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著传统祭仪式微与生活环境变迁,原住民歌舞活动内在的文化精神根源也日益凋零,现代社会的资本消费逐渐高涨,将部落传统文化观光化。面对生活变迁,原住民乐舞从部落发展到舞台,试图在主流社会艺术领域里保有自己发声的主体性;此外,社区、学校等部落自发性的传承更能彰显原住民生活艺术的活力。
台湾原住民的舞蹈是与歌交融,二者并非彼此的附庸,而是互相交融的形式。原住民乐舞是一套山与海的艺术,乐舞除了与大自然对话外,还与生活紧密结合,与部落社会形成共同体,乐舞也是原住民生活的艺术。随著传统祭仪式微与生活环境变迁,原住民歌舞活动内在的文化精神根源也日益凋零,现代社会的资本消费逐渐高涨,将部落传统文化观光化。面对生活变迁,原住民乐舞从部落发展到舞台,试图在主流社会艺术领域里保有自己发声的主体性;此外,社区、学校等部落自发性的传承更能彰显原住民生活艺术的活力。
从部落乐舞到舞台艺术
若以艺术舞蹈专业角度来看,原住民乐舞团多为业余团体,团体成员或在某一族群的聚落中产生;或者由部落中对歌舞演出有兴趣者担任召集人,聚集一些族人,排演该族歌舞为主要内容的节目,平常并不固定练习,也不像职业性艺术表演团般经常创作新节目,再加上经费和资源有限,只有外界邀演时,才临时通知成员参与。有些团体欠缺维持团员生活经费,演出品质难要求,主其事者往往为了符合邀请者的观赏口味,呈现内容不见得展现该族文化深层菁华,观众通常也不会以专业艺术表演团的标准来要求他们。
这种由部落族人临时召集的表演团到一九九○年以后有改变,台湾陆续出现了较为有组织的原住民表演团体,例如「原舞者」、「高山舞集」、「杵音文化艺术团」、「原缘文化艺术团」等原住民歌舞表演团体,其中「原舞者」是原住民乐舞从部落发展到舞台艺术典型的范例,二十年前,这群远离部落许久的原住民青年,重新回到部落,透过田野调查与实地学习,传承传统乐舞。原舞者在学习部落传统乐舞时,希望尽量能接近传统祭仪歌舞表现的原味与精神,但是舞台上的展演经过编排者与演出者的诠释,所反映的其实是展演者建构出来的虚拟意境与形式化的真实;虽然一定程度保留原有的文化意涵与精神,让观众看到原有仪式的创新与再造,但原住民仪式与现代舞台的剧场技术产生融合,过程中也会有无法避免的折冲与调整。另一个由原住民青年结合的团体则是「杵音文化艺术团」,这个以东部青年为主的表演团演出内容著重阿美族与卑南族歌舞,再加入达悟、排湾、鲁凯、布农族文化呈现,展露台湾东部深层的文化特质。与「原舞者」不同之处,除了部落传统歌舞外,在舞码方面则偏重各族群的代表神话或传说故事。
透过校际竞赛传承乐舞
在原住民表演团之余,学校教育是传统文化传承与发展向下落实的主要途径,如同民族舞蹈比赛对传统舞蹈保存与发展所产生的功效般,原住民乐舞比赛也在各级学校达到传承原住民传统乐舞的实质功能。在教育部举办的「全国各级学校民俗体育锦标赛」竞赛项目中有「原住民歌舞」,从小学到大专院校,由传统文化精神到传承内涵的创新,原住民乐舞兼具传统保存与因应当代生活的创新发展。
以曾经获得全国学生舞蹈比赛荣获优等奖的宜兰金洋国小民俗舞蹈队为例,成员都是南澳泰雅族,成立这个舞蹈队是为了让学生透过舞蹈表演和比赛经验,观摩学习课外知识,同时也能保存延续泰雅的传统艺术及文化。桃园县的仁和国中舞蹈队不仅传承原住民歌舞,学校并透过社会制度、阶级制度、年龄制度、命名制度、祭典仪式、宗教信仰、狩猎文化、手工艺术、传统建筑,原住民的起源、口述历史、传说故事等等,以文化背景和肢体语言互相配合,让学生实际去思考与体验原住民历史与文化,在学习与保存原住民传统乐舞同时,并兼顾传统适应现代变迁后的样貌。就地理环境而言,台东县是全台族群、部落最多元的地区,除了闽、客、外省以外,原住民部落则有排湾、鲁凯、卑南、达悟、布农、阿美、噶玛兰等族群,县内各级学校各自发展部落乐舞文化,如知本国中的阿美族歌舞、太平国小发扬卑南文化、嘉南国中的排湾族和大王国中的鲁凯族,台湾原住民传统文化生命力持续在这些学校的推展下延续。
无论是表演还是竞赛,原住民乐舞传承近年来都面临「阿美化」的隐忧,受早年阿美族歌舞商业化影响,该族乐舞的活泼性受到外界青睐,娱乐接受度也较高,这也同时显现出其他各族文化艺术传承与发展的瓶颈,值得省思。