中大力改换昆曲的面貌,在基本功如脸谱、诗作等的确立之下,服装力求极简,名角华文漪甚言「都快见不到颜色了」,然事实发现,此般将形与色整合至最低限后,《玉簪记》的情与意、礼教与僧俗等剧作张力也随之更为鲜明。艺术总监王童在服装上所细心拈植的深意,处处可见:以男主角潘必正服装来说,分绣竹、梅、梨花,来转喻各段子的情境,可见诸读书人之气节,与遇上爱情来时的心花朵开,甚有无绣饰之织锦衣装;同样登台表现典雅,这些美而不华的清丽服装,使剧中美感表现无矫揉造作。细致的绣功,出自苏州绣娘的手中,王童与曾咏霓著思于各式配色与亲绘绣样上,下足了工夫,使得观赏《玉簪记》也成了一次聆受中国衣饰之美的机会,在工笔白描绣样的背后,是一幅幅活现于演员身影上的中国文人画,绣美丝线所呈现的光泽美地,映衬在人物的脸上,展现新版昆曲的素雅风格,与古典纹绣艺术的绝妙融合,已臻至新境。

玲珑罗致的衣衫质地,让水袖动作与纤美身段毫无保留地在舞台上呈现,为白先勇追求的现代感昆曲,在视觉上大大迈进了一步:于终曲〈秋江〉中,扁舟两艘摇曳于江上,律动的肢体相乘于优美的服装,与灯光术的现代运用,使全剧谱出情爱结局的最高潮,更为虚实交错的中国抽象戏剧艺术,呈上鲜活新意。白先勇苦心安排最精到之中国艺术荟萃于今春《玉簪记》,目的希望与当代年轻人共结聆赏传统精艺之善缘,也为求水磨软呢的细腻昆曲,可涤清诸多现代人的蒙尘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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